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美尔连长用顽强的意志,终于摆脱了昏沉迷茫的浑浊意识,开始清醒。
不算宽敞的坦克车体里面,一片暗淡,十分寂静,好象世界已经末日来临,熄灭了发动机的车箱内仍然弥漫着微微的柴油气息,很香很特别。
“喂!小张?小黄?小窦,小田!”他一个接一个地叫嚷着同车战友的名字,同时在车内摸索到了备置灯,一扭,灯亮了。
战斗全重38。5吨的88式国产中型坦克,是中国八十年代最先进的主战坦克,标准配置是四到五人,车长,驾驶员,一名炮长,一名射击手,第二驾驶员兼做短波电台的通讯连接等工作。
“连长?”随着他不断地呼喊,四名战友先后清醒过来。
“幸好,我们没有窒息死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荣美尔连长强做微笑,以饱满的情绪,激励着大家。“我们必须赶快找到其他的车辆和人员。”
打开了车盖,他们争先恐后呼吸着新鲜空气。印象里,他们是被山体的滑坡掩埋的。
第一个伸出车盖外的荣连长马上被车外异常新奇的场景震撼了,他惊讶地大叫一声。
其实,通过内置的观察镜,战士小张也发现了车外的世界沧海桑田的巨大变迁了。
四个官兵慌忙跳出战车,向着外面观察。
这哪里是西南地区的山地演习作战平台?分明是北国大平原的庄稼地啊。
阵阵热风熏烤着他们英俊而刚毅的脸庞,小麦成熟的甜香在田野里飘荡。
四处张望着,他们突然发现了附近还有三辆坦克车,赶紧奔跑过去。
打开了车盖,里面的官兵还在,都在昏迷之中,赶紧实施紧急抢救。
很好,大家都苏醒了,身上并没有预料到的伤害,个个都安然无恙,好象刚才是做了一个梦,休息了长长的一个夜晚。
“啊!连长,我们可以向G71师发动进攻了,咱的演习绝对不能停止,我们45A团的传统……”这名坦克车长说着说着就晕菜了。浑身颤抖地指着附近浅黄色的麦田结结巴巴地
说不出话来。
“是啊,连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战友们都呆了。
“我他妈的也不知道!”荣美尔把坦克兵的帽盔一掀,啪地砸在地上。
“可是,连长,我们该怎么办呢?”小黄问。
“立即联系团部!”荣连长立刻就恢复了理智。
可惜,三辆坦克车都遭受了重创,发动机一时发动不起来。只有一辆稍好些,电力供应系统在简单地维修以后,发动响了。不过,在十几分钟以后,它又熄灭了。
得找周围失散的部队,得找补给车辆和维修保养部队。
“连长,你听!”小黄从坦克车上沮丧地跳下来,摊摊手,表示和营里和团里的联系都告中断,突然的耳朵捕捉到了什么。
“听什么?”小窦的侧耳朵,“连长,是枪声。”
三辆战车十二名成员倾听了半晌,荣美尔犹豫不决地判断:“是老式的毛瑟枪吗?怎么这么象啊!”
“是!”
“嗯!”其余的战士纷纷表示认可。
终于,他们发现,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尽管,时间上相差半个月左右,原来是五月十二号,现在可能是六月初,五月底。但是,环境变化了太多。
其实,他们不知道,附近各村子的人都去打击八国侵略军,要不是话。他们可能直接接触到一百零几年前的老祖先。
装束奇怪的正规军队对普通民众大规模的“屠杀”和“暴力”事件被他们尽收眼帘,当然,是尾声而不是全部。
“太逼真了!这拍影视剧的导演可真绝!”战士小黄猜测道。
“这导演一定是个老流氓。要不,怎么拍那么多的限制级镜头?我看,在剪辑的时候,一定大量裁减的。那些根本不能见观众啊。”
“是啊,喂,那些女演员怎么搞的?真****,那样疯狂的片子都敢接!哦,我还不知道他们中有没有一线明星。”
突然,河沟那边,躺着几具没头头颅的尸体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些人是当地百姓的装束,胸口的衣服上写着大红的“义和团”字样。
“哈哈,这些道具一定很好玩!太`象了,太象了,这新式的塑胶效果太好了。”小黄说着就往前走去,一把抓起了一个无头尸体,荣连长和几个战士也好奇地观察着,他们从来没有参与过电影的拍摄工作,人人都以为是莫大的遗憾。
“唉呀!我的妈!”小黄一把甩开了那具尸体,惨叫一声,惊恐万状地跳过来,好象在被窝里发现了老鼠的小女生,几乎摔了一个跟头:“连长,快,连长,快,他们,他,不是,不,是,不是道具,是真人,是死人!”
“什么?”官兵们都震撼了,急忙上前仔细观察,然后一个个迅速退后。
“保护好现场,马上报警!”连长强自压抑住内心的震惊,指挥官兵们回到了坦克车里。不要破坏任何一点儿蛛丝马迹。然后,要来了望远镜子,对着刚才发生了屠杀和暴力的地点观察。
“义和团?大屠杀,难道我们回到了一九零零年?”荣连长敏锐地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不会吧?”几个战士犹豫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谁又能解释,被滑落的山体覆盖后,他们怎么能在祖国的北方平原上出现?
“怎么不会?世界本就是很意外的,”荣美尔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思索着说道:“这样吧,我们回到各自的坦克车里,加紧修理车辆,说不定马上就得开战。”
这是最英明伟大的决定。
官兵们立即跳进自己的战车,加紧修理。
遭受重创的车辆是颠簸造成的,可是,同样遭受了剧烈颠簸的人员还好好的,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很难修理,一些车辆的维修工具已经不知去向。
花费了二十分钟,他们也没有能让坦克奔跑起来。他们还发现,坦克炮因为没有足够的电力暂时无法自动控制,需要的话,也只能手工操作。
这时,他们看见大批的,装束奇怪的人涌来了,一个手里端着上了刺刀的老式毛瑟枪。
在车盖口,荣连长命令各着辆保持冷静克制,先不要动作,等着观察和确定这些人的身份。
在坦克车里,他们关闭了车盖。用车内的望远镜子向外观察。
车内的灯也熄灭了,有一样没有停,那就是对车辆的维修。
荣连长让其他几个战士修车,自己观察情况。
这时,外面的日本中队和美国联络小分队,英国记者都来了,他们好奇地,肆无忌惮地捣乱着,也不断用鸟语进行交流。
荣连长的脸色越来越严峻,他参加过高层次的培训,外语的水平相当高,他能听懂外面的日军士兵的话,也能理解英语。
“这次,一定要把中国打成一滩淤泥,然后,我们八国瓜分了它。”
“是啊。瓜分了它。”
“喂,诸位,别吹牛了,中国的老百姓好象都很厉害啊。”
“厉害?在哪里?在庄稼地里厉害吗?哈哈哈。”
“那个愚蠢的女人居然敢对我们八国同时宣战,真是可笑。”
“是啊,中国人都是蠢猪。”
“喂,上尉,我们把这三个中国炮台弄到了司令部,你说,我们能得到什么报酬?”
“军功章!还有军衔的提升。哈哈哈。”
“麦克阿瑟先生,你原来不是在菲律宾么担任军事参赞么?”一个口气地道的伦敦兵问……
荣美尔狠狠地咬着腮帮,转过身拍拍小张,小黄和小窦,小声说:“对了,他们真的是八国联军!”
“弄他们!”小张第一个吼道。
荣连长拦截一次,没有成功。
恰好,这时,小窦兴奋地喊道:“好了!发动机能启动了。”
“啊?”
围着这辆坦克车的八国联军士兵大吃一惊:“有人!里面有中国军人!”
哗啦啦,近百个士兵端起了步枪,瞄准了车的每一个可能的出口。
“他们里面能藏人?太好了!我们去把他们抓出来。”佐佐木中队长为了表示大日本皇军的厉害,晃起胖呼呼的小手,攀着坦克的履带,一个用力嗨了一声就蹿上,用指挥刀背敲打着车的顶盖,用憋脚的汉语叫道:“喂,中国军人,出来投降,我们联军保证你们的安全。”
余下的日军有的警戒,有的也上来,用枪继续敲打着恐吓。
还有些士兵则跑到那两辆坦克的边上,准备俘虏中国军队。
“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开炮了!”佐佐木呲着大板牙嚎叫道。
见里面突然没了动静,佐佐木一挥手,就有几名士兵朝着履带的缝隙间开了几枪。砰,子弹打在坦克钢板上又弹回来,差一点儿打伤了自己人,气得佐偬木大声地训斥。
“用火熏他们!”
一个家伙用日语说道。
荣美尔从潜望镜子的小缝隙看到,几个日本军人马上去田野里砍拽麦子,那些麦子已经成熟,金黄金黄的,有些枯干,说不定真能着起来。
不能再犹豫了,他们一定是敌人。
使了一下眼色。
三位战友赶紧各就位。
荣连长一按旋扭,发动机就轰轰隆隆地鸣响起来。
“啊?”
佐佐木中队长吓得哇一声惨叫,从坦克车上摔下来,狼狈不堪地爬着:“天皇啊,救命!”
其余士兵也惊慌失措,洋相出尽。
“不要怕,他们只会吓人!”美国人自信他们的耶苏比日本的太阳神更灵验,胆子也更大,回去着小手枪上来。
这时,荣连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白种人,挥舞着手枪,威胁要他投降。
“找死吧你!”说罢,他骤然发动坦克,向着前面猛烈地蹿出。
轰!
重型坦克履带在坚硬的北方田野地里发出了巨大的,震撼人心的吼声,以神奇的速度向着人群密集处碾压。
“我碾死你们这些臭虫。”
转眼之间,十几个联军士兵就被碾成了缺胳膊断腿的玩具和木偶,僵硬在田野里。
“快跑啊,中国人的新式炮台会杀人啊!”
魂飞魄散的联军士兵象一群没有的苍蝇,在田野里四散奔逃,有的跑掉了帽子,有的丢弃了枪枝,有的飞了军靴,有的钻进麦田里,瑟瑟发抖,顾头不顾腚。
麦克阿色不愧为西点军校培养出来的高材生,见势不妙,掉转屁股就跑,噗,摔倒在一个大水坑中,当那个令人发指的中国新式炮台愤愤不平地碾过时,他居然从泥土里再次冒了出来,一猫腰,顺着一沟田埂逃跑了,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