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跟荣连商议,决定把大柱一家赶出去。(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本来就不是亲生的,赶出去也是天经地义。当年不可一世的史二曼彻底蔫了,被孤立的滋味不好受哇!
雪怡对二曼有这样的报应,确实高兴了几天,但她想到自己当年的处境时,对二曼起了怜悯之心。她理解二曼的心情,同情二曼的处境。她不想二曼重复自己的遭遇,毕竟她照顾婆婆将近五年(婆婆在她家七年,有两年多在河南),毕竟妯娌十几年,也是一种缘分。
雪怡想调解她们的矛盾,又怕因此而导致自己的小家庭风波再起,她第一步要先征得三柱的同意。
当雪怡与三柱讨论此事时,三柱推说他作为最小,不想管、没资格管。尽管雪怡劝解、鼓励,告诉三柱已年近四十岁,不是小孩。并且有妻有儿,已经独立,与他们持平等地位。自己有资格、有责任为了大家庭的和谐而出面调和。
三柱经不住雪怡的讲道理,不得不说出自己真实的意思:赶走大柱一家,也是他的心愿。不孝顺老人的儿子——谁都愤恨,即便长辈死后,绝不用他的虚情假意到坟前磕头。
雪怡认为三柱的话绝无道理,只是愚蠢的借口。就算他不是亲生儿子,也是大爷的儿子,是婆婆的亲侄子,任何人都没有权力阻止侄儿给婶婶磕头。
况且,当儿子不能取决于谁同不同意。公公死后是三个儿子,婆婆现在怎么就不明不白地成两个了呢?即使真的没了儿子,按风俗,也要孙子顶替儿子的身份披麻戴孝,送到坟前。
三柱说亲生的才能顶替,不是亲生的无权披麻戴孝。再说,二柱的决定没有回旋的余地。
雪怡说不服三柱,唯一的办法就是探讨婆婆的真实心理。虽然她做着两项生意,比以前更加繁忙、更加辛苦;虽然她为多挣钱早起晚睡、废寝忘食。但她对大柱和婆婆的事情没有停止过考虑。又经过几天的斟酌,终于下决心到婆婆跟前问个究竟。
雪怡去二柱家的时候是下午,屋子里满面阳光、暖融融的。婆婆脸朝窗台侧身躺着,玉环跟婆婆的老朋友聂大娘在一边闲聊着,炕边上还坐着本家族的一个妯娌弟媳。
雪怡跟她们打过招呼以后问婆婆:“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含辛茹苦把大柱拉扯成人,给他娶了媳妇,帮他带大孩子,这几年对他的孙子也尽心尽力。现在轮到他来孝敬你,你怎么不要他了呢?这是你的真实想法,还是赌气?”
婆婆仰起身来看着雪怡说:“我是说,他老婆把我骂的实在受不了,我不想见到他们。”
雪怡问:“他老婆骂你,确实不好受,但大柱骂你了没有?”婆婆说大柱没有骂。雪怡又问:“你的意思是,媳妇骂你、你就不要儿子了?那我也恨过你、骂过你,你也不要三柱了?”
玉环也接着说:“我也恨过你,骂过你。”
聂大娘风趣地说:“那你三个儿子一个也没有了,哈哈哈哈……”
婆婆顿时特别精神,说:“对,对呀!那是媳妇骂我,家家都一样。本来媳妇就不是咱生的,我不能不要儿子啊!”
说着,婆婆坐了起来。“其实,这几天我心里特难受,每天都盼望着他们突然出现。越是盼不到他们,心里越有气,我是放不下面子才先说不认他们。说真话,如果至死见不到他们,我也合不上眼睛。毕竟五十多年的母子关系,怎能说放就放?”
虽然聂大娘也特别赞同婆婆的说法,支持婆婆冰释前嫌与大柱重归于好,婆婆还是委屈地说:“二曼骂我的时候,心里真的特别难受。”
雪怡教给婆婆一招:“难受的时候,就想想自己也骂过媳妇,或者在心里使劲地骂媳妇,这样心里就平衡多了。”
婆婆听到雪怡的支招,惊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也骂过你们?我骂你们的时候,那可是暗地里骂的呀!”
“我们当然知道,而且当天就知道了。你所有暗地里骂的话,我们全知道,哈哈……”雪怡话音刚落,满屋子人哄堂大笑。
雪怡看到从未有过的欢乐气氛,趁热打铁,说:“这样吧,从今天起,以前的事咱什么也不说了,大柱那里我负责把他们叫来,好吗?”
玉环说她也是那样的想法,就怕二柱不同意。雪怡说:“只要妈同意,就不能纵容二柱,妈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大家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做好的。”
雪怡把婆婆的真实想法告诉三柱,三柱很高兴、也支持雪怡说服二曼团结在一起。雪怡难得三柱的支持,很激动。
三柱看到雪怡哼着小调,几乎手舞足蹈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沉下脸讥讽她:这是李家人躲都躲不掉的、这是疯子才做的事情,你竟然傻呵呵地那么高兴。
雪怡说:“我不是高兴担此重任,是高兴把他们叫来,说不定妈的病还会好起来呢”
三柱更是跟触动了哪根神经一样大喝一声:“妈的病好起来?你想的美!连二柱都放弃了,你还能起死回生吗?我们拉她去县医院看病,也只是为了遮人耳目,都七十大几的人了,还能好吗?”
雪怡说:“我知道这话是二柱说的。”三柱点头认同。雪怡奇怪地问:“你们为什么总是听他的?我爹都八十岁了,每次生病,我们全家人都希望他好起来。”
三柱说那是你爹有退休金,当然要让他好起来。不挣钱的老人,孩子们谁愿意花钱给他们看病?
雪怡第一次听到三柱这样的话,很惊诧:“父母的情谊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吗?我爹在文革中被管制的那几年,不仅没有钱,还挨批斗,连累家人受人歧视。可每当他病重的时候,我们都往医院送。一想到他如果好不了……我们都急哭了。这也跟金钱有关系吗?”
雪怡看透了三柱不仅对妻儿无情,对没有利用价值的母亲也非常冷漠。更看透了把孝顺挂在嘴上的李二柱比三柱还要冷酷无情。原来给生身母亲看病也只是作秀,只是赢得自己的孝顺名声!
那是前几天的一天,三柱说要开三轮车跟二柱一起去县医院给婆婆看病,雪怡建议通知大柱一声。去医院不比在家里吃几粒药片,要检查、要化验,随时要准备住院治疗。三个儿子一起去,首先给老人一些精神慰藉,经济上的付出也很重要。
最好所有的花费在弟兄三人面前公开透明,小的费用可以尽心而为,大的花费要三家均等。这样能避免猜疑、避免吵架,使老人有一个好心情。
三柱却以大柱不是亲生为理由,加以拒绝。雪怡说机会不能错过、这是全家人走到一起的最佳时机……
他们的吵闹声被东边的二柱听到后,喊道:“三柱,我听到你老婆不同意你给咱妈看病,你惹不起你老婆就不要为难了,我就是背、就是驮,也要把咱妈驮的医院去。”
三柱哪能背负这样的不孝之名?急忙回答:“我去,我当然去。为了咱妈我也不会听老婆的。”
雪怡对他们的人面兽心的作为很痛心,但她作为媳妇,主宰不了男人的事情,所能为婆婆尽心的,就是把二曼叫来,安慰婆婆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