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的很沉,中途一直没有醒来过,清晨闹钟不停的叮咛咛,迫使杨洁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入睡时仰面八叉的姿势已经变成右侧身卷曲状,换着往日翻一个小身她都会知道的。
昨夜睡的很沉,那是因为回到家中几经周折揪出了小姚,消解了她进入舞厅伊始就有了的哪里有什么不对头的感觉,原来是小姚这个水鬼在作祟。
小姚这个水鬼浮出了水面,杨洁自然沉沉睡下酣畅无比。
杨洁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上班时间一到径直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总部教育司,找他们要来了巴水行省石油普钻中院的院办电话,她完全可以在自己办公室打个电话到教育司,但毕竟是找别人办私活,亲自走一趟,费不了多少脚力,礼貌一点有什么不好呢!
嘟嘟嘟,电话接通,“喂,你好,是巴水行省石油普钻中院吗?”杨洁不急不缓的清脆声在电话那头响起。
“是的,你找谁?”。
“我找你们院办的...”
“哦,找院办,有什么事吗?”未等杨洁说下去,电话那头的男声抢话追问。
“我是石油集团刘一观总工程师的秘书...”杨洁平缓的道明身份,便于下面顺利的咨询情况,偌大一个集团有几人横向熟知各个职能部门谁是谁,纵向联系有可能一报名号便知大概,但不管怎么说,不知道总工程师是谁,总工程师是知道的吧。
“总工啊,哦总工秘书!”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激动的颤抖起来“你好你好,你说你说。”。
“是这样的,现在有件事需要跟你们院办了解一下。”。
“说,说。找我就可以了。”接电话的男人便是院办主任。
杨洁从声音中明显感觉到那人唯唯诺诺的直点头哈腰,“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呈报上来的花名册中,高普一班有位叫姚运乾的具体情况,你贵姓呢?”。
当听到姚运乾的名字时候,院办主任心里咯噔了一下,了解谁不好,偏偏姚了解这姚运乾,莫非这颗雷要炸了?连总工秘书礼节的请问贵姓都忘记了回答。
前几天院方急件呈报总部教育司学生花名册时,对姚运乾是否还算在校学生有过争议,不报上去,意味着除名,然而目前的处理只是遣返回家以观后效,并没有实名开除,报上去吧,可人已不在学校。
处理姚猿猴这件事,院方是有愧疚的,当初处理确实是为了给上面一个交代,可问题是打架斗殴事件至今还未查个水落石出,事情也就这样一直搁置,将错就错。
最后还是主张上报的意见占了上风,一个花名册能引起什么风波?难道还能牵扯出院方草率处理姚猿猴的事件根由?
你说稀奇不稀奇,今天偏偏上面有人来询问姚运乾的情况,好事不进屋,担心的事,它硬着脑袋要找上门。
“这个嘛...”事已至此院办主任只得如实说来“情况是这样的,这个学生目前在家里。”。
暑假期间是应该在家里呀,毕业班分配也是要在九月一日才正式去单位报到上班,不对呀,花名册上姚运乾分明是八一高普一班学生,杨洁想起胡须宽胖人给刘老总汇报,安排巴水行省石油普钻中院于七月三十日见习之事,“不对呀,这学生不是在参加毕业分配前的见习吗?”。
“没有,在家里。”院办主任不好说出已被遣返回家的事实,他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一时乱了方寸,不知道怎么回答为好,只在嘴里重复着“在家里”的字眼。
院办主任做梦也没想到,集团总部刘总工的秘书要的就是这铁钉的“在家里”,这人要是正在墨水县城黑水库探井钻探中见习的话,此人就不是她要找的小姚了,“在家里”三字,离此姚运乾就是彼姚运乾又近了一步。
但是就此还不能确证,尽管如此,丝毫不影响杨洁按耐不住的兴奋心情,“为什么他在家里?这样,请你们将他的档案调出来,加急邮来我处,行吗?”。
杨洁目前不关心此姚运乾为什么在家里,首要问题是尽快确证,唯一的最直观的就是档案中的照片,“他为什么在家里”只是她兴奋中思维一时跟随对方走动随口而出。
“行...行行,我们马上就邮寄过来,几件也最多三天就能到达。”院办主任真苦于如何回答“为什么他在家里?”,连忙应承档案的事,也管不了刘总工秘书要它为那般,再说管得了吗?
爽快答应才是明智之举,来个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何尝不是件好事!一码归一码。
两三天一晃而过,远隔千山万水姚运乾的档案一溜烟的摆在了杨洁的面前,当总部收发室人员身影出现办公室门口时,她心里就有了数:姚运乾的档案到了。
照片上的小伙子真是名叫姚运乾的小姚,杨洁不会忘了鼻子右下方那颗豌豆粒般大小的肉痣,用她的香唇轻柔地吻过的那一颗,没错,这肉痣有点透明感觉,还有,就是这眼睛深邃的有点别样,隐含着看不见底的意犹,不似有着明亮的眼睛,一眼就让人能看出他的意图。
杨洁默默地端详着照片中的小姚,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个时刻会如此这般平静,你这个讨厌的家伙,不声不响的想从我视野里玩消失,你可能想不到吧,你的肉身跑了,影子却来了。
这事可以给刘老总汇报了吧,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刘总定会是要高兴一阵的了,小姚还真是石油职业院校流失出去的人,这一点杨洁是可以肯定的,不然的话他怎么现在还在家呢?
为什么在家呢?杨洁沉思少顷,手伸向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机。
杨洁最后的决定:把事情理清楚,一同报于刘老总。
巴水行省石油职业普钻中院院办主任,一五一十详尽的把姚运乾在两个多月前因为何事而被遣返回家叙述一通。
杨洁听得真切,听得仔细,以至于中途都没有插过一句话,直到电话那头“情况就是这样的。”而真诚的“谢谢,烦扰你们了。”。
院办主任放下手中电话,发现周身冒了汗,背心湿唧唧的,没想到三天前敷衍过去的“为什么他在家?”今天专门打电话来询问,这令他更是摸不着火门,难道上面真要一竿子追究下去?
上次学生群殴事件的第二天,集团总部教育司就有人打来电话询问一个名叫刘斌的学生伤势情况,并要求尽快严肃处理,当时接电话的是院办另外一个中年老师,这事,院办主任是知道的,今次又有集团总部刘总工的秘书打来电话询问受处分的学生情况,你看这事还没完没了了。
且不管院办主任心里怎么个活动,杨洁的询问是没有恶意的,就她本人而言,感谢小姚被中院遣返回家还来不及,不然能与小姚有墨水县城一夜承欢吗?
杨洁轻脚轻手的走近了刘老总的办公室。
胡须宽胖人又在给刘总汇报黑水库事件的后续情况。
“七月二十六日,墨水水库中再也没有石油从地底下溢出,炼油厂清理水库工作因此结束。”。
这个结果有点出乎刘老总的意外,他是多么希望石油源源不断的从地底下冒出来,这样一来,浅层石油储量勘探才有希望,不过光凭借这一点,还不能下结论,探井的钻探还是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拭目以待吧。
“好,我知道了。”刘老总更知道静静站立一旁的杨洁有事。
胡须宽胖人拿上文件夹出了门。
“刘总,你吩咐的我办的事有着落了。”杨洁故作神秘的样子,但她得掩藏住自己的喜悦。
刘总一时半会明白不过来什么事,心想:吩咐你办的是可多了。
“小姚的事有眉目了。”杨洁见刘总仍然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便挑明了。
“是吗?”刘老总一旦反应过来,喜上眉梢“尽快道来。”。
刘老总满怀期盼的听着杨洁从细声细气的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句。
“什么?谁...谁?”。
刘总惊疑的声音犹如从浩瀚的星际穿越而来,简直就是一声怪叫,使得聚精会神讲述的杨洁上嘴皮和下嘴皮粘连在一起,木讷地用眼光探寻:这是怎么了。
“你刚才提到谁?”
这回该轮到杨洁不明就里了,我刚才提到谁了,令刘老总这般追问?
姚运乾?刘总不会这样,还有谁呢?
杨洁想起一个名来“刘斌,对的,群殴受伤学生是叫刘斌。”。
“这小子在学校打架?”刘总这回听得真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儿有这等行为“满得深嘞,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
直到此时,杨洁才算从刘老总只言片语中搞清楚这个刘斌原来就是刘老总的儿子。
杨洁知道刘老总有个儿子在读石油职业院校,但她不知道刘老总儿子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读那一个石油职业院校。
刘老总收起约为有点波动的情绪,“这样,我再向刘斌这小子了解一下小姚被处分的事。”若有所思“院方给小姚的处分是不是遣返回家以观后效?”。
杨洁点头加以肯定,但她不知所措了,老总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