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凝这一回可谓是丢尽了脸面,出门的时候那小眼神几乎能吃了白紫鸢,可白紫鸢却连个眼神也懒得再回给她,更是让她气的七窍生烟,可偏生这会却半点事也不敢再生,只能咬着牙再瞪了白紫鸢两眼解气,只是后者早就只留下个背影给她,由绿荷扶着悠然而去,白紫凝的羞愤恼怒,也就只能她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了。
白紫鸢心情不错,虽然被罚不能参加晚宴,可这对她来说只好不坏,她也懒得小心翼翼的应付那么多人,让绿荷从厨房里随便拿了点东西过来主仆二人便解决了晚饭,关上门也做足了戏,一副安分守己虔诚悔过的模样。
平静的过了一日,白青峰回来的第三天一大早,白紫鸢刚洗漱停当,小院门外里便来了一人,白紫鸢记得,那是白青峰身边的侍从常贵,常贵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人长得倒是挺精神,自小跟在白青峰身边,也沾染了些气势,不苟言笑一副挺严肃的样子,绿荷一开门见是他,倒是吓了一跳。
“给二小姐请安,老爷请二小姐去书房一趟。”常贵站在院门外垂首行礼,白紫鸢虽然年纪小,可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闺房他自是不敢跨进来,只站在院门外垂着头扬声说道,十分规矩有礼。
不等绿荷进来通报,白紫鸢扬声道:“麻烦常侍卫跑来一趟了,请回禀父亲,紫鸢随后就来。”
常贵道声“不敢”转身退了下去。
绿荷进来有点担心地看着白紫鸢道:“小姐,老爷今天叫您过去,难不成前几日的事情还没过去,会不会是三小姐又在老爷面前说了什么,老爷改了主意,又要责罚小姐你?”
白紫鸢失笑道:“你当父亲是什么人,一家之主说话岂会出尔反尔,更何况三小姐这两天跟我一样在自己院子里安心思过反省,连夫人都没见过,又怎会去找父亲说什么,你呀也太怕了她吧。”
绿荷这才松了口气,撅着嘴不乐意道:“人家这不也是关心小姐嘛……”
白紫鸢暗笑,这丫头在自己跟前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只是面对外人还是有点太胆小了,还得再磨练磨练才行,不过这种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当即笑了笑,只让绿荷帮她挑一件素净舒服的衣服换上,便出了门往白青峰的书房走去。
要是猜的不错,这次白青峰召见的估计不只她一个人。据她的记忆,这几日马上就到天临书院年末评试的时候了,她因为身体不好,经常缺课,白紫凝和白天宁倒是一直在书院学习,白青峰在这时候叫她过去,目的应该是同天临书院的年末评试有关。
果不其然,白紫鸢到了的时候,白天宁和白紫凝也正好到了书房门外,白紫凝看见她的表情依旧是愤恨厌恶,而白天宁一如既往的温暖,朝她亲切的笑了笑。白紫鸢懒得理白紫凝,只回了白天宁一个微笑,便安静的站在他旁边。
书房门外的常贵见三人到了,朝三人行了礼,便进屋向通传,再出来的时候便让三人进了屋。
白青峰的书房很干净,白紫鸢虽然对这里有记忆,可亲眼看见的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作为一个武将,白青峰的书房收藏的书籍倒实在不少,屋子里贴着墙放置着高高的书架,书架上全是一本本厚厚的书籍,每一本都干干净净,一看都是经常精心打扫过的。
三人进来的时候,白青峰便坐在一张极大的书案后面,手里翻看着什么东西,听见三人进了屋,才放了下来,抬起了头。
白紫鸢三人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白青峰应了一声,开口道:“今日叫你们三个过来为了什么你们应该知道,这些日子为父不在家中,对你们也疏于管教,临近天临书院的年末评试,你们的学业如何了为父自当知晓,今日让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考考你们近日所学。咱们白家百年的声誉来之不易,为父不希望任何人丢了白家的颜面,你们可明白?”
“孩儿明白!”白紫鸢三人齐齐应道。
白青峰点点头,目光先看向白天宁,开口问道:“不以规矩,何解?”
白天宁不假思索,开口便答道:“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规矩而不已也,惟恃此明与巧矣。夫规也、矩也,不可不以者也;不可以而不以焉,殆染恃此明与巧乎?夫有其明……”
白紫鸢一听这些,顿时傻了眼,不会吧,时空明明不一样,可这做文章的之乎者也怎么完全一样啊!她是听过这些东西没错,可是让她念出来,岂不是等于天方夜谭!
白天宁之之也也的念了半天,白紫鸢一个字都没听懂,看白青峰时而点头,时而略有笑意的样子,显然对白天宁的回答很是满意。
紧接着的白紫凝也十分流利的回答了白青峰的提问,白青峰的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白紫鸢顿时头皮一紧。
完了,这回岂不是要出丑!
却听白青峰道:“紫鸢,听说这些天你身体不适,在家养病了些许日子,不曾去书院上课是吗?”
白紫鸢急忙应道:“回父亲,紫鸢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是在家调养了些日子,耽误了课程。”心里忍不住念叨,亲爱的将军大人,您就看在小女子生病的份上,别出什么题目为难人了吧!
白青峰点点头,继续道:“既是如此,那经论便不考你了,近日梅花开的正好,你便以梅为题作诗一首,念来听听吧。”
白紫鸢长舒一口气,让她念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她还真念不出来,不过念首诗倒是简单,好赖也是熏陶过二十多年的上下五千年文明了,诗肚子里还是装了几首的。
略一沉吟,白紫鸢便开口念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啪啪啪……”语音刚落,门外徒然响起一阵掌声,紧接着便听一个爽朗的声音笑着道:“好一个‘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妙,妙极了!”
白紫鸢惊愕的回头去看,便见门外走进来两个人,当先的一个着一件深紫色衣袍,腰间系着同色的腰带,一方蟠龙玉佩挂在腰间,来人方脸阔眉,微须,年纪同白青峰差不了多少,一脸的笑意。
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穿蓝衣的少年,十二三岁的模样,一张脸未脱稚气,圆润可爱,红滟滟的小嘴噙着笑,弯弯的眉略嫌秀气,一双眼睛却又黑又亮,闪动灵动与聪慧。
白紫鸢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瞅着白紫鸢,竟眨眨眼,讨好的朝她笑了笑,红滟滟的小嘴两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来,煞是可爱。
白紫鸢顿时被萌到了,差点露出花痴女的本相来,急忙警醒的把持住了,这才堪堪的微微螓首,露出个矜持的微笑来。
“白将军啊白将军,你也太有福气了些,这一儿两女都小小年纪聪慧过人,尤其是二丫头的这首诗,简直妙极了,我敢说天临书院的夫子也不一定能做得出来这么妙的诗来!”那紫衣男子长笑着说道,径直走进了屋里。
白紫鸢三人忙退到一边,便见白青峰起身微笑道:“上官丞相何时来的,怎么不让下人通传一声。”
那被白青峰叫做“上官丞相”的紫衣男子笑呵呵道:“听说白将军巡视边防回来,来瞧瞧你,给你个惊喜啊,幸好没让下人通传,否则怎么听得到这么妙的诗句!”
来人竟是秦国当朝丞相上官狄,白紫鸢记忆里虽然没见过他,不过对于这位当朝丞相的传闻自然也耳闻不少,传言中的上官狄为人刚正不阿,忠君爱国,为国为民劳心劳力,颇得白姓拥护,今日一见倒觉得他性情随和,没什么架子,没有文官的那酸腐之气,倒是更有种大将风范,同脱去盔甲的白青峰站在一起,倒是白青峰更为儒雅一些。
落座之后,上官狄看向白紫鸢笑着道:“这位应该就是方才作诗的二丫头吧,多年不见,倒是出落的越发灵气了。”
白青峰淡笑道:“丞相过奖了,这丫头体弱多病,我也疏于管教,方才的那首诗虽然不错,但也没有丞相您说的那么好,也不知是这丫头从哪里看来的随口念来的。”
“白将军过谦了,小小年纪能做出这样的诗句来已属难得,白将军家教甚严众所周知,但也别太打击孩子的积极性了,该表扬还是要表扬的嘛。”上官狄笑着道,看向白紫鸢的目光也带着赞赏。
白青峰笑了笑,向白天宁道:“带你妹妹们先下去吧,好好招呼四公子。”
白天宁应了一声,向那蓝衣少年道:“四公子,请跟我来。”
蓝衣少年向白青峰和上官狄行了礼,白天宁也带着白紫鸢和白紫凝行了礼,四人便退出了书房。
一出书房,那蓝衣少年便笑呵呵道:“白大公子,没想到你还藏着这么一个漂亮聪慧的妹妹呢,若不是今日随爹爹过来拜见白将军,只怕这位天仙一样的漂亮妹妹四公子我还无福得见呢,你也藏得太好了吧!还不快告诉我,这漂亮妹妹叫什么名字,介绍我认识认识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眨着大眼睛瞅着白紫鸢,似是在挑逗白紫鸢,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亮,那小嘴也实在是太红滟,那张脸也实在是太圆润,这样的表情落在白紫鸢眼里,除了可爱还是可爱,倒不觉得他的话轻佻,只想伸手捏捏那张包子脸,笑问一声“小正太,给姐姐我笑一个可好?”。
白天宁似是同他挺熟,笑骂道:“你呀一离了丞相大人就没了正行,想让我介绍妹妹给你认识,你可别想!我可不想让妹妹认识你这种轻佻公子哥。”
蓝衣少年闻言皱起包子脸,可怜兮兮道:“白天宁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当着漂亮妹妹面前这么贬低我,本少爷玉树临风,哪里轻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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