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霜霜带着浩浩荡荡的的一队人马走进了相国府。相国府内的下人眼睛都看直了,他们惊讶的不是这排场,而是楚霜霜现在还没过门呢,桂王府已经派了这么多奴仆了,连侍卫都有。这桂王看来对自己府中这个庶女三小姐非常钟情啊。这些下人一个个都是懂得风向的,他们完全就把楚霜霜当作了相国府的真正的主人来巴结了,什么周氏夫人?和王妃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周氏躲在房内并没有出来,她阴沉着脸,很多次都想冲出去破口大骂。可楚柔柔却微笑着制止了自己的母亲,她轻声叹道:“娘亲,一定要忍得住。现在她占了上风,要是硬碰硬可是要吃亏的。”
“难道你叫我咽下这口恶气?装出好脸给她?她设计陷害你,差点毁了你的名节!”
楚柔柔当然没有告诉母亲是自己先设计陷害楚霜霜了,她假装出哀戚的样子说道:“娘啊,谁叫女儿命苦呢?人家可是堂堂桂王妃,桂王什么人,那是堂堂皇叔。除了皇上,谁有实力和他斗?”
“皇上?女儿,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难道你想嫁进宫去?可皇上……”
“不是还有皇太妃吗?”楚柔柔一脸微笑,“娘亲,怎么说皇太妃也是姓周的。”
“可是她……”
“娘亲啊,你真没想明白楚霜霜她的命门所在?”楚柔柔冷笑,“她是仗着桂王得到太皇太后的宠爱,才敢如此胆大妄为。要是皇太妃能和我们携手,那我们才有机会翻身。起码,到时候这宫中的风向我们就能掌握了,是吧?什么恩怨啊?不就是钱嘛,只要娘亲你服个软,周皇太妃见到了金灿灿的元宝,她还会往外推吗?要知道,先皇已经不在了,她现在的处境其实并不比我们好多少!一样受到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压制,娘亲您说是吗?”
周氏听到这段剖析,不禁暗暗点头。可她还是拉不下脸去求恳。楚柔柔见母亲已经松动了,她忍住被楚明华痛打的疼痛站起来笑道:“娘,女儿想过了。楚霜霜那头呢,叫心怡陪你去巴结。皇太妃这边,女儿来想办法。”
周氏正要再说什么,楚柔柔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母亲哀求道:“娘,难道你要让那楚霜霜往死了整我吗?现在不是强出头的时候。”
“那,你去皇太妃那里的用度……”
“那楚霜霜不是要出嫁吗?不是要丰厚的嫁妆吗?娘亲你帮着操持,不是可以吃点回扣的吗?”楚柔柔微笑着说,“我们先拿点出来巴结皇太妃,然后再上下其手就是了。爹有的是钱。便宜了楚霜霜,还不如便宜我们。是吧?”
周氏点头赞同,她站了起来,想要去楚霜霜房中巴结。但楚柔柔反而按住了她:“娘亲,你莫要心急。楚霜霜那贱人一准要去巴结二妹的,她也想装好人。你待会啊,要先装出生气的模样。这戏啊,让她来演。开头呢,你假装生气,等她说上几句好话,你再顺着台阶下,这不用女儿细说了吧?”
周氏慢慢点头,她觉得自己的女儿隐隐然有点青出于蓝了。她依照楚柔柔的吩咐,反而走到了楚心怡房中。还没等周氏的脚迈进门呢,便听见楚心怡和楚霜霜正在有说有笑。
周氏故意冷了张脸,慢慢走了进去。楚心怡立刻起身来迎。周氏本以为楚霜霜起码会装装样子吧?谁知道楚霜霜冷冷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周氏心中顿时慌了,她没想好要摆什么脸,是摆起自己作为大娘的架子呢?还是陪笑?楚霜霜却不去看她,只是看着桌面上的茶杯,她语气阴森地说道:“大娘,我在观音寺的时候,娘亲报梦给我了。”
周氏吓了一跳,她也不摆架子了,也不装笑脸了,只是愣愣地坐下。楚心怡心中奇怪,却不便问。
楚霜霜早已站了起来,她盯着周氏的眼睛冷冷说道:“若要人不知……”
周氏接触到这个眼光她浑身一颤,脸色发白。只是喃喃道:“你、你什么意思?”
楚霜霜不再说一句话,她站起来带着小舞和小蛮转身离开了楚心怡的闺房。只剩下冷汗直冒的周氏和不知所云的楚心怡对坐着。
楚霜霜这一招先下手为强是预先想好的,她要周氏对自己害怕。只要自己暗示已经知道了周氏毒害了自己的母亲。那买凶吓唬周氏的弟弟的效果就会加强。周氏既害怕自己所犯的命案被揭穿,又会惧怕楚霜霜真的让人报复她们母女和周家。这种心理压力足够让她不敢轻举妄动了。
楚霜霜很满意这一招的效果,她一脸灿烂的笑容在小舞和小蛮的搀扶之下走向了花园。小蛮平日里总是给府中其他下人欺负,现在正是大不同了,她笑容满脸地扶着楚霜霜。而小舞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不时的便会皱皱眉。
楚霜霜慢慢拍了拍小舞的手说:“你不用服侍我了,放心回去躺下吧。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小舞很感激,但她并没有离开,她低声说道:“服侍主子,是小舞分内之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
楚霜霜点头,她轻叹一声道:“你倒是忠心得很,不过,身子累坏了,怎么帮我办事?回去睡觉!”
小蛮不满意了,她轻轻摇了摇楚霜霜的手臂说:“小姐,小蛮今天帮你收拾东西收拾了一上午了,你咋不说小蛮累了呢?”
“小丫头,你倒吃起醋来了?好,回头我赏你几碗燕窝。那是大姐让人送来的。”
小蛮帮楚霜霜三番四次牵来小黄试毒,早已经明白其中的关键,她一脸苦相地说:“小姐,你尽会吓唬人。大小姐的燕窝……”
说到这里,小蛮也知道不能乱说,她住口了。
楚霜霜嘿嘿冷笑:“大小姐呢?她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小舞立时会意,她躬身说道:“主子,我去去就来。”
楚霜霜怜惜地看着她说:“不用去了,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而已。谅她也不敢有什么花样。你听话,回去躺着!”
说着,楚霜霜居然作势要抱起小舞。小舞吓了一跳,连忙退开几步,她低头说道:“不用了,主子,小舞去躺着就是。”
“这才乖嘛!”楚霜霜朗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