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音演奏,指的是同时用两根手指按弦,达到类似于双重奏的效果。
这种技巧看似非常简单,很多业余爱好者都可以做到,但是……如果想要将这种技巧发挥到极致,有一首曲子却是小提琴家们不可绕过的难关——
。
灿烂金黄的阳光照耀下来,白色大雕像的暗影将青年的大半个身子都遮挡住,但是那双好看修长的手却依旧暴|露在金灿灿的日光中。
所有人只见到那手指正用一种不敢相信的速度快速地按弦、滑动着,一把小提琴在这样出色的人手中,似乎真正得到了生命。
当技巧达到太过华丽的地步时,即使是外行人,也能感受到那种绝对的技巧。
被层层的人群遮挡着,阿卡得教授虽然看不见包围在中心的戚暮,但是他却能从那飞速急快的音律中想像得到,自家学生现在的演奏,给这些围观的群众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这首巴奇尼的还有一个别名,叫做,作为回旋曲,它多次重复着相同的旋律,但是却用了各种花样的炫技方法。
双音演奏、飞跳弓法、人工泛音、左手拨弦……
普通人一下子能够想到的技巧,这首短短3分钟的炫技曲子已经包括完全。
音乐是欢快激昂的,非常悦耳动听,但是在这样的时候,声音却已经不再是最主要的要素,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视觉效果才更让人震惊。
阿卡得教授无奈地笑了笑,暗骂:“这小七,竟然用这种炫技曲作为第三首曲子啊……真是太调皮了。”
一般来说像这类短曲是不会与交响乐团一起合奏的,当然,还有一种例外,就是当一场音乐会结束时,很多大师会用这首曲子作为安可曲,感谢观众的喜爱。
但是因为这首曲子的难度性太高,甚至有许多专业的小提琴家都不能演奏好,所以这首曲子在全球的知名度并不是很高,但是……非常具有观赏性。
从这些围观者微微张大的嘴巴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已经彻底拜服在了戚暮的琴声之下。甚至有几个年轻人还拿起手机开始录像,要将这一段精彩绝伦的炫技录制下来。
当然,戚暮此时正专注于左手的拨弦之中,并未注意到这些。
难度之高,就算是戚暮,都需要十分注意,不可以出一点差错。
只见他的左手正在琴板上飞速滑动着,偶尔还需要勾起指尖轻轻波拨动,而他的右手同时还执弓展现着高难度的连顿弓技巧,每一个音都恰恰落到实处,没有一点杂音。
热烈激昂的音乐在硕大的广场上响起,仿佛连呼吸声都消失不见,只有精彩激烈的小提琴乐声在一下下的响起。
那声音实在太快,技巧也实在太高明,等到戚暮在最高音域处的一段人工泛音结束后,他的琴声已经停止了半分钟,却迟迟没有人回过神来。
“bravo!”
从人群的最后传来一道喝彩声,阿卡得教授为自己的学生鼓着掌,露出一抹由心赞美的笑容。
而在他的鼓动之下,其他群众才大梦初醒似的不停地鼓掌,甚至有几个人还飞快地按下了自己的手机屏幕,将刚才录制的曲子发送到了网络上,与其他人共享。
戚暮笑着鞠了一躬,作为自己的感谢。但是就在他彻底结束了自己的表演,打算收拾小提琴离开这里的时候,一道稚嫩嫩、脆生生的女童音又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安可……可……安可!”
戚暮倏地一怔。
下一秒,更多的声音用同样的语言高喊着:“安可!安可!安可!安可!安可……”
戚暮:“……”
一个上午的时间,戚暮一共演出了五首曲子,才终于找到一个空隙趁机逃了出去。这半年多的练习中,他已经逐渐拥有更好的耐力,能够进行更多高难度技巧的音乐演奏,但是……
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一刻不停歇地演奏一整天啊!
等到戚暮好不容易钻出人群后,他回首一看,只见黑压压的人头将英雄广场的王子雕像彻彻底底的包围住,那人挤人的模样,仿佛让戚暮看见了华夏春运时的火车站!
……这应该都围了十几层了吧?!
说好的欧洲这几年,很多国家的人口都负增长了呢?!!!
没让戚暮多喘上一会儿气,他便看到不远处阿卡得教授正向自己招手,等到他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上一个字,这个傲娇别扭的小老头就将自个儿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说道:“小七,老师不是让你只演奏三首曲子的吗?怎么都演奏五首了呀?!”
戚暮伸手将那帽子扶了扶正,然后抬头看向自家老师,只见阿卡得教授此时写了一脸的“我很生气”,似乎十分不高兴的模样。
十分了解对方脾气的戚暮想了想,顺着对方的毛摸了过去:“老师,这不是您教导得太好了吗,所以我的小提琴才能吸引到这么多人。他们一直堵着……我也不大好结束啊,老师,您说是不是?”
听到青年还稍微夸赞了一下自己,阿卡得教授这才满意了一些。
两人一起往广场外走,阿卡得教授一边说道:“嗯,你刚才的五首曲子都拉得不错。但是……小七啊,老师让你选择一首能够在金色|大厅演奏的专业级别曲目,你怎么选了?”
一个上午过去,此时已经到了中午。五月的维也纳已经彻底没有了冬日的寒冷,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春日的暖意。稍显火辣的太阳悬挂在半空中,帽檐投射下的影子遮挡住了戚暮的大半张脸。
听着阿卡得教授的话,他笑了笑,回答:“老师,难道……您三十多年前没有在金色|大厅的舞台上演奏过这首曲子?我记得,当时您可获得了满堂的喝彩呢。”
这一个马屁又拍得轻巧又顺畅,不着一丝痕迹,让阿卡得教授非常受用。他笑眯眯地点点头,说:“嗯,不错不错,这首我确实有演奏过,还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看着自家老师的笑容已经完全藏不住后,戚暮也是微笑着勾了唇。
相处了这么久,他早已摸清这个傲娇可爱的小老头到底是什么性格了,如果能让老师高兴一点,想必……他接下来的日子也会轻松一些吧?
但是没让戚暮高兴太久,两人一起走出了英雄广场,阿卡得教授伸手招了一辆的士,在上车后,他说:“小七啊,下午你也要好好表现啊,不要让老师失望!”
戚暮:“……”
嘴角勉强地扬起一抹弧度,戚暮眨了眨眼睛,看向阿卡得大师:“老师……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阿卡得教授闻言一愣,然后理所当然地说道:“下午我们要去弗兰茨皇帝广场啊,和上午一样,小七啊,你要好好的演奏,不要丢了老师的脸!”
戚暮已经快要保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问道:“老师,皇帝广场就在英雄广场附近,我们只需要稍微走一下就可以抵达,那……为什么要特意招一辆出租车呢?”
暴露了路痴属性的阿卡得教授:“……”
伸手掩住嘴唇重重地咳了一声后,阿卡得教授耳朵都红了:“胡……胡说!小七,你来维也纳的次数太少了,你不知道吧,其实英雄广场离皇帝广场还是有点远的,我们要走很久……”
“您的地方到了,先生。”
出租车司机忽然开口,打断了阿卡得教授接下来的话。
阿卡得:“……”
戚暮:“……”
等到付了一个起步的价钱后,戚暮和自家路痴老师一起下了车。戚暮望着这个熟悉到骨子里、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无奈。
“老师……请您接下来的日子里,务必跟着我走吧!虽然……”顿了顿,戚暮又笑着说道:“虽然我并没有在维也纳生活多久,但是地图我还是看得懂的,请您放心。”
阿卡得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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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世,傍晚。
结束了新年春季巡演倒数第三场的演出后,柏林爱乐乐团的成员们拿着自己简易的行李,相谐走在苏黎世国际机场中,打算乘坐飞机再赶往下一个演出地点。
而在那浩浩荡荡、堪比模特团的队伍后,丹尼尔正无语地看着身旁双手插袋的男人,嘴角微微抽搐。
“闵!你去巴黎那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你知不知道在这段你不在的时间里,我的工作量有多大啊!!!”金发男子郁闷地挠挠脑袋,又说道:“当了你和柏爱的经纪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你这个恶魔!”
回应他的是男人一贯的沉默,连个余光都懒得分给这个炸毛的家伙一下。
丹尼尔怒气冲冲:“哼,闵!现在离乐团在维也纳的音乐会还有一段时间,你干脆再去巴黎好了。真搞不懂,你在那儿到底干什么?居然还担任了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的测评评委,好吧,你不是最怕麻烦了吗?”
闵琛淡定冷静地开口:“我很热心,不麻烦。”
丹尼尔:“……”
“你敢把这句话对着乐团的成员们再说一遍吗!!!”
所有走在前面的柏爱成员们:“……”
丹尼尔,你要招惹指挥,干嘛还要将他们拖下水啊!!!
丹尼尔一怒:“你去巴黎好了,反正离维也纳的音乐会还有几天时间。”
“不去。”
丹尼尔:“……你去!”
“不去。”
丹尼尔已经郁闷至极了:“所以说,你怎么现在又不想去巴黎了?”
“因为……他已经到维也纳了啊。”男人自言自语的呢喃低沉微弱,很快便淹没在了空气里。
丹尼尔:“诶?!闵,你刚才有说什么吗?我没听清楚啊……”
“闵?”
“……奥斯顿?!”
“奥斯顿·柏特莱姆?!”
“恶魔!上帝真该派一个小天使下来好好收拾你这个可恶的恶魔!”
……
对于丹尼尔碎碎念一样的抱怨,闵琛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转首看向机场硕大的玻璃窗,只见在长长的跑道上,一架架飞机起飞、降落,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十分悠闲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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