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幼年(1 / 1)

十年光阴付诸东流,所有努力功亏一篑。

苏绮瑶似乎一夜间被打回原形。

房间最阴暗的背光处,她就蹲在那无人问津的角落,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泛着一种冰冰凉凉的触感,甚至连心脏都是冰的。

“瑶瑶……瑶瑶……”

她不动。

无波的娇颜镶嵌着一双黑不见底的死眸,没有焦距似的呆滞无神,如同墨珍珠一般沉寂淡漠,她就像一个精心雕琢的玉娃娃,美则美矣,却偏偏少了最为生动的秀气和灵性,仿若没有潮水的大海,静静的,不起一丝涟漪。

她就蹲在那里,不纹不动,不声不响;她是恬静的,也是冷漠的。

孤儿院那年的她,也是这个样子,哪里最阴暗她喜欢躲哪里,哪里没有光她喜欢蹲哪里。裴天曜心疼的揽她入怀,轻叹着一把抱起走向大床,瘦弱的身躯僵硬死板,刺骨的湿凉布料紧紧熨帖着她的体温,吞噬着她的热情。

“瑶瑶,我们换衣服。”他在她耳边柔声说。

她还是不动。

一双大掌侵犯性逼上了她腰间的衣摆,白色条纹短袖,黑色领边和袖边,精致剪裁,小巧玲珑,圆领露出优美的锁骨,灰色短裙搭上打底裤,恰到好处衬出修长的双腿。

苏绮瑶就像一尊布偶娃娃般任男人脱下了自己的上衣、短裙、打底裤甚至是文胸,全身只留一件浅色内裤。细腻如美瓷的肌肤,浑圆饱满的娇乳,在床头灯照耀下散发着象牙般晶莹润泽的光晕,以及那俏丽挺俊的乳/尖,无一不挑逗着男人的视觉神经。

美景当前,媚惑如丝。

只可惜男人的黑眸却掀不起一丝情/欲,非但没有欲,反而愈见阴狠,因为借着不算明亮的灯光映出她浑身上下斑斑驳驳青紫不一的淤青,那是她从楼梯上滚下时留下的痕迹。

“疼吗?”他问,声音都在颤抖。

却是得不到回应。

~_~

宽大厚实的浴袍落在双肩,温暖柔软的触感终于惹得她眼睛一动:“裴大哥,我要回家。”苏绮瑶说,声音近乎一种苍老的沙哑,明明才二十五岁的花样女人却透出一股苍凉沧桑的感觉。

“先把身子捂热。”裴天曜说着拖了她的腰让她仰躺在床,盖上毛毯捂了个严严实实,“身子好了我们就走,不能发烧,不能感冒……”

“阿嚏!”话没啰嗦完就听女人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然后冲他无辜的眨眼:“我也不想的,忍不住。”

“真不叫人省心!”他俊脸一黑,继而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你的……最好换下来,还是湿的。”他指的自然是内裤。

蓦地,苏绮瑶的脑海闪过什么,只见这张苍白无血的脸刷一下子染上一层红霞,她翻身将火辣辣的桃花脸埋进枕头却惹得一阵更加火辣辣的疼:“啊!”

她捂着左脸颊期期艾艾看着他:“我脸疼。”顿了顿又补充说:“我头疼,胳膊疼,腿疼,脚疼……浑身疼。”呜呜呜,我疼……

裴天曜的深眸于无人窥见的角度扬起一抹晦暗的阴狠,俯身替她紧了紧毛毯道:“在这等我,我下去买药。”话落,他转身欲走却被一双小手怯怯的缠住了袖口。

回头,对上一双通红的泪眼。

“是不是害怕?”他问,安慰说,“别怕,我很快回来,三……两分钟我一定回来。”

“不是……裴大哥,不是这个,不是这个……”苏绮瑶矢口否认,连连摇头,隐忍的眼泪终是再也禁不住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如果……如果宋妙可还在外面就替我向她道歉……我刚刚很过分,那些话说得太重,我……我很抱歉,还有……还有……请转告她,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为什么?”裴天曜拧了眉,他能感觉得到她明明不是真心的,为什么非要这样?

闻言,她却哭得更凶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裴大哥,她一靠近我就……我就……浑身发怵不寒而栗,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裴大哥,我怕她……你知道吗?我怕她,我怕她……”

“不哭了不哭了,我跟她说,啊,瑶瑶……不哭了。”裴天曜低咒一声将她揽入怀抱,连人带被抱了个满怀,温暖宽厚的大掌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小心翼翼的模样更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你跟她说我讨厌她……叫她以后……不要来找我,不要……”

“好,我帮你说,我帮你说……”

“我知道我不应该,我知道她委屈……她一点儿错都没有,可是我……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我怕她……我怕她啊,她让我毛骨悚然,我怕她……”

苏绮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扑在这唯一信赖的怀抱将自己的委屈、无助、迷茫哭了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裴大哥,你说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以为向英杰是个好人,可他……落井下石还……趁火打劫欺负我……”

“对,他是小人,他是伪君子。”裴天曜轻声附和。

“当初是他说……相识一场不想跟我对簿公堂,我已经……答应要撤诉了可他还是……见死不救……他见死不救还把我推给别人……”说到这,脆弱的身躯仍在后怕发抖。

裴天曜愈发拥紧了她,心疼道:“我们偏不撤诉,告得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不……裴大哥,我要撤诉,我不想……跟他再有瓜葛,不要跟他有干系……”

“好,听你的,我们撤诉。”

苏绮瑶满意的嘤咛一声,靠在他肩头的脑袋越来越重,意识越飞越远:“那个服务员,他从不去外场招呼客人,只在……只在后台休息室端茶倒水,打扫卫生……他干了五年,我以为他很可靠,谁知道……谁知道他竟然害我……也怪我脑子笨,明明看见他不正常……怎么还是着了他的道?他明明有问题的……”

“是,你很笨。”一直都很笨。

“不……我不是笨,我傻……我傻傻的以为我画的……电眼妆把他电着了……他就不好意思跑了……谁知道……谁知道……他害我……”

“普通人害不到你,害你的人是幕后老板。”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正是这个道理。

“裴大哥,你说外面的世界怎么那么可怕……为什么有那么多坏人?裴大哥……裴大哥……”

迷茫的质问越来越小,最后脑袋一歪彻底昏睡了过去。

裴天曜垂首,仔细凝视着肩头这张睡颜,未施粉黛的小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透彻干净,如同盛开在茫茫黑暗中的白薇,她的嘴角噙着一丝弧度,似浅笑,似信赖,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灼灼,摇曳生辉,一下子击中坚硬男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睡吧,好好睡一觉,安心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好……

(~o~)~zzzz

轻轻带上房门,裴天曜出来见到了宋妙可。

宋妙可坐在沙发上,似乎非常不安,胡乱摆动着手腕上的佛珠发出啪啪啪的声响,见他出来忙站起来迎上去:“瑶瑶好些了吗?”她问。

裴天曜示意她坐,随后自己也坐下来,说:“你一定很失望瑶瑶这般抵触你。”

闻言,宋妙可黯淡了眼睛,苦笑:“我明白我出身不好。”异样的眼光她早就受够了,也麻木了,但是被自己最好的朋友看轻,心里难免失望。

两个人相对无言。

内心挣扎良久,裴天曜终于决定坦言:“瑶瑶小时候经历了些不好的事……”

苏绮瑶算是一个留守孩子,父母在嘉兴拼工作,她则跟着爷爷奶奶在老家乌镇长大,此外她还有一个叔叔,叫苏昊,也在嘉兴。苏昊的妻子是位富家女,在亲家的帮助下日子混得不错,婚后三年他们生下一个儿子,叫阿烨,比瑶瑶小三个月。

男人一有钱就犯贱,苏昊也不例外,背着老婆跟别的女人乱搞,搞出了私生女,起名苏绮华。更不可原谅的是这个苏绮华的年纪比阿烨大,甚至比苏绮瑶还大一岁。

事情败露的那年瑶瑶八岁,正直苏昊带妻儿回老家。苏昊的婚外小三兴许是被甩不服,带着女儿一路“追杀”就追到了乌镇,向两位所谓的“公公”和“婆婆”讨说法。这件事闹得全镇沸腾,十里八乡的父老乡亲都听到了风声。

那天五个大人在家里“商量”所谓的“对策”,三个小孩被打发到村口消磨时间,无人管束。

大人们以为小孩什么都不懂,可事实上小孩什么都懂,“玩着玩着”就出了乱子——瑶瑶跟阿烨姐弟情深,故联合起来对付另外一个“外来物种”,仨孩子扭打到了一块。

乌镇本就多水,四面八方全是水。苏绮华毕竟年长一岁,力气也大,最后凭着一股蛮力愣是将两姐弟推到了河里,这还不算,更恶劣的搬石块朝他们脑袋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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