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衡听罢宿昱洋洋得意的言语,就连平时十分注重仪态的他也忍不住望天翻了个白眼,然后没好气的回瞪宿昱一眼。宿昱原本在年岁上就比瑾衡大上不少,加上法力略胜一筹,时常“欺负”瑾衡也是有之,所以,瑾衡的恼怒在宿昱看来,谈不上有多大的震慑力,因此宿昱笑得依旧十分开心。
瑾衡不再理会宿昱,小心翼翼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方盒递给白沂,道:“快些吃。”
“这是什么?”白沂打开小方盒,发现里面盛着一颗白色的圆珠,遂问。
“奇明珠。”瑾衡道。
“呃?这不是真王的命珠吗?”白沂惊道。他口中的“真王”即是南极长生大帝,因南极长生大帝又名玉清真王,所以众仙神都惯称他为“真王”。
“是也不是。”瑾衡故意卖了个关子。
“到底是还是不是?”白沂急问。
“你且先吃了,再说。”瑾衡催促道。
宿昱见瑾衡将奇明珠递给白沂,便坐直了身子,盯着两神一言不发。
白沂拿着那个小方盒看了看,略显迟疑,但最终还是将那颗白晃晃的珠子吞咽入喉。
“怎么样?”瑾衡有些心急的问。
白沂摸了摸喉咙,不解道:“怎么还携带着一股浑厚的力息?”
瑾衡听罢,笑道:“这是真王花费大量神力铸造的一颗新奇明珠,虽然不如他体内的那颗力息强盛,但对治愈你的伤势很有帮助。你也知道,真王是雷部众神之力的本源,这颗奇明珠可助你吸收众星之力来恢复神力!”
“真王真是有心了,长生,烦你代我谢过真王。”白沂道。
瑾衡听完,下意识摸了摸鼻翼,面露尬色道:“谢,我倒是帮你谢过了。”
白沂见瑾衡神情有异,追问:“你如何谢的?”
瑾衡抬眸看了看白沂,犹豫片刻,道:“我将你院里老井中的那股来自带山水泽的青碧玉气化作一颗碧丸送到神霄玉府了。”
白沂闻言,脸色瞬间转白,须臾又转红,最后呈紫,盯着瑾衡露出一副恶狠狠的神情,吓得瑾衡连退数步躲到宿昱身后。
宿昱起身,将瑾衡挡住,笑眯眯道:“怎么,那股青碧玉气比你命还重要?”
白沂努力控制体内怒气,微缩眼瞳道:“差不多。”
宿昱回头瞧瞧瑾衡,又看看白沂,笑道:“我怎么觉得你们这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交易?”
瑾衡小声道:“不也赚了两百吗?”
宿昱闻言,抿唇笑道:“倒也是。”
白沂望着宿昱,道:“那股青碧玉气是我从带山带来的,是我命珠的原生力息。”
宿昱听罢,问道:“这我就奇怪了,既然是你命珠的原生力息,你为何不让它跟着你的命珠,却要放置在老井里滋养?”
瑾衡躲在宿昱身后插言道:“你道那口老井是俗物?那口井是烛龙之眼。”
宿昱听完,大惊,看向白沂道:“嗬,烛龙之眼竟在你府上?听闻烛龙之眼可容十大神火火精,你用十大神火火精滋养你的原生力息,难怪白少君你不惧十大神火。”
瑾衡补充道:“宿霄红,非也。当初少君始源修行时便是辟火神术,跟烛龙之眼没甚大关系。后来得到了烛龙之眼,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瑾衡见宿昱未言语,遂继续道:“再者,这能修习出十大神火辟火神术的仙神,放眼天界也只他一神罢了!我记得你之前还说过,多少前缘都会因他辟火禀性毁之,这将原生力息放置烛龙之眼中滋养,倒不失为一种养精续缘的办法。”
宿昱听完,侧目凝视瑾衡,笑道:“小长生,你将白少君的原生力息化作碧丸送神,这做法也够狠啊!难怪白少君那张脸都差点扭曲成麻花了。”
瑾衡忙解释道:“这不是没办法吗?你想想,真王可是四御之一,他的本事在这天界谁敢小觑?就算那颗奇明珠是重铸的,神力不如他本源命珠,但是比起天界其他神丹妙药来,是不是更有助于少君恢复伤势?少君出点血又如何?况且在烛龙之眼中滋养的青碧玉气又不是他全部的原生力息。”
宿昱抿唇笑道:“你还是好生跟白少君解释解释,瞧他气得越来越丑了。”
瑾衡道:“他会明白的。只不过需要时间而已。”
宿昱揶揄道:“小长生,那你就祈祷白少君在想明白的这段时间里没有气得把你打死吧!”
瑾衡听完,望着终于恢复正常脸色的白沂,小心翼翼道:“现在可好点。”
白沂盯着瑾衡,道:“一点都不好。我还是回去比较好。”说完,扭头就走。
宿昱见状,失笑出声。
瑾衡望着白沂匆匆离开的背影,疑惑的问宿昱:“你笑什么?”
宿昱道:“笑你差点就被白少君捏死了还不自知!”
瑾衡瘪嘴道:“非也。他虽然生气,但也知道我在帮他。”
宿昱听完,没有反驳瑾衡,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现在,你还要干嘛?”
瑾衡道:“回去。”
宿昱抬眉问道:“这下舍得回去休息了?”
瑾衡摇头道:“不,我得悄悄去一趟兜率宫。”
宿昱闻言,满眸疑惑,怔了俄顷后,便恍悟瑾衡想要干什么,当即伸出手指向瑾衡,刚说了个“你”字,就见瑾衡化作一团乌色光蕊扑向天空。
“为了他,你当真是什么祸都敢闯!”宿昱慌忙幻化成一条红色晕芒,追着瑾衡去了。
夜色浓暗,桃花别院中的人儿正睡得香甜。
忽然,薛蕴所居房间的门闩被人轻轻别开,一个瘦小的身影缩在一团软绵绵的物什里蹑手蹑脚的摸到她的榻上,挤在了她的身旁。
薛蕴迷糊中蓦感身旁有物扭动,遂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身侧,果真发现身侧多了个“东西”,惊得她一声尖叫,“噌”的坐了起身,在黑暗中惊恐的蜷成一团。
月牙在梦中被薛蕴那声尖叫吓得浑身一颤,本能的翻身起来,连衣履都未穿戴好就点了烛火从外间跑来,执起那盏烛火照向薛蕴身侧的那个“东西”。
“五,五郎!”
月牙待看清那团“东西”后,无不吃惊地瞪大双眼。“小娘子,是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