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善结婚那年,正赶上改革开放,承包了十几亩责任田。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四、五年之后,两个孩子相继出生、并且脱离襁褓,妻子也能去地帮忙了。就在农活略显轻松的时候,经济压力也接踵而来。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在春种以后,跟村里的一伙年轻人一起到外地打工。
谁知,妻子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就耐不住寂寞,跟村里的几个男人(有光棍、也有有妇之夫)乱来。为了方便男人们进出,妻子把忠善尽心喂养了几年的狗给毒死了,这让忠善伤心不已,也让忠善结束了在外打工的念头,回村跟几个人一起承包了苹果园。
没想到的是,无意间从苹果园回家,妻子的不轨还是让他逮了个正着……
雪怡问:“你怎么办?打她了没有?”因为这是雪怡最关心的事情。
忠善回答:“没有。我没有吭声,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们。”
雪怡说:“这是任何男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忠善叹口气说:“我们家兄弟五个,我是最中间,找个媳妇不容易,大人要付五份彩礼啊!不能轻易离婚。只要她为了孩子过日子,我会不计前嫌的。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当场被人抓住,就算不说,她也不能再那么不要脸了吧?当时她也承认错误,表示再找情人、那个人就是她爹。谁都知道父女同床,那是世界上最可耻的事情,她还真安稳了一段时间。”
李炎迫不及待地说:“我是问你离婚的原因。”
忠善继续讲述:后来,苹果熟了,为了防止被人偷掉,几个人不分昼夜看守园子,又让他的妻子钻了空,索性选择了一个光棍长相厮守。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嘛!他又抓到几次,她不仅不知悔改,而且变本加厉。扔下两个孩子,干脆跟光棍一起离家出走,从此一双儿女成了没娘的孩子。
孩子渴了饿了,捡吃地上掉的烂苹果。儿子拉屎的时候,因为太小话还说不清楚,几次都拉到裤兜里。幸亏果园同事都同情两个孩子,破例让他回家做饭,转变一下他那不满两周岁的小儿子因为每天吃苹果而已经发绿的脸色。
爷爷奶奶因为三家七个孙子差不多一般大小,没有精力照顾周全,只能帮助洗洗裤子,絮絮棉衣什么的。
收完苹果,将达冬季,天气已经很冷很冷。看着两个可怜的孩子,寻找老婆又成了忠善必须的事情。
为了打动岳父岳母,他用小毛驴拉着平车,平车上放着自己花钱买的、而且舍不得吃的两袋白面,坐着棉被里裹着的两个孩子,经过二十多里山路,见到了孩子的姥爷姥姥。但是妻子不在,说什么也是白搭。白面留下了,他却拉着两个孩子找遍了四处亲戚,无果回家。
一连几次的空跑,白面送去了十几袋,他不气馁,不放弃。直到有一次孩子们冻的脸色紫青、浑身直打哆嗦,四岁的女儿颤抖着嘴唇说:“妈妈又不在,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听了孩子的话,他的心颤抖了,回家的途中,泪珠停在了他的脸上。
他回家后烧好了暖炕,做好了热饭,等待着妻子回家,等待着,等待着……寒来暑往,春秋交替,一直等了四年。遗憾的是,他没有等回来孩子的妈妈,等来的是法院的传票。妻子要离婚,跟那个光棍办理结婚手续。
妻子不要儿子,说儿子长大要盖房子娶媳妇,那要花多少钱啊!忠善不考虑花不花钱,只看见孩子浑身上下都是宝贝,他要。
妻子想要女儿,说女儿长大找婆家能要好多好多的彩礼,说不定够她一辈子花的。忠善还是不考虑彩礼,相依为命多少年了,他怎么舍得分离?女儿他也要定了。
没办法,法院的人也不能把孩子劈成两半。只好用最简单的方式,到学校问问女儿到底跟谁?女儿自然要跟父亲。
孩子的妈妈受不了,怎么也不能断了自己养老的财路吧?她要跟女儿建立感情。每天放学的时候,她早早去学校门口,等着把女儿接回她新建立的家中。
忠善全村找个遍,唯独不去前妻的新家庭。想见到女儿只有等着孩子偷偷跑回来,但他又不能阻止孩子上学。最后决定离开前妻,带着孩子来河北投奔这里的几个朋友……
雪怡和李炎听了非常感动,这样的男人能靠不住吗?
他们放心地回到西关,心里也有了决定。
李炎放心妈妈的去处后,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不管怎么说血肉亲情是割不断的,他一定要在临走之前再一次探望父亲。
……
三柱第一次毫不客气地把李炎赶走以后,心里也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犹如一瓶蜜水下肚后顷刻间变成苦汁;犹如小时候看着姐姐出嫁的难分难舍那个感觉;犹如十六岁出去修铁路走出家门返身看着妈妈的那一刻;犹如断线的风筝飘忽不定。
再看着他的钱毫发无损、而尽量自解自慰,但他的心恍恍惚惚无着落之地。他决定先去二柱家感慨一番,想得到二柱些许的安慰,但二柱两口子的意见跟他大相径庭,共同责备:“你真不该把儿子赶出家门!你疯了不是?”
玉环首先不满意,大加指责:“好看孩子大老远回来看你来了,你怎么就不留他吃顿饭?不留他住一晚呢?最起码你跟孩子一起到处走走,再让孩子跟他小学的同学聚一聚。
“我们家多少年来都跟孩子互不来往,我们的心情也很惭愧。一是我们是他的亲大爷,再一个李新是他小学五年的同班同学,给他吃顿饭是应该的。”
三柱纠正他不是大老远,而是先去了他妈那里,再从七八里地的西关回来的。“他不先到我跟前看我,我就不接待。”
二柱语重心长地说:“小孩呀!你不要再那么固执了。咱们两家闹了二十多年的矛盾你觉得有意义吗?你还想再跟孩子的矛盾没完没了吗?不管怎么说,他和咱新儿大小一岁、又是一起长大的,你怎么也应该让他们见个面吧……”
三柱没有得到想要的安慰,又去了二曼家里。
跟二曼如此这般一说,得到了二曼的大力支持:“你做的很对!‘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你如果留他,他一定要钱,你要给钱,他妈就不再管了。也许,他妈根本就不管,她是在西关开铺子招引男人。也许,李炎根本就用不着你和他妈管。
“李梦说他的年薪马上就能达到二十万了,拿李炎那点钱还不是小菜一碟吗?他妈教唆他要钱是为了堵住你的嘴,不再让你提到替你还债的事情。”
春亮接着说:“是呀!人家三个合伙来骗你一个,还不是轻而易举?我劝你多长一个心眼。钱在谁手谁就是有钱人,你给他再多,他一旦翻身,谁还认你是人?
“李梦不就是典型一个?不用说十二万元的饥荒,就是一百二十万也能编造出来。他们写协议完全是针对你写的,人家怎么做,你了解内情吗……”
二曼与春亮的话最打动三柱的心,也是三柱想要的。他的心里平衡而舒服,儿子见不见无所谓,以后捂紧口袋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