轻桀犹豫一下,还是说,“悠悠,你打算去哪呢?”
“去哪?”悠悠喃喃念着,眼中戾气大盛,“是不是狗皇上在这儿?”
轻桀心中一凛,悠悠的样子太不对劲了,难道这儿的恢复记忆了?如今局势就够混乱了,若是悠悠再搅进来,那王府可就真的没有宁日了。
“悠悠……”
轻桀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道男声打断她的话,“悠悠,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轻桀看过去,眼睛顿时亮了,像是看到了救星。只见南宫辰一手执扇,一手放在身后,踱着步子缓缓而来。一身白衣有些褶皱,但是丝毫不损他英武俊朗的气质。
“南宫!”轻桀唤一声,“你先带悠悠走!”说着却感觉悠悠推开她的手,摇着头辺喃喃低语这着什么。
南宫辰看到如此景象,心里大痛。悠悠余毒未清,刚恢复一些记忆,恢复神智就非要出来找娘和羡落。他阻拦,她为了逃出来,竟然给他下迷药。还是她早年独家研制的醉人香。南宫辰平复这身体里翻涌的热气,一想到他迷糊中醒来身边躺着尚在昏睡的荣子平,两人还是赤条条的相对,他当时觉得心都凉了。
悠悠,你为了推开我,竟然要把我退给另一个女人吗?南宫辰看着悠悠一看他来了就开始反抗的样子,脸色一沉,提气飞起,落到悠悠面前,蹲下来看着悠悠精致的俏脸,捏着悠悠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悠悠,跟我回去!”他的声音依然很温柔,却让悠悠打了个寒战。
这么久的痴傻人生,悠悠并不是没有记忆,相反,对于南宫辰,他们发生的一切,她都印象深刻。他对她是好,百依百顺,为了她,躲避仇家,带着她四处漂泊。为了让她吃得好一些,一向秉持君子远厨庖的他,竟然也练得一手的好厨艺。只是,这都抵不过他竟然暗算他。若不是他,她又怎么会中荣子平的蛊毒?她痴痴傻傻,他却对她无尽掠夺。悠悠想到那些翻云覆雨的夜里,就有将自己泡在水里的冲动。
好脏!好脏!
南宫辰看着悠悠,很容易理解出她眼神里的意思,她竟然抗拒他?俊脸更阴沉,“悠悠,跟我走!”
悠悠脸色大变,开始惶恐。当初他就是这样的表情,趁她重伤,喂了她那粒毒药。
“不要!不要!”悠悠挥着手,极力拒绝。
“由不得你!”南宫辰大手一挥,点了悠悠的穴,打横抱起悠悠转身就走。
轻桀看呆了,南宫辰和悠悠到底是怎么了?悠悠的样子太奇怪了。南宫辰也很奇怪,身上带着一真戾气,让人感觉难以接近。哪里是当初一起插科打诨的南宫辰?到底他们离开天府庄发生了什么?轻桀皱起眉,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羡落。毕竟悠悠是她姐姐。可是直觉南宫辰和悠悠的事不简单,况且两个人的事,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只是……
轻桀犹豫着,忽然身后幽幽地出现一道声音,“真是一场好戏啊!”
轻桀顿时感觉浑身像是冻僵了一样,血液都停滞了,她慢慢悠悠转过身,其实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你……”
“我早就来了。”慕寂遥笑笑,不常笑的人忽然笑了,有一种无法忽视的神采,只是没有阳光温暖,反而更加逼人摄人。
“你……”轻桀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她问什么,继续结巴着。
“我都看到了。”慕寂遥也继续笑,看着轻桀怔愣的样子,只觉得的十分可爱。刚刚走的那两个人是南宫辰和南宫悠,似乎不像他知道的那样呢。想到两人的怪异气氛,有意思。
慕寂遥悠闲的样子让轻桀不寒而栗,更说不出话了。本来知道他是皇帝她就够压力大了,这下还被他知道南宫辰和悠悠,轻桀虽然不确定他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可是这事可大可小,若是……轻击不敢想象那后果。
“怎么不会说话了?平日里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嘛!”慕寂遥看着轻桀六神无主的样子既享受又失落。习惯了轻桀跟他说话夹枪带棒,竟然不习惯她畏畏缩缩的样子。
“我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什么错,轻桀决定闭嘴。这个时候一个慌张再说错什么就不好了。毕竟他身份这么敏感。
“不知道也说!”慕寂遥看她蔫蔫的样子忽然就生了气,凤眸冒火似的看着轻桀。
“喂!”轻桀下意识抬眼瞪了他一眼,看到慕寂遥那得逞的笑意,又觉得自己定力太差,竟然没忍住,又低下头。
“地上有金子啊?”慕寂遥笑笑,走到轻桀身边,俯身在轻桀耳边哈着气。
“……”热气扑在脖颈,轻桀缩缩脖子,心跳乍乱,眼睛胡乱飘着,怎么也不敢看慕寂遥。
慕寂遥低低地笑出声,像是甘醇的酒酿,有些醉人。“怎么不敢看我?”
“有吗?”轻桀咬下唇,感觉身后的男人把手放在了她腰间,传来一阵痒。
“没有就没有,脸红什么?”慕寂遥笑的更开心了。逗这丫头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慕寂遥即使不是皇帝,也是足够魅惑女人心的。俊朗的外表,逼人的气势,一身矜贵。没一眼样都是他傲人的资本。而作为皇帝,三宫六院佳丽云集,他纵然不屑于去应和女人心,但是对于女孩子的脾气,也是了解的差不多,尤其知道怎么样,让自己的魅力最大化,让眼前的女孩儿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对女孩子,也是很有一套。
轻桀的脸色越来越红,甚至都红到了耳根。脖颈的热气让她忍不住要颤抖起来,可是心里莫名的抗拒又让她安静,只是眼睛滴溜溜转着,在逃避着慕寂遥热情似火的目光。
“知道我为什么在这时候表明身份吗?”慕寂遥干脆从身后抱住轻桀的腰身,把下巴抵在轻桀的肩膀,近距离观察着轻桀的耳垂。红彤彤的,像是一个熟透的樱桃。
“为什么?”轻桀觉得快要炸了,张着嘴,轻轻地吐息,试图调节一下这渐渐窒息的感觉。
轻桀的小动作当然瞒不过慕寂遥,慕寂遥觉得轻桀更可爱了。若是羡落,被慕晋阳保护着什么都不知道,单纯地像一张白纸。可是轻桀在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竟然还纯情地像一张白纸,这让慕寂遥很惊奇。
轻桀是闽东城花冠之王慧欣的女儿。慧欣貌美,连任了闽东城几年的花魁之位,因此得了“花冠之王”的称号。只是奇怪的是,在她最后一次参加花魁大赛夺得花魁之后,就忽然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只是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抱着一个女婴。那便是轻桀。慧欣做了那么多年的花魁,从十一岁到二十二岁,十一年的积攒让她腰缠万贯。慧欣便用这积蓄开了个勾栏院,自己不接客,做起了妈妈。这一开就是四年。
十五年前的一个傍晚,天色阴沉,慧欣正带着轻桀在房檐下玩耍。忽然一阵狂风大作,慧欣抱着轻桀进去,转身关门的功夫,就见轻桀倒在地上,昏睡不起。
慧欣寻便名医也无济于事。
就在大家以为轻桀会没救的时候,慧欣又消失了。后来不久,轻桀忽然自己醒了,可是慧欣却再也没有回来。勾栏院因为给轻桀治病欠了很多的债,被债主当作抵押收回了。轻桀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无依无靠,在街上流浪饿昏,被天府庄老庄主天颂老爷所救,便在天府庄留了下来,一直到遇到了羡落,被羡落挑中,带回了王府。
轻桀的故事慕寂遥清楚得很。看着轻桀清澈的眼眸,绯红的唇瓣,慕寂遥手又用力了一分。他知道她的所有,却不知道,怎么开启她的心门。明明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就是忍不住被她吸引,想要靠近。只是两个人的缘分太浅,又有这么多的阻碍,他不敢确定,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毕竟阻碍的,不只是他们的身份。还有慧欣,还有她的身世。
慕寂遥忽然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紧紧地抱着轻桀,好像要把她融进骨血里。
“疼……”轻桀也不想要出声的,可是慕寂遥越来越用力,就算她练过武,又是个粗手粗脚的丫鬟,也是知道疼的。轻桀想到自己的身份,忽然有些自卑。他是皇上,什么也的女子没见过,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她?是不是在闽东城呆着无聊,拿她解闷啊?
轻桀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最后忍不住抬起脚狠狠踩上慕寂遥的脚。雕虫小技,慕寂遥当然能躲开,可是看着佳人气呼呼的样子,生生忍了这一脚,然后假装很痛苦的样子,歪倒在轻桀身上,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哎呦!轻桀你要谋杀朕吗?”
轻桀一听差点跪了,“皇上,你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连那两个字她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