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媚对雪怡的回答不太满意,但她保持老师的尊严,拿出对学生的耐心对雪怡说:
“一下子记不住不要紧,学中干,干中学嘛!不过,咱们还是要把账目算清楚,你卖一张必须记一张。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我有进账,你有出账。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咱们十天结一次账,交一次钱。你看行吗?”
雪怡再次看看李梦,看看孙子,她不是懒于帮儿子挣钱,她怕孩子半睡不醒的时候,被来人惊吓。虽然这段时间孩子也有被开门声惊醒,被来人粗狂的说话声惊醒,但她会马上靠在孩子身边,轻轻地抚摸、拍着,来人有姜媚支应。
以后就自己一个人,顾得了卖卡、顾不了孩子。顾得了孩子就顾不了卖卡。孩子整天啼啼哭哭,睡眠不足,该怎么办呢?
雪怡看见李梦只顾亲自己的孩子,婆媳二人的事对他毫无关系。雪怡又看见姜媚微笑着等待她的回答,她虽然无奈,却点点头。
雪怡被迫接受这项“工作”后,想到了一个办法,孩子睡觉前先把电视机打开,白天让孩子在轻微的声音中睡觉,就不会因静悄悄的环境,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或说话声惊醒了。
……
姜媚每天唱着歌儿上班、哼着小调下班,终于凭自己的智慧与能力打理好了家里的一切。最让她高兴的是,李炎不仅能给她买到五角钱一张的澡票而解决了冬天的洗澡问题,而且经常代他的同学买电话卡,是不打折的。
姜媚把家里的情况打电话告诉了黄玉,黄玉听后着实高兴了一段时间,但她越想越觉得有不少端倪。
她担心女儿的生活经历少之又少;她害怕女儿为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她知道女儿现在面对的是萍水相逢的一家人。是福?是祸?目前还不能定论。她要提醒女儿,在众寡悬殊的生活环境中,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当姜媚接到妈妈的电话,听到妈妈的担心和提醒时,对妈妈说:“不会的。他们毕竟是农村出来的,他们不被别人玩弄就不错了,怎么会……”
黄玉告诉姜媚人是会变的。你婆婆就跟过去挨打受气的童养媳一样:“童养媳做不成人,成人便是一条龙。”经过挨打受气活下来的人很了不得,她很可能把自己所受的磨难转嫁给比她弱势的人。“况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黄玉指示:教育李梦的千斤重担就落在了姜媚身上,“这事势在必行、任重而道远啊!”
李梦首要的任务是分清远近,回归家庭。
姜媚必须提醒,李梦的原生家庭已经分支,他已经是出笼的小鸟,已经是展翅的大鹏!他应该有一片自己的森林,有属于他自己的天空!他的森林里有需要他保护的鲜花与小草;他的天空里有他应该遮蔽的狂风与暴雨!
“李梦他不能分心!不能分心!!妻儿需要他,需要他!他的父母不属于他一个人,他不能剥夺李炎一半的责任。
“哦!对了!对父母现在谁都没有责任,还不到年龄,负责任也是以后的事情。还有一条你千万记住,小叔子是嫂子的克星,尤其以后有了弟媳。你要付出去很多,以后会后悔莫及!
“天底下,兄弟、妯娌关系搞好的有几个?要不是李梦是理想的姑爷,一定让你嫁一个家境高端而优越的独生子……”
姜媚听着妈妈的话不停地点头:“妈,我知道你为我好。嗯、嗯,我懂……”
黄玉要姜媚抓住重点。谨记,在情敌的大战中,不能心慈手软,不能充当李家的奴隶。
目前的主要任务是:消除雪怡对李梦的依赖,还得让她留下照看孩子。
方法是:高兴时泼泼冷水,颓废时注一剂良药。“拍一巴掌给一个红枣,这是对待小孩子、也是对待农村女人的方法。坚持到孩子周岁就不用再顾忌她的感受,让她能走多远走多远……”
黄玉讲了好多道理,传授了具体方法。拨号前加一个179……,就能用十八元钱打一个小时的电话,很划算。如果亲自去一趟,即便坐硬卧,也得消耗将近一千元。
姜媚由衷地感谢妈妈对自己的关心。其实,阻止婆婆依赖李梦何尝不是她的心愿?孩子未满周岁,留住婆婆更是她的目的。
母女俩心心相通,更说明血缘的重要性。姜媚不由自主地唱起了全中国每个人都喜欢唱的歌曲:“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随即,姜媚遵照妈妈的话,开始实施对雪怡的教训。
雪怡听着姜媚的教训,很后悔。为什么不听邻居们的劝告?为什么要背着萝卜找插床?
从姜媚的教训中得知:雪怡来北京跟儿子媳妇住在一起是天大的错误。“为什么作为过来人,不懂得新婚夫妇被电灯泡照着是什么滋味?”
尽管雪怡深表理解、加以解释:“我知道,我想去厨房睡觉,可是厨房太小了……”
姜媚抛过来的仍然是冷言冷语:“是的,如果厨房能盛下这张床,我们早就搬进去了,尽管冬天没有暖气……”
从姜媚的教训中得知:李炎不能自己贷款解决自己的大学费用,是雪怡的第二大错误。“国家都设立这样的扶贫机构,为什么别的大学生知道贷款?穷困潦倒的李炎不能自立自强、却要连累别人?”
啊!母唱女随!这样的话,是黄玉在山西时经常提到的。一定是母女二人经过周密思考,一定要不达目的誓不休!
雪怡虽然很难受,但只能忍受,因为她还有李梦这个懂事、听话、孝顺的儿子;雪怡虽然很消沉,但她的身形更加活跃。因为孩子、家务迫使她越转越快,不能停留。
身体的转动带动着思维的转动,她的思维却与姜媚的大相径庭。
她嘲笑自己:“嘿嘿!这就是农村人羡慕的北京的生活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姜媚一定要主导自己的家庭?为什么一定要逼迫李炎贷款?她与李梦的相识,难道也是她主宰的结果?为什么自己千辛万苦把李梦培养,却请来了一个活祖宗?
她不明白:姜媚身为一个女孩子,为什么那么狂妄自大?对李家还一点也不了解,就敢逼迫正当壮年的公婆违背约定、违背诺言?这在农村里可是很少见到,也是最大的忌讳,是要被人唾骂的。
难道为了讨好她,就能做出违心的决断?难道为了讨好她,已经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在最后时刻挺不过去而对李炎愧疚一辈子吗?
她不能!不能因媳妇的无理要求,再次忽略李炎的心理感受;不能按约定供出李梦,却让李炎自己贷款;不能怂恿李梦放弃高级的科研单位,却逼迫李炎上学时就背负沉重的经济压力,毕业后因还贷款,由学校指定而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
她不能在重大的事情上,两个儿子区别对待。
姜媚视雪怡的忍让与沉默为有愧、无理、无能。姜媚更加变本加厉。
很自然,雪怡更加频繁地遭受着姜媚的讽刺、打击、指责、挖苦,直至对她挖根挖底:
雪怡生在农村是天定的、是上帝对她前世的惩罚。
农村里娶不到媳妇的人家,都是雪怡家庭状况的真实写照。
农村的女孩子哪有姜媚傻?愿意嫁给一个给不起彩礼,却又吵吵嚷嚷的穷困家庭?
要不是姜媚的老公(李梦),雪怡哪能来到大都市,过上称心、如意、幸福、愉快的生活?
姜媚总结了雪怡的人生失败,夸耀着李梦的成功。然后说:“只有我这样的傻子才成就别人、却害了自己,让我这个贤淑的媳妇饱受婆婆的压力,过着压抑、煎熬、痛苦的日子。”
姜媚做出定论:雪怡的家庭状况中国少有,世界罕见的。家庭的债务虽属公公所贷,却是婆婆一手造成的。
如果雪怡不按照法定债务人的义务还清借贷,那将是家庭的罪人,后代的罪人。雪怡的不耻,直接影响到第二代、第三代甚至几代人的生活,终将留下千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