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在电话里跟大使馆的领事们说了这件命案是场阴谋,大使馆的领事们自然相信铁手的话。所以,这次他们来不是带着猜疑和慌张而来,而是带着鄙夷和愤慨而来的。
听到那警官的话,看到他望向自己那充满挑衅的眼神,郭卫东表情不变,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这位警官,你凭什么将他们逮捕?”
那警官表情不变,冷冷地说:“因为在他们的房间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他们被列为犯罪嫌疑人,我们自然有权利将他们逮捕。”
郭卫东依旧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在哪个房间里发生了凶杀案?”
“415房间。”那警官说。
“请问415房间里住了几个人?分别是谁?”郭卫东问。
“两个人,其中一个叫傲,一个叫傲皇。”那警官说。
郭卫东望向铁手,说:“请问,那二位是住在415房间里的?”
这时傲和傲皇往前走了两步。
郭卫东点点头,然后对那警官说:“这么说来,这间凶杀案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警官表情一变,忙说道:“怎么没有关系,他们这些人是一伙的。”
郭卫东依旧很平静地说:“那警官要不要把我们也逮捕?我们跟他们同样是中国人。”
郭卫东的话一落,跟他一起来的三位大使馆的领事都不禁暗自点头,面露微笑。孔缺等人心中也暗自叫好,且不说郭卫东从一开始到现在的沉着冷静让人佩服,就单是他如此机灵活跃的思维能力也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那警官面色一沉,似要发怒,却又无话可说,还没等他想好措辞,只听郭卫东又说:“除了此二人之外,其余的人是不是不在警官的逮捕对象当中了?”
那警官无奈,只好点头。
郭卫东并没有此而露出得意的神色,而是依旧平静地问:“警官要逮捕他们是因为把他们列为犯罪嫌疑人了对吗?”
“没错。”那警官想也没想就说。
“那么我想请问警官,什么样的人才能被列为犯罪嫌疑人呢?”郭卫东又问。
那警官虽然几乎整天都把犯罪嫌疑人都挂在嘴边,可是真正让他用书面语来定论的时候,他还真说不来。他脸色很不好地瞪了郭卫东一眼,说:“我说他们是犯罪嫌疑人他们就是犯罪嫌疑人,如果你再阻止本警官办事,本警官就不客气了!”他现在发现事情正按着跟他所想的一条背道而驰的路子往前发展,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他连一个人也带不走了。这让他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郭卫东很淡然地说:“虽然我们中国的法律和贵国的法律不太一样,但是据我所知,贵国对犯罪嫌疑人的定论是未经过法庭审判的有犯罪行为的人,对吗?警官。”
“没错。”隐隐约约的,那警官感觉郭卫东说的没错。
“那么请问警官,犯罪行为又是如何定论的呢?”郭卫东问。
那警官又说不上话来了。
“是不是必须得有人证、物证和杀人动机?”郭卫东又问道。
“没错。”那警官此刻已经有些迷糊了,只要有熟悉的字眼跑到他的脑子里,他就毫不犹豫地肯定。
“警官,你说要依法逮捕他们,那么请问,你有人证、物证和杀人动机来证明他们就是凶手吗?”郭卫东问。
“这……没有,正因为此,我才要将他们带回去进行审讯啊。”那警官说。
“警官既然成为没有人证、物证和杀人动机来证明他们的犯罪行为,那就是说他们现在还不是犯罪嫌疑人,那么不好意思,你没有权利将他们逮捕。”郭卫东说。
“你……你想怎样?”那警官问道。
“当然,不管怎么说,死者是在此二位房中发现的,他们就有推脱不掉的嫌疑,我想对二人申请取保候审,暂时住在我们大使馆内,随时听候传唤,不知警官意下如何?”郭卫东说。
那警官迟疑了片刻,说:“我要向上司请示一下。”说着他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拨了个电话号码。
其实他根本就不是请示什么上司,而是打给金吾用,他将事情跟金吾用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顿时惹来金吾用的一顿臭骂,然后沉默了片刻,便只好答应让他们取保候审。
金吾用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把大使馆的人弄来,棋输一着,他不能不妥协。不然事情肯定会闹大,到时候那蠢货警官把他给招出来,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金吾用也清楚,既然是取保候审,那嫌疑人就片刻不能离开住所,只要他们不离开日本,自己还有能力将他们控制在眼皮底下。
说实话,事情到了如此地步,那警官巴不得这件事就这样了了呢,得到金吾用的指示,他也心里暗自松了一下,很干脆地说:“人你们带走吧,但是接下来他们要片刻都不能离开大使馆,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件事吧?”
“那是自然。”郭卫东说。
那警官装腔作势地安排了几个人保护犯罪现场之后便气冲冲地走了。
孔缺等人自然跟着郭卫东他们回到大使馆,并受到热情的招待,孔缺等人跟三位领事一番客套之后,郭卫东终于问道:“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场阴谋,只是我很好奇,是谁策划的这场阴谋?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说完望向孔缺。
铁手和冷血都是国家特殊人员,在孔缺面前却事事以孔缺为中心,所以郭卫东暗中猜测孔缺的身份更为特殊,不知不觉中,就把孔缺当成了他们这行人中的主角。
孔缺也的确是这行人中的主角。
孔缺微微一笑,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可以向各位领事保证,我们此次来日本绝对没有违法的目的,既然郭领事也看出这是场阴谋,还得麻烦各位领事帮忙将这个麻烦解除啊。”
郭卫东说:“这个凶杀案的麻烦倒是容易解除,我们可以跟日本的警察局协调一下,让他们再排除其他人来处理这个案子,相信真相很容易就可以大白于天下。不过,我是担心对方再给你们制造其他的麻烦,如果你们肯说出对方是谁,或许我们还能尽到更大的力来帮助你们。”
孔缺笑笑,说:“谢谢郭领事,只要郭领事和众位领事能够将这件凶杀案的麻烦给解决了,我们就不会再有其他的麻烦了,因为麻烦一解除,我们也就自由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国了。”
郭卫东沉思了下,点点头,说:“那好吧,你们就在这先住下,这件案子并不棘手,我想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就可以解决了。”
于是,孔缺等人就住在了大使馆。
巫藏悠悠醒来,发现自己居然不在父亲的地下室里,而是在他自己的卧室里,心知是父亲做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温暖,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还是自己的父亲,自己还是他的儿子。
但很快,巫藏就想起了什么,他一骨碌爬起来,下了床就往外跑去,出了门,他径直地来到书房内,当他看到黑木匣子就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轻轻地走过去,满脸的激动,缓缓地将木匣子打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慢慢绽放裂开,他看到了匣子里的妖刀,迎面扑来的一丝邪恶气息让他心跳都加快起来,他有些迫不及待却有小心翼翼地将妖刀捧了出来,专情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才轻声地说:“前辈……”
没有动静。
“前辈,请问前辈在吗?”
还是没有动静。
巫藏的表情变了变,闪过一丝狐疑,但很快又露出一丝笑容,继续轻声喊道:“前辈,如今赤剑已被前辈拿走,想来是毁掉了,不知前辈可否跟晚辈进行认主仪式了?”
依旧没有动静。
这时巫藏发现,手中的妖刀跟平常大不一样,上面的阴森寒芒不见了,流转异彩的波浪形纹也毫无生机,刀锋也变得暗淡无光。拿在手里,丝毫感觉不到力量的流动,而且比之前也轻了不少。
巫藏皱着眉头伸出手指往刀身上一弹,并没有发出如他想象中的那种声音,而是枯燥的闷响,如同弹在一废铁片子上所发出的声音一样。
巫藏不信,引刀挥臂劈出,除了一丝轻微的刀身划破空气所传来的劲风之外,再无其他。
这时,巫藏的表情开始大变,他暗运一丝真元力屈指弹向刀身,铮的一声,刀断成两截,啪的一声,一截落在地上,弹了弹便不再动过了。
巫藏的心就如这坠地的半截刀身一样往下沉去,最终落到了谷底,似乎也停止了跳动。
上当了!
一定是孔缺那厮搞的鬼!
巫藏本来很是英俊的面孔一点点扭曲,最终,一丝怒吼从他的嘴里发出,怒吼声还没到尾音,嗓子却破了,以致于尾音发出的时候,好似一只公鸡打鸣一样尖细,难听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