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喜欢在国际关系中玩弄阴谋诡计的日本政府,在进行了种种无赖式的自我表白以后,在第五天,因为中国新军的公开宣战,也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宣布,对中国新军处于战争状态。
两国都没有派人给对方正式的书面通知,而是以通电的方式,因为中国新军自然不屑一顾于到日本国派驻领事,日本的外交官被羞辱以后,全部撤离了天津,事实上,这一场战争,是上一场战争的继续。中间不过是间隔了大半年而已。
西元一九零四年五月十一日,中国新军对日宣战,同日,日本政府应战。战火逐渐从上海地区向大清帝国更多的地方燃烧。第一阶段,日本帝国自然掌握着战争的主动权,它的强大海军舰队,任何一支,都可以轻易地将中国的海军,无论是潺弱不堪的清廷南洋海军舰艇,还是庞大的新军海参崴舰队,一举歼灭之。囊括了世界第一流海军绝大部分精华的英国舰队,已经将精锐和主力舰只的大半加入到了日本特混舰队之中。制海权在日本人手中,他们可以随意地进攻中国清廷的控制区域和朝鲜半岛,辽东半岛,以及海参崴地区,随便一个地方,在西太平洋上,日本舰队已经是令人畏惧的存在,不仅如此,就是在世界上,也没有哪一支海军舰队敢与争锋。
在大量地争取了英国皇家海军支援的同时,日本的几个造船业中心也在加紧制造新的舰艇,仅仅是新开工的航空母舰就有四艘。聚合了英国,德国造船业的精英,日本政府也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有些则是巨型商船的改造,所以,日本海军预计,在一年之内,海军还能够得到三艘航空母舰的新队伍。
这种前期的战争形势,给了中国清朝中央政府一个尴尬的地位和绝大的难题。日本政府舞动海神的三叉戟,却是意在中国新军。不仅是经济掠夺,也是军事演习。将软弱涣散的清廷政治,**到了一个无法回避的境地。
到底怎样处理对战争双方的态度,清廷觉得委屈和棘手。
首先,清廷决定厘清和满洲新军的关系。
两天的时间里,清廷的西安政府和奉天之间进行了频繁的联络,北京的王文韶和天津的袁世凯也都没有闲着,几方都进行了认真的磋商,千方百计地构思对付日本的办法。
清廷中央政府非常庆幸自己,还没有将都城草率地搬迁到北京,那样的话,不仅直接处在满洲新军的兵锋威胁之下,而且,将成为现在日本进攻的首要目标,日本的强大舰队只要之**天津,叩开了这个东大门,其陆军的精锐主力将直捣北京,按时,满清政府和皇帝太后们,将不得不面临着第二轮的溃逃,就象《三国群英传》游戏里的设置一样,连续失败几次,部队的士气将极大降低,清廷的威信将不堪收拾。
光绪皇帝亲自出面,在电话里要求栗云龙立刻就派遣空军和海军南下做战,同时,调遣陆军主力南下,帮助上海一带的陆军作战。清廷甚至做出保证,从天津到上海一带的运河沿线,清廷会立刻派遣人手帮助大军南下的。
清朝皇帝宣称,只要满洲新军能够以民族大义为重,就将是大清帝国的真正忠良,以后任何人的造谣中伤都会被大家抛弃,只要满洲新军能够保卫了东南沿海,则生灵数百千万因而保全,国家版图也能金瓯无缺,栗云龙将成为千古名将的榜样。皇帝还进一步向栗云龙做出表示,以前封他为渤海郡王,后来降低为辅国公,是有原因的,就是担心他尾大不掉,祸害国家,现在,国家有难,如果他能抛头露面,勇于靖难,则清廷将恢复对他的王爵封赏,还要加至多罗靖国郡王。甚至,连亲王也不是不可能的。
栗云龙蜿蜒拒绝了皇帝的**,同时,真诚的讲述了这样做的困难。
他不是多熟悉《清史稿》,也未必就知道清廷的历史上,那些被封王爵的人上上下下起起伏伏,今天亲王,明天郡王甚至成废人的旧帐。
“满洲新军要维持在满洲和朝鲜的战争,已经非常困难,要全面地保护东南沿海,是不现实的。甚至,即使能够抽调兵力南下,也无济于事。日本的海空军力量非常强大。在上海的平坦水网地带作战,新军并不适应。”
“即便海军也是,恐怕海参崴的海军舰队还没有到达上海,就已经被日本的三支特混舰队加以包围歼灭了。”
不过,栗云龙却给清廷提供了一个新奇的建议:“不要指望满洲新军的任何援助,因为,中国新军在对敌宣战的时候,并没有拉拢朝廷中央,日本在宣战的时候,也没有正式宣布对中央,清廷的中央政府是有很大回旋余地的。皇帝和中央政府不应该害怕,在敌人掌握制海权的情况下,冷静面对,一是不惧怕敌人登陆和沿海的进攻,要将沿海地区的人员和物资及时地撤离,等待日军登陆深入,日军的进攻重点不是那里,自然也不会深入。故,不必担心南方的安危。还有,中央政府也可以有所作为,以此为契机,加紧训练军队,最后是让东南沿海地带的地方督抚们理智地,冷静地,屈辱地对敌人洽谈。”
栗云龙的话,让清朝中央政府的官员,那群军机大臣们和皇帝太后痛恨不已,不过,栗云龙后面的话让他们茅塞顿开:“八国联军侵略中国期间,江浙福建一带的巡抚们主动和洋人进行勾结,实行东南互保,这时候一个相当不错的构思,我希望中央能够认真思考下,寻找一个合理的方法,”
栗云龙的话很明显了,一传到清廷中央和地方大员的耳朵里,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先是洽谈的字眼太过刺激,然后,就开始称赞。
确实,在八国联军侵华期间,东南沿海的刘坤一等总督数人,就和洋人达成了默契,互相保证安全和善意,于是,形成了中国近代历史上罕见的现象,北方,朝廷正在和八国联军作战,而南方的广大地区。居然同洋人在握手言欢!
清廷的军机大臣们用脚趾头想了想,也知道怎么办才能将自己的损失减少到最低,采纳了栗云龙的建议,立刻向天津的袁世凯通电,要求他和在天津的日本公使进行接洽。
不过,清廷中央大员其实是糊涂了,自小村,武宫等几个外交官受辱,日本的公使馆就人去楼空,袁世凯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迅速地通知了那里的英国人。他连夜和英国人见面,表示,希望英国人出面来调停日清矛盾。
漆黑一团的院落里,有英国士兵在往来巡逻,还有外面袁世凯北洋新军士兵的马队在屗时地疾驰而过,天津公使馆区,突然充满了严肃紧张的气氛。
袁世凯摘掉了披风,从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跳下来,因为曾经从马上摔下来,他的腿有些拐,加上身材的原因,在英国公使朱尔典的面前,显得有些低矮和被动。
“欢迎欢迎啊,英俊干练的袁大总督!”朱尔典公使热情洋溢地摊开了手,在袁世凯一错愕的时候,就上来给他一个英国式拥抱。
他的拥抱实际上是对袁世凯的讥讽。
袁世凯心有所求,自然要忍耐为上。从朱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几乎将之摔倒,然后,赶紧不动声色地搀扶之:“公使先生小心。”
这下子,英国人才知道,袁世凯先生不是不是表面上那么菜的。
按说,袁世凯是武将世家,其祖父袁甲三是依靠军功,镇压太平军和捻军起家的,在清廷中已经很有地位。以后,又在朝鲜历练了多时,拜张謇为师学文,(后者可是中了清末状元的。)狡猾多智的天赋和深厚的阅历,使老袁在清廷的政治排行榜上一路青云,遥遥领先。他怎么会怕一个依靠贿赂才刚爬上去的英国破公使呢?要不是蔻松大人去印度就任总督,朱尔典能够出道的机会还远着呢。就是他把自己的两个亲妹妹全部嫁给内阁财政大臣的儿子,他也捞不了这个肥缺。
正式会谈开始。
英国公使打着哈哈不愿意应声,袁世凯就表示,这是清廷中央和皇帝的意思,因为,清廷中央和满洲新军是不同的,有区别的,甚至,有仇恨的!
日本人不打满洲新军,却去打一向老实忠厚的清国朝廷,是不是打错了**?是不是化友为敌的愚昧无知?清廷正在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干掉满洲新军,日本人此翻前来,不是太滑稽了吗?
英国公使表示,他很赞赏清廷政府的态度,但是,他说,他目前还看不到这种迹象。
于是,袁世凯先生就大言不惭地讲述了许多和满洲新军的过节,反正,英国人又不会去证实,一一详细调查,栗云龙又不会怪罪,可着劲儿往他的脸上抹黑吧。
袁世凯讲到了奉天城的冲突,清廷派遣刺客去干栗云龙,结果失败,栗云龙派遣士兵装扮成土匪痛打清廷官员。还有,栗云龙派遣了许多锦衣卫到清廷各地刺探!还有,栗云龙的士兵剪了辫子,分明是造反大清朝啊,他的士兵连军装都跟大清朝的不一样,这哪里是大清朝的将军?
尽管袁世凯先生的口才相当棒,有理有据,娓娓动听,还是打动不了英国人的铁石心肠,因为,英国人可着劲儿要日本来灭中国了,日本人灭了中国,日,英德三国就可以分配在华的利益股份。反正,中国新军给英国人的刺激实在是太强烈恐怖了。
不过,袁世凯毕竟不是寻常人等,对中国古老的厚黑之术,掌握理解得甚为深邃,根本不容许自己失败,于是,他就干脆将胸膛一拍,表示自己是清廷的全权代表,愿意当即就表示,在满洲以外的所有地区,清朝中央政府的任何军队,民众,海陆物资等,都将对满洲新军保持绝对的不合作态度,清廷宣布中立,既不支持栗云龙的满洲新军,也不反对日本军队,目的只有一个,让日本停止进攻东南部。
英国公使得到这样意外的保证,非常开心。事实上,英国人也很担心清廷的动向,这样一个庞大的国家,那么多的人口,一旦和拥有先进武器装备的满洲新军联合起来,将是可怕的力量,其实,日本海军特混舰队对上海一带的军事行动,是得到英国人,甚至是英国政府同意了的,甚至,这个提议还是英国在日本服务的某海军军官提出来的。其意图是,敲打清廷,首先批示清廷和满洲新军剥离关系,就可以最大限度地削弱满洲新军的势力,使之孤立起来,这就是英国人上兵伐谋的高明战略。
上海一带,本是英国的势力范围,即使在八国联军大败于京津地区以后,这个形势也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变,清廷已经病入膏肓,根本没有能力实现国力的综合和振兴,没有抓住这一机会,只要是能够苟延残喘就觉得不错了,长江流域严格地说来,都是英国的势力范围,根据《天际条约》和《北京条约》,英国人以自己强大的经济能力,逐渐将自己的利益在这一带推广开来,下至于上海,上至于武汉和宜昌等,甚至一直向着重庆等地进行延伸,没有人能够震撼这一形势。
因此,日本军队在上海一带的扰乱和侵略活动就多少有些**,加上日军人数并不是很多,其活动的范围就局限在以上海市中心区为原点的一百公里半径之内。
尽管如此,日军的残暴破坏活动还是非常之大,日军除了不要去扰乱一切非清国人外,对清朝的城镇进行了肆无忌惮地掠夺,破坏,大量地焚烧房屋,凡是可见的居民,则一律砍杀击毙,自然,许多妇女也被抢劫,许多被祸害以后残杀,其手段之凶恶,与后来之全面侵华战争无异。
上海事件已经开始了第七天,日本军队的野蛮抢掠行为,已经传播开来,朱尔典作为英国人,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传统势力范围圈内太过糜烂。否则,一片废墟的长江流域,怎么消化英国人的工业品?
“可以,看在你们大清帝国皇帝的面子上,看在我们清英两国的传统友谊上,看在袁总督你低三下四恳求的份上,我,可以尝试下!”朱尔典翘着二郎腿,玩弄地看着袁世凯,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古巴雪茄。就在中国新军调兵遣将,将主力东进朝鲜半岛,决心在那里狠狠地痛击日军的时候,当清廷手忙脚乱派遣袁世凯对英国公使再三再四地请求的时候,上海一带,日军的侵略还在继续着。
东乡平八郎的海军特混舰队分成了数股,一部在吴淞一带。一部则沿江西进,捣毁了沿途所有的清军防御设置,江阴炮台被炸成一片废墟,清军防兵被歼,镇江遭到了炮击,城市陷入一片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居民死伤数千人。日军舰队彻底堵截了长江主航道。这个中国最富有经济价值的黄金水道,被日本舰队祸害得面目全非。
许多商船被日军击毁,漂浮在江面上燃烧,船员跳水逃生时,则遭到了日军的步枪射击。还有些人被日军打捞上来,在军舰上进行了残忍地刑罚。一些人被砍成肉块,一些则被鞭打,然后悬挂在船头上,身上撒了盐。
船上,那些辛辛苦苦创造的财富,被烈火烧成了灰烬。
日军的舰艇,特别是从大型军舰上吊下来的小炮艇,更加凶狠歹毒,**近了岸边,只要是有居民区和厂房什么的,立刻射击。日军的巡洋舰则搜寻着更大的目标。
清朝官军也进行了抵抗,但是,腐朽无能的将领首先溃逃,驻扎在这里的清朝江南提督及水师一见日本舰队,就慌忙的,也事实上是理智地放弃了小得可怜的兵船,跳水逃生,吴淞等地的炮台则被日军的飞机一阵狂轰滥炸,官兵损失殆尽,旋以日本战列舰队的轰击,将之略为平地。
在战争的能力上,清廷的军队根本不是日军的对手,无论是军事装备和人员的素质。况且,在这一带的清廷正规军,受**于列强早期的条约,本就不多,长期的和平,将领骄奢yin逸,士兵转成将领的奴仆,满清八旗和绿营的种种丑陋恶习,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三千名日本海军陆战队将上海市和郊区划片占领,挟持了所有的上海数十万官民,给了清廷极大的压力,也使中国新军进一步向清廷建议,尽早剥离和满洲新军的任何联系,实现其他帝国部分的自保状态,虽然很无耻,但是,确实是弱势情况下的唯一两全之策。
袁世凯和英国公使的谈判也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三轮谈判以后,英国公使就认真地表示,可以将中国满清政府的建议提交给英国政府考虑,但是,他表示,在目前的情况下,英国人对日本的影响力还是有限的,不要指望日本舰队立刻就停止进攻行动。
数天以后,日军开始增强了兵力,一个新的部队从台湾的基隆出发,三十几艘船,八艘小型军舰的保护,派遣了两万名士兵,增援到了上海一带,于是,日本军队就更加猖獗了。
大量的财产被抢劫,运不走的则被烧毁,除了上海市以外,周围的所有权城镇都遭到了洗劫。
东乡平八郎大将为进驻在上海一带的日军海陆军总司令官。山掘七一郎为陆军司令官,具体负责陆军的进展,日军由此而来,扩大了侵略范围。就连常州,无锡一带,都遭到了日军的进攻,南京城东三十里,也有小股日军的先锋侦察骑兵行动。日军陆军司令官山掘七一郎扬言,要在一个星期之内,攻占所有南京附近往东的所有地区,那里的所有中国人,如果不肯投降大日本帝国的话,就将面临着严厉的制裁。
所谓严厉的制裁,已经是最明显地警告。事实上,日本军队也是这样做的,虽然从台湾调遣的两万日军中,有几十名官兵因为反对对真正祖国人民的屠杀而遭到枪决和殴打非刑,绝大多数士兵还是执行了命令。而且,有些台湾本地的日军,说白了是汉奸,二鬼子,甚至比真正的日军还疯狂还野蛮。
黄中秋白,是一名台湾地区的日本军人,作为一名中国人,根据日本占领军的皇民化运动,**修改了姓名,二十一岁的他是一名日本台湾步兵第四联队九大队三中队三小队的小队长,中尉军衔,刻苦训练,身强力壮的他受到了中队长龟田的器重,因为所部的班训练成绩在秋季大**练中优胜,破格提拔,由一名军曹上升为正式的军官。这在当地,是比较难得的。
不过,黄中秋白的家乡,却和台湾曾经的抗日割台的英雄义士丘逢甲是紧紧相邻的,其祖父和父亲,都有着强烈的反日情绪,尤其是祖父,曾经参加过大甲溪伏击日军之战。
在黄中秋白的脸上,也有一个不小的伤疤,那是在他刚入伍的时候,日军的曹长用拳头殴打的,就因为他站立的姿势不合乎那名日本人的逻辑,在日本人的统治之下,尽管有时候也采取了一些所谓亲善的措施,但总的来说。亡国惨痛之心,时时在台湾的年轻人身上冲动。
作为一名小队长,手下有二十八名士兵,还有副队长,一共是三十人,相当于中国新军的排长。士兵全部是台湾人,只有副队长是日本人,横滨的。
道口雄男,这名日本最基层的军官,远不象中国的道口烧鸡那么有味道,这家伙坏得很。其实他是这个小队的监督。
这一天,毛利中队负责对一个村庄的抢劫破坏行动,在突然袭击以后,将那个大镇子的居民全部捕获。大约四里长三里宽的镇子,就歪斜地坐落在一条河流边,还有其他的中队组织拦截。
毛利中队进入了镇子,立刻下令,对中国人进行屠杀,所有财物,能够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要怕宪兵,没有一个宪兵在,这是上级的命令,将那些无用的清国人杀掉,然后,迫使他们帮助我们运输财物。”
日本军队一进入城镇就开始了野蛮地抢劫和屠杀,各种各样的丑恶事件都成为日军士兵喜爱的活动。
街上的人都躲避进了家里,日兵就敲打和撞击开院门,然后,进一步登堂入室,大开杀戒。
看见了凶神恶煞的日本兵闯进家里,一家之主的男人急忙上前,用身体阻挡了前面,保护着儿子和女儿。这不过是一个贫穷之家,自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入日兵法眼的,他们迅速扫了周围,就将步枪刺刀对准了前面的中年男人,连任何警告都不给,直接捅进了他的胸膛。
中国男人奋力地抓住步枪和刺刀的柄处,“日本人,我们碍你什么事情?快,走开!”
日本兵狠狠地皱起了脸上的两驮横肉,胳膊上继续努力,这时,另外一个士兵看不下去,讥讽前面的士兵技能太差,斜刺里捅出刺刀,正中那男人的咽喉,直接将那男人的脖子捅透了。
那男人骇然而叫,奋力挣扎却只能发出短暂而沙哑的声音。
将刺刀拔出来,俩日兵又将刺刀对准了屋角的人,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子,两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还有一个中年妇女。
看到中年男人被刺的惨状,那中年妇女惊呼一声就冲出来和日兵拼命,立刻又被刺穿了肚子。
接着,外面又闯进来三个日兵,五日兵将屋子里的男人杀光,脑袋割掉,然后将两个女孩子捉出来。
不久,就听院落里传来了女孩凄惨的呼救声。还有日兵野蛮的,粗鲁的狂笑。
黄中秋白就是这时候,带领他的小队进入这一片街道的,他下令,不经允许,任何人不要杀,谁敢妄杀一人,将受到严厉的惩罚。
大街上,日兵横冲直撞,将许多中国人捕捉出来,大肆地砍杀,他们担心损耗子弹,基本上不开枪,都是用刺刀捅,指挥官则用刀劈。
黄中秋白的部下,很突兀地在街道上站着,两个人说:“队长,你看,他们都在快活,我们就不能?”
“混帐,你再说一遍?”黄中秋白声色俱厉。
“我们不能抢点儿东西?”几个士兵小声嘀咕。
“也好,但是,绝对不许伤人!否则,老子饶恕不了你们。”
“好,”那几名士兵飞快地去了。
黄重秋白很颓废地犹豫着,因为他看到了街道上两名日兵正在用刺刀猛捅一堆人,那群中国百姓被吓傻了,拥挤在一起,只是任凭外面的人被捅死惨嚎,却连逃跑都不敢。
日兵飞快地砍着戳着,一面哈哈大笑。脸上的血花将之涂抹成了凶神恶煞。
“队长,你看他们。”
一个日兵从一个院落里出来,一手拿刀,一手抓着一个小姑娘的辫子,狠狠地揪着,往外面拖,那小姑娘恐怕只有十三四岁。
那人居然是副队长道口雄男,他也发现了黄中秋白,得意洋洋地笑一笑,就丢了刀子,直接扑上去,开始撕扯小姑娘的衣服。
不仅撕扯衣服,那家伙还野蛮地殴打,打得那小姑娘凄惨声声。
黄中秋白犹豫再三,忽然上前,抄起刺刀,一把捅进了道口的脊梁。
道口大叫一声,滚了老远。一名士兵上前,一刀劈掉了他的脑袋。其实,在黄中秋白的影响下,这个小队的绝大多数人,是强烈反对日本殖义统治的,而且,道口这家伙也经常欺压士兵。引起了公愤。
“干脆,我们**们!”
“听大哥的!”
有着强烈地域纽带的士兵,在黄中秋白的率领下,忍无可忍,当即想正在屠杀中国百姓的日本兵进行了逆袭,不到十分钟时间,就干掉了三十一名,然后,将武器交给当地的中国百姓,鼓动他们一起战斗。
就这样,这个小队的绝大部分士兵,和新近武装的中国百姓,和日本士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接着,又有一个小队反正,对包围的日军进行反击,将毛利中队长为首的日兵和铁杆的台湾日兵消灭。黄中秋白等人的哗变,在台湾日军中毕竟只是少数,本身,日军本土的军人就在台湾军队中等比重极高,军官尽是日本土的,控制能力极强,在民族正义感的激发下,先后有八个小队的台湾士兵进行了战地反叛,虽然也极大地震撼了日本帝国主义者,造成三百多名日军被杀的变局,但终究被更多的日军镇压,黄中秋白等人后来被日军重兵包围歼灭。
为了震慑所有的台湾出生的日军官兵,日军军官命令将黄中秋白等“叛军”的尸体吊在树杆上,砍掉头颅,送回台湾示众。
日军在上海一带的侵略屠杀,从东乡特混舰队到达吴淞口,一直到结束行动,一共进行了二十天的祸害,给中国造成了严重损失。
据清朝官员统计,一共有二十八万手无寸铁的和平居民被日军单独或者集体残杀,还有五万余人失踪。在许多城镇,城市的建筑一片废墟。
这些天里,中国新军马不停蹄地向朝鲜半岛调集陆军主力,部队进行了重新编组,第一军以段大鹏为军长,管辖步兵第一师段师团,马鸿溪师团,张德成师团,加上第一坦克师团黄克部队,以及其他一些辅助运输的部队,共约十万,已经先期到达了平壤和汉城地区,其中,段大鹏的师团部,军部,黄克师团坦克部队的司令部,就在汉城内外驻扎。马鸿溪师团进一步向清川一带进展,张德成师团在平壤驻扎一部分,其余跟踪主力也在汉城外围。
这一支部队,拥有战马一万余匹,坦克三个团,四百多辆。侦察飞机十架。各型的运输汽车三百余辆。俄罗斯旧式野战大炮八百三十多门,奉天兵工厂新制造的大炮三百多门,六零式小炮一千门,机枪一千零三挺。
应该说,部队的装备上,是经过了大力改进发展了的,侦察飞机归属各师团,及时地侦察联系,电台等信息联络装备也延伸到了团,营级别。机枪的零部件都得到了维修保养,弹药充足,奉天兵工厂生产的大炮质量轻,运输方便,威力巨大。显示出新军在钢铁制造与特殊钢的合成方面,已经有了突破。
这是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钢铁长城,威武之师,在进入朝鲜半岛,跨过鸭绿江时,得到了朝鲜国家军队的友好接待,栗云龙已经向朝鲜国王和权知宰李完用通过电话,两地之间的热线是新军主力早些日子撤离时布下的,栗云龙还关照朝鲜国王,在朝鲜实现君主立宪之前的行政机关改革中,设立了一个特殊的官职:权知宰。权,是负责。兼有临时之意,知宰,就是宰相,让李完用来担任。
朝鲜国王没有什么可说的。弱国外交,只能仆从于宗主,在电话中,栗云龙问他:“我们的国王陛下,您好,您好,对对,我是栗云龙,我要告诉你,我们已经和日本宣战了,你的态度呢?”
李熙国王这几天,也一直关注着日本特混舰队的消息,在这天中午,他还和几个大臣研究着上海的局势和中国新军,日本政府,以及清朝皇帝,外国列强的态度,他是最不喜欢战争的一个人,懦弱的性格,对军事的陌生,国家内部的政治紊乱,都让他晕头转向。这个有艺术气质的国王,实在是勉为其难。
电话筒在国王的耳边嗡嗡作响,国王犹豫不决。他也不是彻底的昏迷愚蠢,日本得到了英国和德国支援,实力空前膨胀的消息,使他顿时慌了手脚,甚至后悔自己没有随着日本人从江华岛撤离到日本,那样的话,朝鲜或许还能保留国王制度,而跟随着中国新军,一旦被日英德同盟军击败,朝鲜国家的覆灭,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所以,大臣们议论的焦点就是,朝鲜怎么办。
权知宰李完用自然是主张追随中国新军,但是,他很狡诈地主张,朝鲜不做任何表态,在军事上随着中国新军,不管战事结果怎样,朝鲜国都能够有一定的回旋余地。
平心而论,李完用还是先为本国考虑的。
有一点他很清醒。比较肯定地认为,中国新军的实力一定能战胜日本。“日本人再强,也没有百万大军,比俄罗斯犹且不如,怎么能是中国新军的对手?”
不过,有很多大臣都担心,即使日本陆军不能击败中国新军朝鲜半岛也因为追随栗云龙而遭受重大损失。更担心的是,日本人奈何不了中国新军,就转而欺负朝鲜,隔着狭窄的对马海峡和朝鲜海峡,恐怕日本强大的海军将随时随地登陆攻击朝鲜的任何一处沿海地带,则朝鲜水深火热的苦处,无法摆脱了。
朝鲜君臣的犹豫动摇,使国王对着电话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国王,通知你的沿途百姓军队官员,迎接满洲新军。”栗云龙不想跟这个八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贵人纠缠了。
“可是,栗大将军,我们朝鲜……”
见国王的临场发挥太不得分,李完用走上前去,一把夺了国王的电话,陪着笑容,“啊哈,是栗大将军吗?嘿,是我,正是鄙人,卑职向您,向满洲新军表示,我等朝鲜国家,上至于国王,下至于黎民,尽是中国新军之奴隶,随时听大将军调遣!”
栗云龙心里一阵喜欢,总算没有选错人,“好好!那么,你加紧办吧,准备汉城一带大军的住宿地,还有粮食等物资,另外,你速速派人去各地通知朝鲜各官员,特别是沿海的官员和百姓,注意向安全地带撤离。小心日本军队侵略。造成和上海一样的悲剧。”
“是。”
“哦,还有你,你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还有安全!你的处境非常特殊。”
“谢谢栗大将军关照!”李完用激动得哽咽了。
“如果我中国新军借此一战消灭了日本,则你李完用大人将是朝鲜国和中国新军的功臣,那时,你有什么心愿,我们一定帮助你实现!”
这话再明白不过,听得李完用浑身的热血抽风似的往脑袋上涌,差一点儿就从脑袋上“崩漏”了。吓得他高兴了几秒钟之后,就赶紧抓牢了话筒,连连点头。
因为有李完用的倾力帮助,中国新军的前锋部队没有费多大力气,得到了朝鲜人的大力协助,部队的行军非常迅速。
当中国新军第一军的部队到达了汉城时,朝鲜国王带着众位大臣前去欢迎,段大鹏乘坐的已经不是战马,而是一辆崭新的奉天造吉普车。
国王和众位大臣,包括得意洋洋的李完用,都傻了。
他们还都没有见识过这样会跑会停的钢铁宝辇。大家的眼睛本来还在观看浩浩荡荡的骑兵部队,只见三千余名骑兵川流不息地向前涌动,整齐有序的队列让人不寒而栗。强,太强了。
“那是什么?”国王悄悄问。
新任学部大臣,应该是管教育的官儿,一般是朝鲜最渊博的学者。被国王的手背反拍得疼痛,睁大了昏花的眼睛,“步枪?”
“不是,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冲锋枪挂在脖子下,国王没有见识过。更让他惊奇的是,中国新军士兵的腰间鼓鼓囊囊的,用密集的网兜起一些小巧玲珑的铁黑色地瓜。还有的士兵则在肩上多背了一杆怪异的枪。
“到底是天朝大国呀!物产丰富,无奇不有!”国王只能这样感慨。
其实,小地瓜就是手雷,怪异的枪是狙击步枪。多了光学瞄准仪器等好几样东西。
为了壮大军威,鼓舞朝鲜君臣和军队的士气,段大鹏下令进城部队要牛起来。
不用吩咐,在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中国士兵,一看见层层叠叠,铺天盖地的朝鲜百姓和一些京城的驻军都来瞻仰大军的风采,自然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骑兵为先导,飞溅起滚滚的灰尘,骁勇的士兵和高大的俄罗斯骏马,让朝鲜人佩服得连连竖立起大拇指。
吉普车队到了,段大鹏下来会见了朝鲜君臣,国王忍不住好奇,上去观察着吉普车,又想看,又害怕,其他人也是这样,虽然学部大臣知道这样做是很不妥当的,也没有阻止。因为恐惧,他噗地一**坐到了地上,想转身逃跑,却怎么也迈不出脚步。
李完用的脸一片惨白。其他更多的大臣赶紧簇拥到了国王的身边,去搀扶他。其实是害怕那几辆钢铁怪物伤害了自己,将国王做挡箭牌罢了。
段大鹏热情洋溢地向十几位朝鲜权贵们介绍自己的吉普车,还邀请他们坐上去玩一玩,吓得他们连连摇头。特别是国王:“将军的坐骑,下国小君不敢乱动!”
正说着,一辆吉普车从后面呼啸着奔到,向段大鹏汇报军情,朝鲜国王和大臣们亲眼又见了吉普车,才舒心地相顾大笑。
李完用胆子大一些,上前抚摸了几把,敲打着钢铁的声音,连连称赞。
“要不,我们先送贵国王一辆吉普车坐坐?”段大鹏很爽快地说。
“不不不,不必,”抱着本能的恐惧,李熙和李完用等都拒绝了。
朝鲜国王的随从立刻鸣响了鞭炮,朝鲜的百姓和军队都欢呼起来,表示欢迎中**队。
“诸位,我们就在这里检阅我们的大军吧。”段大鹏的建议得到了朝鲜君臣的赞成。他们也太想知道,中国新军到底还有多少新式武器。
栗云龙曾经向段大鹏面授机宜,要他向朝鲜君展示中国新军的肌肉,以增强这些人的信心,只有朝鲜人能够忠心耿耿地为新军服务,中国新军在朝鲜半岛上的行动才能来去自如,在军事侦察和行动保密上,能够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骑兵之后,滚滚而来的是三个坦克团的钢铁战队,一辆辆坦克车奏鸣着巨大的轰隆声,在白天打开车灯,转动着炮管,左右逢源地摇动着,好象寻觅目标的毒蛇,特别是那十几辆重型号的坦克,旋转的履带,将地面震撼得砰砰颤抖的节奏,巨粗的炮管,象甲壳虫一样低矮刚强的形状,坦克上承载的中国步兵张扬的军容,连续不断地在朝鲜国王和诸位大臣的面前闪烁,使所有的朝鲜人都进入了幻梦状态。
老实说。这是朝鲜人能够见到的第一回坦克。亲眼所见,心中疑惑顿时解开。
国王以手加额,“怪不得中国新军能够于崛起之日,就以乌合之众,轻松击败数万八国联军原来有此等凶悍巨大利器,实在是厉害,厉害啊。”
李完用兴奋得双臂一振:“栗大将军威武!中国新军威武!”
他是个亲清派,看到中国新军强大,自然心里乐开了花,他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投给了中国新军,休戚与共,荣辱与共,就是自己的两个黄花大闺女,也都被送往栗云龙的奉天军团部,撑受雨露天恩。当日英德联合的消息传来,当日本舰队实力超群的消息传来,他是最痛苦的,作为中国新军一手扶植起来的势力,他可没有任何再投机的余地了。
在李完用的带领下,诸多朝鲜大臣们,也由衷地振臂高呼:“栗大将军威武!中国新军威武!”
大臣们这样,就连国王也忍不住,举起右臂,连连摇摆,还握成拳头,再三强调这个观点,周围的军兵人民官员人等,自然不甘落后,一个个赞叹连连。
四百多辆坦克,呼啦啦过了许久才完,朝鲜国王为首的君臣们,几乎将眼睛看酸涩了,将嘴巴喊歪了,将手臂摇得失去了知觉,这才看到最后几辆坦克在灰尘之中耀武扬威,威风凛凛的雄姿英发,这一群群钢铁甲壳虫,在朝鲜人中,绝对是无法战胜的。朝鲜人能有的武器,最大的就是大炮吧?数量还不多,还多在炮台里固定着,其陆军要和中国新军作战,绝对无法想象遭遇这么一大群钢铁怪物呼啦啦排成队伍冲过来,那还能活一个人吗?
朝鲜国王来到了段大鹏身边:“中国新军的坦克,果然威猛异常,想来,那些日本军兵,不过是跳梁小丑,绝非天朝大军的敌手!”
“谢谢国王的明眸善睐,如此远见甚好!”段大鹏满意道。
天空忽然传出巨大的,悠远的声响,让诸位朝鲜人等惊异地往天空寻觅,忽然发现了几个巨大的鸟儿,眼看着飞快地**迫到了跟前,国王率先转身就逃。拽都拽不住。
李完用也见势不妙,嗖的一声钻进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