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缺有一个师傅,两个师兄。
师傅姓名不详,年龄不详,来历不详。自打孔缺记事起,老头儿就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如今他已经二十一岁了,老头儿看起来依旧六十来岁,只不过越发猥琐罢了。
大师兄叫叶天昧,精通岐黄之术,十八岁那年被老头儿一道“圣旨”,“发配”M国,凭借十三枚神鬼莫测的“破疾十三针”,三天之后便在唐人街声名鹊起。如今,叶天昧医术已臻化境,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翻手为生覆手死,西医无不俯首称臣,据说M国总统奥巴杀马特想找他看病都得提前预约。
二师兄叫莫向问,身怀堪舆、阴阳之术,十七岁那年被老头儿“发配”大不列颠,凭借一把神鬼皆惊的“平乱斗星尺”,混的风生水起,就连威廉小王子哪天结婚才是黄道吉日,贝塔汉姆家的七公主睡哪个房间,家里有没有脏东西,都得亲自去问他。
孔缺最牛逼之处就是没有什么牛逼之处,要他自己说的话,还是有牛逼之处的,第一,长得帅;第二,速度快。孔缺是拥有惊人的速度不假,但是他却不能轻易施展,因为,每次他施展这种惊人的速度之后,体内就会传来万箭穿心般的疼痛,甚至会登时昏厥过去。
老头儿不止一次警告过孔缺,尽量不要施展这种惊人的速度,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就连神医一般存在的大师兄叶天昧,对此也束手无策。
跟两个师兄比起来,简直就是渣一样的存在的孔缺,十六岁那年,也就是叶天昧十八岁,莫向问十七岁那年,被老头儿一脚踢进了整个世界都闻之色变的佣兵天团——厄尔尼诺。从此过起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刀口舔血的苦逼日子,直到被老头儿召回,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
这次回来,孔缺接到老头儿交给他的一个任务——奉旨泡妞。
奇市,一个三线城市。
索奇西餐厅,这座城市里的高档西餐厅。
“张扬,我答应跟你吃饭了,你也要遵守你的诺言,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临窗的一张卡座上,楚听词不冷不热地说。
楚听词,就是孔缺要泡的妞儿,单眼皮,大眼睛,鹅蛋脸,猛一看,跟一部电视剧中,叫做马小玲的女主角有几分相似,虽不十分惊艳,却属于那种耐看型的,越看越觉得有味道。
“小词,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我向你保证,今后不会再对你有非分之想。”坐在对面,叫张扬的年轻人信誓旦旦地说。
“还有,以后请不要叫我小词,在公共场合,请叫我楚听词,在公司,要叫我楚总。”楚听词听到张扬叫她小词,眉头不觉微皱,继而有些不悦地说。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楚听词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此时,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孔缺微微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小模样不错,身材也不错,还这么有性格,这妞儿,老子泡了。”孔缺说到这里,又鄙夷地扫向张扬:“小崽子,倘若今儿个就此罢手还好,若敢继续纠缠,老子废了你的老二,让你当一辈子太监。”
突然,孔缺看到张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并从瓶中倒出一粒透明的药丸,悄无声息地放进了楚辞的酒杯当中,瞬间,药丸融化,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张扬的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
一丝冷厉的杀机从孔缺眼中一闪而过,因为他一眼就认出那药丸是什么,药丸的名字叫“禅心动”,这种药的神奇之处并不是可以催动人体内的荷尔蒙,而是,可以使酒劲在数分钟之后提升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说,你即便只喝一口酒,一分钟之后,你体内的酒精度含量就等于你喝了八十口酒,你想不醉都不行。
而且,在你醉了之后,这种药还会起到另一种神奇的效用,那就是产生幻觉,你会把对方当成你所喜欢的人。
这种药的好处是,等时间一过,药效就会随着汗水以及尿液排出体外,所产生的幻觉以及所发生的事,便会毫不残留地被遗忘。
即便东窗事发,受害者检查身体,最多只能查出饮酒过度罢了。
所以,这种药丸简直就是千金难求。
孔缺之所以认得此药,还是拜他大师兄叶天昧所赐,共有两颗,一颗被他用来跟好莱坞一当红明星共度良宵了,直到今日,那好莱坞明星都不知道被孔缺睡过,另外一颗,还没用……
就在张扬幻想着跟楚听词共赴巫山行云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对面座位上出现一个人影,他以为是楚听词回来了,急忙抬头望去,结果发现,却是一个男人,此刻正用一种鄙夷,嘲讽的眼神看着他。
张扬愤怒的同时,又有点心虚,难道被这小子看到了?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张扬试探地问。
“我是来看热闹的,至于我是谁,你用不着知道。”孔缺笑着说。
张扬听到孔缺这么说,更加确定被孔缺看到了,于是威胁孔缺说:“看什么热闹?有什么热闹好看的,我警告你,你小子不要多管闲事,哪凉快哪呆着去。”
“我要是不走呢?”
“我知道了,你想要钱是吧?说吧,想要多少。”张扬一脸鄙视地说。
“我不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张扬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因为楚辞很快就要回来了,千万不能让这小子坏事,不管他想要什么,都给他,等办了楚辞之后,再办了他!
“我要你跟这里的每一个人说,你卑鄙,无耻,下贱。”孔缺笑着说,“否则,我就让你把这杯酒喝了。”
张扬一听,登时怒了,但又不能惊动更多人,只好隐忍着,冷冷地说:“你他吗的是什么东西,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
“不信,但我相信,这杯酒,你会喝的。”孔缺淡然自若地双手环胸,说。
就在这时,楚听词走过来,看到孔缺之后,有些意外地问张扬:“这位是你朋友?什么时候来的?”
“啊,呵呵,正想跟你介绍呢,他是我朋友,刚来。”张扬顺坡下驴,干笑两声说,说完瞪了孔缺一眼,那意思是说,你小子识相点,别拆老子的台,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他不是我朋友,我没有这样卑鄙无耻下流的朋友。”孔缺无视张扬的暗示,笑着对楚听词说。
孔缺的话一出,张扬就知道要坏事,千金难求的“禅心动”浪费了事小,得不到楚听词,那才会抱憾终身。他吗的,邪了门了,这货什么时候蹦出来的?你小子等着,老子要不弄死你,老子随你姓。
张扬心里想着,嘴上却哈哈一笑,说:“他真是我朋友,来找我借钱的,我没借给他,他生气了,所以才跟你开玩笑的。”张扬对楚辞说完,又不死心地对孔缺暗示了一下,他还是希望孔缺能上道儿,别搅局。
可惜他错了。
“你说我是你朋友,那你告诉这位小姐,我叫什么名字?”孔缺玩味地说。
张扬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不过很快他就阴阳怪气地说:“对啊,我还真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咱们也就有过一面之缘,你就来找我借钱,一次性还借那么多,谁知道你拿这钱去干什么,老兄,我不借给也是为你好啊。”
卧槽?这孙子还真阴险,一肚子九转十三绕的花花肠子,不过就你这两下子跟老子玩儿,还忒嫩了点。
在一旁的楚听词看看张扬,又看看孔缺,并上下打量了孔缺两眼,见孔缺穿的不伦不类出现在西餐厅,不禁相信了张扬的话,于是对孔缺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借钱干什么?是有什么困难吗?”
见楚听词这么说,张扬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只要楚听词相信他,那就还有机会,想到这里,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得意而兴奋的笑。
孔缺更加郁闷,心说姑娘,你真让我瞧不起你,坏人的话怎么能信呢?不过想想,如果换做自己,可能也会相信张扬的话,谁让自己是个陌生人呢。
“他在你的酒里下药。”孔缺也不想再啰嗦了,直接了当地说。
张扬脸色大变,急忙对楚听词说:“你别听他胡说,他借钱不成,栽赃陷害。”扭头又恶狠狠地对孔缺说:“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赶紧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要是你下药,你把这杯酒喝了吧。”孔缺不气不恼地说。
“你再闹,我可要报警了。”张扬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大声说道,心道小子,这可是“禅心动”,就是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他们也检查不出什么结果来。
孔缺也想到了这一点,警察来了对他可没什么好处,眼下又不能灰溜溜的离开,楚听词又不相信自己,看来,想要让张扬原形毕露,只能靠自己了。
张扬见孔缺默不作声,心中得意,嘴上却说:“怎么?怕了?现在我怀疑你在酒里下药,然后栽赃陷害,你真是太卑鄙了,不就是钱吗?我借给你不就完了,你何必做出如此下作的事,你真让我瞧不起。”
我累个大操!说这小子阴险,真一点也不冤枉他,贼喊捉贼,不得不说,张扬这一手玩的够恶毒,首先,他下药的时候根本没有其他人看到,其次,楚听词一定会相信他而不是一个陌生人,还有,这厮看起来不是普通的公子哥,那么一定有些人脉关系,恐怕连警察那边都能搞定,这样一来,孔缺反倒成了那个下药的人,而且,张扬还会给他安插一个动机——借钱不遂,挟怨报复。
“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用心,今天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你赶紧走吧。”楚听词冷冷地对孔缺说。
得,孔缺怕的就是楚听词被张扬的巧言令色所蒙蔽,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看来这位小姐是不相信我了,没关系,他不肯喝,我来让他喝。”喝字没说完,孔缺突然一只手闪电伸出,捏住张扬的下巴,猛的一用力,张扬的嘴巴张开,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端起那杯酒,灌进张扬的嘴里。
咕咚一声,张扬把酒咽了下去,脸色变得跟猪肝一样难看,他想挣脱孔缺的手,可是没用,孔缺的手仿佛老虎钳一般将他的下巴扣住,越是挣扎,反而越痛。
“你干什么,快松开他。”楚听词见状,急切说道,虽然她不喜欢张扬,但好歹也是她朋友,况且又是跟她一块来吃饭的。
“别着急,给我一分钟,我让你看到一个人是怎么变成畜生的。”孔缺笑着对楚听词说。
张扬想说话,可惜嘴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这一刻,他的愤怒到了极点,如果有一把枪,他会毫不犹豫的给孔缺来个一枪爆头。
这边的动静已经惊扰了其他客人,纷纷不解地望向这边,议论纷纷,餐厅的侍者也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请问,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报警吗?”
张扬嘴里呜呜叫着,他是想要报警的,可惜说不出来。
楚听词刚说要报警,孔缺就对侍者说:“一点误会,不用报警,谢谢。”
一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张扬原本愤怒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起来,见状,孔缺松开了他的嘴巴,然后对楚听词笑着说:“好戏开场。”
“小子,告诉我,药是不是你下的?”孔缺拍了拍张扬的脸,说道。
“是。”张扬眼神涣散,迷迷瞪瞪地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孔缺继续问道。
“我想……我想得到她……”张扬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
楚听词脸色大变,怒不可遏,她想走,可是又想知道这年轻人还会问些什么。
“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孔缺又拍了拍张扬的脸,笑着问。
“我最喜欢的人是……小泽玛丽……亚,波多野结……衣,还有苍老师……”张扬仿佛喝醉了酒一样,晕晕乎乎,一脸yin荡地笑着说。
四周的食客轰然大笑。
楚听词虽然没看过小电影,可信息发达的时代,让她对这几个名字还是耳熟能详的,顿时脸色通红,羞愤难当,她虽然不喜欢张扬,但少女心让她多情地以为,张扬是喜欢她的,甚至刚才她还希冀着自己的名字从张扬的嘴里说出来,可是,张扬说出的人竟然是……
“你看着我,我就是苍老师。”孔缺又拍了拍张扬的脸,戏谑地笑着说。
“禅心动”会让人产生幻觉,有时候人所产生幻觉,是需要心理暗示的,所以随着孔缺的话一落,张扬眼前的孔缺,瞬间就变成了苍老师,这让张扬兴奋无比,伸手去抓孔缺的手。
孔缺赶紧躲开,又说:“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吃饭,还有那啥呀?”
张扬忙不迭地点头,说:“想,我想跟你吃饭,跟你那啥,嘿嘿。”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我想看你在大街上luo奔。”
“好,我马上就去。”张扬兴奋地一边说,一边脱着衣服,往餐厅外狂奔而去。
餐厅里其他客人知道有好戏看了,纷纷放下刀叉,涌出餐厅。
“你快拦着他,快啊。”楚听词见张扬已经脱掉了衬衫,就要脱背心的时候,急忙对孔缺说道。
“他这么对你,你还要帮他?”孔缺没动,看着楚听词说。
“你不去我去。”楚听词有些生气地说着,就去拉张扬。
孔缺怕癫狂之中的张扬对楚听词做出不堪的行为,赶紧抢先一步,走到张扬跟前,一拳砸向张扬,把张扬砸昏在地。
那些客人见没热闹可看,不无惋惜地又折回餐厅,临进去的时候,都没好气地瞪了孔缺一眼,埋怨他多管闲事。
楚听词从包里拿出手机,也不知道给谁拨打了一个电话,反正就是叫人来把张扬弄走,挂断电话后,看也不看孔缺地走到一辆车前,准备上车走人。
孔缺跟上去,说:“你就这么走了?我救了你,你不应该谢谢我吗?”
“到底药是谁放的,我现在还不确定,我需要好好查一下,就算是他下的药,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恶俗,得理不饶人,心里极度阴暗,再见,最好不见。”楚听词冷冷地说完,开车离去。
卧槽,我恶俗?我心里阴暗?老子要真恶俗,心里真阴暗,就不会在你喝那杯酒之前救你!等你喝了那杯酒,老子再搞定那混蛋,神不知鬼不觉地捡个现成的便宜,岂不是更好?
孔缺气的直骂娘,不过骂归骂,他还是得完成老头儿交代给他的任务。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孔缺一走进福地集团大厅,前台接待就笑容可掬地问。
“美女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楚总在吗?”孔缺笑着说。
前台接待听到孔缺要找她们楚总,先是一怔,很快就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们楚总去见客户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孔缺有些意外,问。
“这个,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请问,您真的来找我们楚总的吗?”前台接待再次打量着孔缺,问,无论从穿着打扮,还是到言行举止,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能跟楚总扯到一块去的人,虽然他长的很帅。
“嘿嘿,被你看出来啦,其实我是来应聘的,请问你们楚总有保镖了吗?”孔缺嘿嘿一笑,说。
“有的,先生。”
“那司机呢?”
“保镖兼司机,先生。”
“助理秘书?”
“这个,当然有,就算是没有,恐怕先生您也不合适吧。”前台接待很耐心地说。
“那你看我应聘什么职位比较好?”孔缺问。
“不好意思先生,如果你需要应聘,请去招聘市场,我们公司每天都有人在那儿负责招聘。”前台接待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问:“不知先生您是什么学历,专业是什么,有过工作经验吗?”
“没怎么上过学,至于专业和工作经验嘛,我想不太方便透露。”孔缺说,突然想到什么,说:“你们公司招保安吗?”
本来孔缺是想给楚辞当保镖兼职司机的,这样便于跟她接触,结果这两样都被人捷足先得了,倒是可以把他们挤走,但也需要时机不是?眼下也只能先应聘个保安当当了,至少,能天天见到楚听词,那就有的是机会。
“不好意思,先生,据我所知,我们公司目前并不招聘保安。”前台接待说。
不招保安?不招保安我怎么接近楚听词?可别的工作我也干不了啊,难不成要应聘清洁工?那不行,堂堂“厄尔尼诺”殿堂级雇佣兵跟清洁大妈抢饭碗,这要传出去,我还活不活了?
“美女,贵公司真不招保安吗?”孔缺再次问道。
“是的。”前台接待说。
“谁说不招,招,而且,就要他了。”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孔缺扭头望去,顿时一个我累个大操,还真是冤家路窄!
来人赫然是张扬。
孔缺并不知道张扬也在这里上班,而且,听口气,这小崽子貌似是这里的高管,看来以后的日子想不精彩都难了
“张经理您好。”前台接待看到张扬,躬身打着招呼,然后又对萧爻说:“你运气真是太好了,张经理是我们公司安保部门的经理,而且……”
前台接待话没说完,就被张扬一个眼神给阻止了,前台接待讪讪一笑,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你来应聘保安?”张扬笑眯眯地问。
如果说张扬最想杀死的人是谁,那一定是孔缺,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喝下那杯酒之后都做了什么不堪入目的糗事,但是他问过去接他的人,得知自己当时昏倒在地,衬衫被人脱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最大的耻辱,况且,他还知道,自己在楚听词面前的形象全毁了,大好时机也错过了,今后再想得到楚听词,恐怕只有用强了,偏偏他又不能这么做,归根结底,这都要怪孔缺!
张扬正愁找不到孔缺呢,想不到他竟然送上门来了,而且是来当保安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呢。是以,他要把孔缺留下,留着慢慢的虐,直到虐死他为止。
不过张扬也觉得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孔缺这般羞辱他,还敢留下来当保安,怎么可能?除非他是个受·虐狂,或者脑子进水了。
孔缺不是受·虐狂,脑子也没进水,但他还是说道:“没错,我是来应聘保安的。”
跟老子以往的对手比起来,你小子连一只蚂蚁都不如,老子我会怕你?
听到孔缺这么说,张扬内心是激动的,是狂喜的,他生怕孔缺下一秒改变主意,于是挑衅地说:“很好,有种吗?”
“当然。”孔缺淡淡地回答。
“我们公司不要没种的人当保安,既然你有种,现在就可以上班。”张扬的嘴角闪过一丝挑衅,说道。
“没问题。”孔缺面无惧色,盯着张扬说。
见孔缺从始至终都不卑不亢,一丝阴鸷和玩味从张扬的眼中闪过,他掏出手机,拨打一个号码:“马队,我在一楼大厅,你过来一下。”
五分钟不到,一个圆头圆脸的中年人匆匆跑过来,对张扬点头哈腰,笑着说:“扬少,您找我?”
“给你安排个新人,好好照顾他,别让我失望。”张扬意味深长地说。
孔缺明显听出照顾二字语气加重,而且他还发现张扬冲马队递了个眼色,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从现在开始,就要来了。
马队先是打量了孔缺一眼,然后心领神会地对张扬说:“扬少,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张扬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孔缺阴阳怪气地说:“要是个男人,就好好干,可别干个一天两天就卷铺盖走人,让人瞧不起。”
“放心,就算你走了,我都不会走。”孔缺微微一笑,说。
早就撕破脸了,没必要再跟张扬客气,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很好,很好……”张扬一连说了两声很好,然后问马队:“在我们部门,对领导不敬,该受到什么惩罚?”
“去外面的福地广场,做俯卧撑,五百个。”马队想都不想地说。“而且是一次性,中间不能停歇。”
孔缺心中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草泥马,想到了这小崽子会使阴招,想不到他在这里等着。
“张经理这意思,是说我对你不敬吗?”孔缺忍住要踹张扬的冲动,笑着问。
“哟,你小子很狂啊,刚断奶吧?会不会做人?知道扬少是什么人吗?”马队斜着眼上下打量着孔缺,说。
“敢问张经理,不知在我们部门,骂脏话,人身攻击会不会受到惩罚?”孔缺不理马队,笑着问张扬。
“当然,我们部门一向奖罚分明,不管谁犯错,都得受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张扬说。
“很好。”孔缺说着,身形一闪,啪地一声,上去给马队右脸一个大嘴巴子。
“这是对你嘴上无德的惩罚。”孔缺淡淡地说。
“我罚尼玛逼,你敢打老子——”
啪!
马队话没说完,左脸又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还是惩罚。”孔缺淡淡地说。
这一下,不光马队被打懵逼了,张扬也愣住了,就连那前台接待,也变得目瞪口呆,一脸不信地看着孔缺,同时心中犹如小鹿乱撞,这年轻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火气这么大,他是火星来的吗?不过,好帅,我喜欢。
“我承认,刚才是对领导不敬,五百个俯卧撑嘛不就是,我做。”孔缺淡淡地说。
“错,是一千五百个,因为,马队也是你的领导,你打了他,就是对他不敬。”张扬冷冷地说。
啪!
马队的脸上又挨了一耳光。
“凑个整,两千个吧。”孔缺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马队两只手捂着两边的腮帮子,一脸疑惑,小心翼翼地问张扬:“扬少,这小子把我搞糊涂了,您跟他到底是朋友还是仇人?”
张扬狠狠地瞪了马队一眼,呵斥道:“废物,如果是朋友,我会让他做俯卧撑吗?走,看戏去,对了,把你这队人都叫来。”
马队一听,顿时就怒了:“草!要是做不够两千个俯卧撑,看老子怎么收拾他。”说完掏出对讲机,召集人员去福地广场。
其实孔缺也不是非得做这两千个俯卧撑不可,他大可以一走了之,顺便在走之前再踹张扬两脚,不过他没有这么做,两千个俯卧撑对他来说,分分钟搞定,就当锻炼身体了,有什么呀。
反正那两巴掌打的很过瘾,丫再敢满嘴喷粪,还打他!
时值仲夏,上午十点来钟,烈日骄阳虽然没有高高挂起,但依旧有着毒辣的威力,刺的人睁不开眼。甫一出福地集团大厅的门,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让人浑身一阵炸疼,接着汗水从汗毛孔里往外冒。整个福地广场上,没有一丝风气儿,只有毒辣的阳光照射下来,打散了世间万物的精神头。
孔缺能在非洲最热最毒的太阳下,在沙漠里动也不动地趴三个小时,所以,这样的天气和环境,对他来说,虽不如春风拂面来的舒服,但也不痛不痒,没有一丝伤害。
孔缺站在广场中央,淡然自若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除了张扬和马队外,还有七八个保安,看着孔缺这个新来的倒霉蛋,有幸灾乐祸的,有深表同情的,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两千个俯卧撑,一个不能少,一会你们全都给我数着,数仔细点,还有,中间不能停超五秒钟,要是超过了,重新再来。”马队大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