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缺看着仇小街目光闪动地躲闪掉他的对视,仇小街那种有些小惊慌笑羞涩的样子让孔缺心里一阵乱颤。
沉默。
两个人默默地吃着东西,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久。仇小街才说,她没有望向孔缺,“你为什么会长的这么奇怪?”
“你是说我的白发和皱纹吗?”孔缺笑着问。
仇小街脸上闪过一丝歉然,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关系。”孔缺笑着说,他停顿了下,又说:“我患有一种绝症,是一种从未听说过的奇脉,叫将军令,大夫说我还有三年好活,之前也不是这样,最近一次情绪波动的太厉害,就变成了这样。”
“是什么事让你的情绪如此波动?”仇小街好奇的问。
孔缺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别难过,我相信你的绝症肯定能治好的。”仇小街没有再追问,反而安慰孔缺。
孔缺点点头,说:“没错,我就有着这种信念,所谓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嘛,这其实就是说,奇迹总会发生的。”
“恩,我也相信奇迹。”仇小街说,“世上总有很多事情都是那么的奇妙,让我们意想不到,或许,很快奇迹就会发生在你身上呢。”
孔缺心中忍不住道:若是你现在愿意和我交鱼水之欢,说不定奇迹立刻就会出现的!败独壹下嘿!言!哥
可惜孔缺不敢这样说,因为关于他们,不禁太过匪夷所思,其中还掺杂着男女之事,这对关系还没有到那种地步的男女来说,真的是让人很难接受。
这时两个人已经吃饱了,孔缺也觉得这次的聊天很成功,但也应该点到为止,所以他站起身说:“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恩,你也是,回去早点休息。”仇小街说完,脸上就闪过一丝红晕,或许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孔缺会如此温柔的说话了,之前还老是打击他,要杀了他的!
孔缺自然也听出了仇小街语气中的转变,这让他感到一种开心,所以他笑着对仇小街说:“我会的,相信今晚上一定能睡个好觉,希望你也是。晚安。”
“晚安。”
看着孔缺离开,仇小街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改变了对孔缺的态度,原本是应该仇恨他的,是他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让更多人知道了‘含蝉宝珠'的秘密。
可是现在,竟然都用十分温柔的话聊天了。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仇小街不敢再往下想了,所以她选择了睡觉。人在饥饿的时候会特别的兴奋,相反,一旦吃饱,所有的功能都跑到肠胃里去了,所以大脑就出现了轻微的疲敝,就会变得想睡觉。所以仇小街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巫藏就敲响了孔缺的房门,说是要去吃早餐,孔缺此刻已经起床洗漱完毕了。看着巫藏,孔缺冒出个念头,他想试着用一下碎虚空看看巫藏到底是什么人,不过很快他又打消了念头。
孔缺不确定巫藏的实力是深是浅,不过从巫藏几次跟人对决上来看,他知道巫藏的实力不一定比自己弱,所以孔缺就不确定能不能窥视到巫藏的内心,如果不能,怕是会引起巫藏的起疑。
叫了仇小街,三人一起出去找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吃早餐。
“这里环境不错,我们先玩两天如何?”巫藏问。
仇小街望向孔缺,跟孔缺对视了一眼,然后对巫藏说:“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而且是跟你来的,你现在对探知无垠镇的秘密有何良策?”
巫藏笑了笑,说:“这里就是无垠镇,现在叫做雾隐岛,至于为什么改了名字,我想我们应该了解一下,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找一下这里的老者,或许从他们的口中能够了解一些情况。”
孔缺笑而不语,仇小街又望了孔缺一眼,他们此刻心中都在想,巫藏居然跟他们想的一样。
——这个人聪明的很呢,不能对他掉以轻心了。
“既然巫兄这样说,不如我们吃完饭就去找这里的老者,然后打听一下有关无垠镇的情况吧。”孔缺说。
“那也行,咱们都不懂日语,必须得先找一个翻译,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找好了,他是我们所住宾馆的一个服务员,精通好几种语言,而且人也很热情。”巫藏笑着说。
“看来巫先生想的很周到呀,连翻译都找好了。”仇小街笑着说,笑容里带着一丝古怪。
巫藏不知是没看到还是装作没看到,依旧微笑着说:“昨天晚上你们去玩了,我一个人又无所事事,所以就事先去做了这些事情。”说到这里他望向孔缺,又说:“孔兄不会不相信我吧。”
孔缺微笑着说,“当然不会,辛苦你了巫兄。”
——
“这里以前叫无垠镇,后来改成了雾隐岛,这是这里的人都知道的事,不过至于为什么改,就没有人知道了,除了一个人外。”
巫藏找的这个翻译,就是雾源宾馆的服务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长相俊秀,只是性格有些腼腆,甚至都不敢看仇小街一眼,每当仇小街望向他的时候他都躲避过仇小街的目光,然后脸就红了起来。
不过他的中文说的的确很标准,一点也让人听不出他是个日本人。
哦,他的名字叫言一,挺好听的名字。
“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有他知道?”女人的好奇心永远都最大,仇小街也不例外,所以她一听言一这么说,就禁不住发问道。
“这个人一定是你们这里年纪最大的人了吧?”巫藏也忍不住问。
言一低着头,他俊秀的面孔在浓雾中越发的俊秀,仇小街和巫藏都问了问题,言一只抬头看了巫藏一眼,说:“他并不是这里年龄最大的人,不过是见识最广的人,至于他是怎么知道,我们都不知道,而且我们每每问他,他都不会说,他说总有一天,他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的。”
“此人现在在哪里?”孔缺问。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经常神出鬼没,没有人具体知道他住在哪里。”言一说着停顿了下,又说:“不过昨天这位先生找到我,说明缘由之后,我便开始找他,很巧的是,我在酒吧找到了他,然后他告诉我今天到这里来找他。”言一说到这里指了指前方。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沿着雾隐岛唯一一条东西横向的街道走到了雾隐岛的最西端,跟雾隐岛的最东端一样,这里是一望无尽的森林,在森林的边缘,有一间房子若隐若现。
房子在浓雾中,显得更加简陋狭小,只是一间木屋,也不知道多少年月了,但看起来好像还很坚固。
这里的房子都很坚固,这里有一种树木比世界上最坚硬的铁桦树还要坚硬,所以这里的房子才都是木质的。
三人随着言一走到木屋前,只见木屋的木门关闭着,里面没有光线射出,似乎没有人。因为这里一年四季都有着浓雾,所以即使是在白天,屋子里也要电灯。
言一用日语高喊了句话,显然他是在呼喊这个奇怪的人。很快屋子里传出低沉的男子的声音。
言一翻译道:“他在家,但是不让我们进去。”
“那我们要如何问他呢?”仇小街忍不住问。
言一跟那奇怪的人叽里咕噜的又说了几句话,然后言一说:“他说让你们在外面问,但是有代价的,一个问题一千日币。”
一千日币就是相当于八十块人民币,这样看起来似乎不算贵,但是若是你的问题很多,或者你在说话方面不懂得技巧,那么恐怕就要付出很多钱了。
“我们要怎么把钱给他?”仇小街忍不住问。
然后就听到那奇怪人的声音传来,接着言一看了仇小街一眼,赶紧又低下了头,说:“这是第一个问题。”
“啊?这就算个问题啦?”仇小街忍不住惊叫。
孔缺见巫藏笑着望向仇小街,孔缺说:“这个问题你不问我也要问的。”
仇小街不由得感激动望了孔缺一眼,但瞬间就望向别处。
言一说:“待会你们每问一个问题之后就把钱交给我,然后我就从门缝里递过去。”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然后眼睛望向孔缺,又望向巫藏。
孔缺跟巫藏对视一眼,露出一丝苦笑,说:“巫兄,看来到你大出血的时候了,因为我身上根本就没有日币。”
巫藏笑笑,说:“只要能够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我无所谓。”然后他就掏出一沓日币,抽出一张递给言一,说:“这是一千日币,现在你可以给他了,并让他准备好,我们要问问题了。”
巫藏望了孔缺跟仇小街一眼,说:“咱们三个人谁先开始?”
孔缺笑着说:“钱由你出,当然是你先开始。”
巫藏笑着说:“那好,我先问。”
巫藏望向言一,说:“你跟他说,这里为什么由无垠镇改成雾隐岛的。”
言一点点头,叽里咕噜地把巫藏的话又用日语重复了一遍,很快,屋子里的奇怪人传来声音。
让孔缺他们感到奇怪的是,他说的话很短暂,虽然他们听不懂日语,但是也知道,如此短暂的话语绝对不会是答案。
只听言一说:“这里以前也不叫无垠镇。”
孔缺他们三人不由得大感意外,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他说什么?”
然后他们就听到屋里那奇怪的人叽里咕噜地说了句什么,然后他们就看到言一的表情变了下,然后听他说:“这是三个问题。”
“为什么是三个问题?”仇小街说。
这时孔缺就想阻止她说出这句话,但是已经晚了。
“现在已经是四个问题了,你们交钱吧。”言一说。
巫藏和孔缺相视一眼,然后巫藏叹息一声,从一沓钱里抽出四张递给言一,言一接过钱向木屋走去。
现在他们已经问了六个问题,也就是花去了六千日币。
“你唉声叹气什么,是不是嫌我问的问题太多了?大不了回去之后我还给你钱。”仇小街望向巫藏,气呼呼地说。
看到仇小街如此气呼呼地看着自己就是因为自己一个习惯性地叹息一声,巫藏真有些哭笑不得,赶紧望向孔缺,希望他能给自己解围。
孔缺看到了巫藏的投来的目光,揉揉鼻子,微笑着对仇小街说:“巫兄这人喜欢叹息,这点我可以作证,他绝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哼,你当然帮着他说话,你们是好朋友嘛!”仇小街听了孔缺的话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气的一跺脚,说。
“仇小姐,我错了,我不该叹息,我向你道歉,你看人家言一过来了,不要生气了,不然让人家看笑话了。”巫藏微笑着认错道。
仇小街哼了声,不再作声。
言一走过来,冲三人羞涩一笑,说:“现在你们可以继续问问题了。”
仇小街冷哼一声,扭头往一边走去。
孔缺跟巫藏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笑意。
“孔兄,你来问吧。”巫藏对赖不死说。
孔缺笑了笑,对巫藏说:“很明显,无论咱们问问题如何有技巧,在他的面前都徒劳无功,因为他想赚我们的钱,而我们又真的是有求于他,所以,他总会拐弯抹角,避重就轻的。”
巫藏苦笑着摊摊手,表示认同孔缺说的话,“那也没办法,咱们总不能直接冲进去吧。”
“为什么不能冲进去,如果他老是这样的话,小心我把他的木屋变成废墟!”仇小街突然转回身,气呼呼地说。
孔缺冲仇小街一笑,略微沉吟了下,对言一说:“你问问他,在二十多年前,这里有没有一个中国人在这里长住过,名字叫做金吾用。”
孔缺的话一说完,巫藏就冲孔缺举起了大拇指,笑着说:“你这个问题问的好。”
言一接着便用日语将孔缺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给那木屋里的奇怪人。
里面没有了声音,过了好久,也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