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大街上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中年人,身穿锦袍,面色青黄,腰系白玉,福气逼人,看上去更像一个富贵的商人。身后跟随着几个侍从,不过这些侍从可不像是普通的侍从,个个手持长刀,步伐稳健,身材魁梧,更像是军中之人。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老者,那中年人客气的拉住了那老者,轻声说道:“老人家,我有点事想向你打听一番,不知可否”。
那老者看见来人富贵不凡,仔细打量了一番,点头道:“当然可以,只要我知道的自然相告”。
“我听说你们济南府出现了个厉害的年轻人,身手了得,先擒获了作恶多端的采花贼,后又接济了一些落难百姓”。
老者大惊“哦,你说的定是那李阳兄弟吧,他可了不得,不仅心底善良,身手更是不凡,后来他还担任了县尉一职,清扫了济南府周边的所有山贼,让济南府能够如此太平,不过,唉”。
听到李阳二字,那中年人不由得身子一震。
这中年人正是大隋朝开国元勋的唐国公李渊。
李渊是十六国时期西凉开国君主李暠的后裔,世代显贵。祖籍邢州尧山。李渊的祖父李虎,在西魏时官至太尉,是西魏八柱国之一。李渊的父亲李昞,北周时历官御史大夫、安州总管、柱国大将军,袭封唐国公。李渊的母亲是隋文帝独孤皇后的姐姐。
北周天和元年(566年),李渊出生在长安。李渊七岁时,父亲李昞去世,其袭封为唐国公。开皇元年(581年),隋文帝受北周静帝禅让,建立隋朝。隋文帝任命李渊为千牛备身(皇帝的禁卫武官)。由于李渊的姨母是隋文帝的独孤皇后,所以隋文帝特别亲近器重李渊,累任谯州、陇州、岐州三州刺史。
可谓是当朝少有的大官,不过年少时曾路经过济南府,结识了一女子,并有了孩子,取名李阳。
不过数月之后,李渊收到朝廷书信,不得不赶回京城,让自己身边副将唐度照料其母子二人,并承诺待其回去定会想办法将其母子接回。
可是李渊世代乃是贵族,娶妾生子皆有礼数,家族中自有规矩,怎会由得他自己安排,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一等便是数年,李阳母亲因此郁郁而终,其副将自当理解李渊的难处,便收李阳为义子,将其毕生所学授之,一手方天画戟,曾在朝中无人可敌,曾有小吕布之称。
不过奈何李阳自幼虽身有蛮力,不过脑子却不好使,只得以打柴度日。唐度到了晚年更是体弱多病,四十不到便因病去世,只留下李阳独自一人在这济南府生活。
一次大病之后,险些丧命,众郎中皆说无救,不过过了一段时间,竟奇迹般的好了,便有了现在的李阳。
不过李阳对自己的身世却是一无所知。
李渊权倾朝野之后,家族之事自当由自己做主,由不得别人,这时他也曾想将其母子接回,不过自此却了无音信。
这些年一直让手下打听,皆无所获,此番是有人在济南府发现了这李阳,观其年龄,恰好与自己分散的儿子相仿,更重要的是李阳这个名字。
唐度当初也是朝中大将,对李渊忠心耿耿,对于李渊给自己儿子取的名字,他自然不会更改,李渊便是奔着这个名字而来,希望能够有幸能够找到自己这个丢失多年的儿子。
李渊听到老者的话,知道老者定当知道老者知道李阳的消息,赶紧追问道:“老人家为何叹气”。
“听你这话音,应该是外地来的吧,你有所不知,这李阳以前憨憨傻傻的,不过其干爹教子有方,自小便很老实,而且还有着一股子气力,以打柴为生,不过前几个月不知怎的这个,这孩子脑子灵光了,应该是那场大病给病好了,那真算是老天眼啊”。
干爹,小孩,听到这些字眼,李渊就更加心急了。
“不知道他干爹在哪里,李阳这孩子在哪里”,李渊焦急追问道。
“唉,说起来这还真是一件伤心的事,他那干爹也十分厉害,一手武艺令人折服,不过前些年便死去了。这李阳啊,现在正在大等死呢”。
李渊一时激动,一把拉住了那老者的手,吓得那老者一跳。
李渊自知自己有些过激,赶紧伸回手,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有些激动,麻烦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她为什么下狱了呢”。
老者抬起头又看看了李渊,“刚刚见你这么激动,不知你是他什么人”。
“哦,我,我是他远方的亲戚”。
“原来如此,看你如此富贵逼人,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啊,本来他做县尉做的挺好的,不过前些时日之前的县令剿匪有功,官升一级,调去别处做知府了,从新调来了一个新的县令,听说是朝廷一大官的外甥”。
这个李渊知道,“新来的县令乃是朝廷三品侍郎宇文化及的外甥,与这有何关系呢”。
“你不知道,新来的县令,先后强取收受贿赂,后来又强行强取名女,并将其打死,李县尉本想出手教训他一番,没想到失手将其打死,朝廷便派来将军将其抓走了,现在定是关在济南府的大牢里面吧”。
李渊大致明白了整件事,老者之前所说,更让他相信这李定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
站在原地楞了一会。
老者说道:“这位老爷,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便去忙了”。
李渊这才反应过来,“没,没有,谢谢老人家”。
“唉,没什么,举手之劳,这是可惜这年轻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李渊开口对其身后的侍卫说道:“还不谢过这位老人家”。
其身后的侍卫赶紧拿出一锭不小的银锭递给老者。
老者当即感激涕零,激动的说道:“哎呦,多谢老爷,多谢老爷”,要知道这锭银子可是他半年的收入了。
“老爷,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李渊面色有些阴沉,“济南府大牢”。
济南府大牢,门口站立这数个侍卫,这些侍卫可不是以前的侍卫,而是宇文化及派来的人,等朝廷文书一到,李阳自然人头落地。
见李渊几人走来,为首的侍卫亮出身前的长刀,语气凶狠的说道:“监牢重地,闲人走开”。
李渊身后的侍卫走出,亮出李渊令牌,大声骂道:“大胆,见到唐国公还不下跪”。
众人仔细一看令牌,当即吓得不轻,连连下跪。
“之前杀死县令的青年在哪里,带我去看看”,李渊漠然道。
“这,这,那可是宇文大人的犯人”。
李渊面色微凶,“这监牢内的人怎么成了宇文化及的了,你等都不想活了吗”。
要知道此时宇文化及只不过是朝廷三品大臣,而李渊可是一品元老,从不将宇文化及等人放在眼里。
几个士兵不敢违抗,只得打开大门,带李渊等人走了进去。
“唐国公大人,那犯人正在那里,我们要不要陪你在这里看护”。
监牢内十分黑暗,透过黑暗的火光,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男子静静的躺在一堆干草之上,满身血痕,见有人前来,身子微微挪动了一下。
李渊大怒,“谁让你们私自动刑的”。
那几个士兵当即身子颤抖着惊恐的跪了下来,“唐国公饶命吧,是宇文大人交代让我们好好教训他一番的”。
“哼,给我打开大牢,等之后我再处置你们”。
然后等其身后的侍卫说道:“你们几人在门口看守,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几人躬身道:“是,大人”。
支悠一声,李渊推开监牢的大门走了进去,一股潮湿的霉味传来。
李阳听到响动,忍住身子的疼痛,支持着想坐起来。
李渊赶紧快步走来,一把扶住李阳的双臂,扶起李阳,两人四目相对,李阳看着其一双深切,深邃的眼神。
不禁嘴角微笑,“不知这位老爷是谁,为何屈身到这监牢之内来”。
“呵呵,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是谁”。
李阳再次笑道:“我,我叫李阳,木子李,太阳的阳,怎么,老爷怎么有兴趣想知道我是谁”。
“那不知家母是谁”,李渊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李阳道。
“家母?我母亲在我两岁的时候便死了,我干爹也很少对我提起,早已不曾记得”。
“那家父是谁?”
“家父?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我只只有一个干爹叫唐度,从小照顾我,传授我武功,不过他也几年前生病去世了”。
“唐度”,自己曾经身边最为厉害的大将,李渊岂会忘记。
双臂微微用力,紧紧的抓住李阳的双臂,双目深情的看着李阳。
李阳不解,干燥的嘴唇微动,“不知你,你这是干嘛”。
“孩子,我是你的父亲啊,这么多年,我找你可找得真辛苦”,李渊激动的说道。
李阳也是一惊,李阳自从来到这里便从未从以前的李阳大脑中搜寻出有关父亲的信息,现在突然出现一个父亲,怎会不惊讶。
“父,父亲,这位老爷你可没认错吧,我怎么会有你这样如此富有的父亲”。
“唐度曾是我营中副将,一手方天戟及出神入化,而你出生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故取名为李阳,名字还是我取的,又怎会认错”。
这样说来,眼前这人还真可能便是自己的父亲,李阳当即淡然笑道:“那我倒要问问你,既然你知道我在济南府,这么多年,怎么从未见你来找过我”。
“我怎么会没有来找过你,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有派人前来寻找,可从未找到你们母子二人的消息,仿佛就像从这济南府失踪了一般,不过我一直坚信你还活在这世界上,果然前不久我听你的名字,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前来寻找,没想到,果然是你”。
李阳仔细寻思了一番,好像却是如此,自己小时候住在城北,后来又搬到了城南,相距数百里,虽然济南府不大,倒也有着十几万人,要从中找到自己,当真不容易。
前世的他乃是一个孤儿,今世虽然有过一个义父,不过自己还没有来这里,他便死了,现在突然多出一个父亲,怎么会不让他激动,当即反手一把扶住李渊。
有些激动的说道:“算老天还算有眼,让我在临死之时,还能见到父亲,死又何妨”。
“你放心,父亲好不容易才能找到你,又岂会让你轻易死掉,我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孩儿临死能够见到父亲已经是万幸,我失手杀死的可是宇文化及的外甥,他可是朝中大臣,又是奸恶之人,父亲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好,免得连累了自己”。
“哼,区区宇文化及,我还怕他不成”。
李阳听到父亲说出如此狂妄的话,再观其衣着,却不像普通的富人,当即不解的问道:“对了父亲,你我从未相见,我也并不知道父亲的名字,父亲可否告知我,这样九泉之下,我也能告诉阎王我的父亲叫什么”。
李渊点了点头,“我叫李渊”。
李阳大惊,“李渊,莫不是唐国公的李渊。莫不是唐高宗的李渊”。
整个大脑不禁嗡嗡作响,心中也顿时想起一股莫名狂喜,“不知父亲大人的老家可是邢州尧山”。
李渊不解的问道:“嗯,你怎么知道”。
“哦,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干爹以前提过吧,不知怎的我就想起了这个地方”。
李渊也没有怀疑,轻轻的抚摩着李阳身子上的伤口,有些伤感的说道:“这些狗贼,将我儿打成这般,我定不会饶过他们”。
“父亲何须责怪他们,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再说他们也是受别人命令行事,不能怪他们”。
“我儿果然是心底仁慈之人,待会回去定向文帝求情,保下你的性命,我让我们身边的侍卫持我令牌在此照看你,仍宇文化及再为毒辣,也不敢妄来,为父这就回京”。
“那多谢父亲”。
李渊笑道:“父子间何必言谢”。
“你还有五个兄弟姐妹,待会救你出来,便带你回去与他们相认,认祖归宗”。
“一切自当遵从父亲安排”。
“你误杀了人,我一时也不敢亲自放你出去,免得遭人话柄,我让他们给你换一个舒适的监牢,你先在此休息,定不会再有人来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