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知道成昭仪现在月份大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担待不起。再则说,母后都跟她说了,成昭仪生下的孩子是要抱过来给她养得。于是她难得的对成昭仪和颜悦色的说:“去吧,成昭仪妹妹好好歇息。”又侧过头,对着身边的大宫女夏至道:“你去,扶着成昭仪,把成昭仪送回翠微宫。”
“不用了,多谢皇后娘娘。”成昭仪心有余悸,不敢相信赵皇后会这么和蔼的对她。于是冲着自己的大宫女招了招手,“如意,翡翠,过来扶着本小主。”
两个大宫女分别一左一右的驾着她,成昭仪被护在中间,看起来很安全。
既然自己的好意没有被认同,那么赵皇后也懒得用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只是在身后道:“成昭仪妹妹可千万要当心点,慢慢走才是。”
“多谢皇后娘娘。”说完这话,成昭仪就由两个宫女扶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刘贵嫔不禁感叹道:“这么大的月份还走来走去,的确是挺危险的。要是一不小心滑了一跤,那这孩子保不保得住还不一定,雪妃姐姐你说是吧?”说这话时,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忧虑,反而满是幸灾乐祸。
雪妃温婉的用袖子掩着唇浅笑,然后抬起头,柔声道:“呸呸呸,这种晦气话莫讲。成昭仪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为皇上生下一个公主,给我们的羲娇多一个妹妹。”
刘贵嫔连连点头,道:“是妹妹说左了,姐姐此话说的是!”
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席间有人略微不耐,席采女和莺采女对视了一眼,然后席采女出声道:“皇后姐姐,今日花宴也是家宴。可席玉并无亲人,想着也伤感,不如早早退席去了吧。”
“咦?席采女此话差矣。你是锦贵嫔原本的贴身丫鬟,虽然后来转赠于我,可毕竟还是家生子,家里总该有个家眷的吧。”刘贵嫔冷不丁的开口,眼睛里闪烁着冷芒。当席玉是她的大宫女、军师时,她对席玉的态度当然温和,甚至是敬佩其才智的。可现在席玉自己也成了主子,还有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因此刘贵嫔这番话说的毫不客气。
最近她浑身带刺,倒不像叶锦华第一次见到的那种圆滑左右逢源了。
“这个……”席玉一惊,她只知道自己的身子原主人是锦贵嫔的大宫女,也是从家中就带来的贴身丫鬟。但她从来没有去思考过可能还有什么穷酸亲戚一说。
叶锦华浅浅一笑,心中暗道:席玉曾经叫红玉,红玉是从八岁那年由人牙子卖进府里的,并没有什么亲戚。可作为穿越者的席玉恐怕对自己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
那么,要不要故意说出一些她有穷酸亲戚还念着她要见她,这种掉她档次的话?或者,以她还存在的亲戚为由威胁她?
就在叶锦华左右为难的思考时,席玉当机立断的开口道:“就算有什么亲戚,现在也是不相干的了。我既然进了后宫,就是皇家的人!”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义正言辞。
不得不说席玉的果断和临场反应很快!
莺采女此时也缓缓起身,对着赵皇后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皇后姐姐,实在是妹妹的身子不舒服,因此席采女想陪着妹妹回去。”
“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席采女的寝宫是在翠微宫的紫玉轩,而莺采女则在永和宫的音阁,两者可不是顺路的。若不然这样吧,夏至,你送莺采女回去。至于席采女嘛……”赵皇后的忽然大笑,格外“亲切”的说:“我们这些姐姐还坐在这儿,你有什么理由独自回去呢?”
宛妃原本对席采女没什么感觉。但自从听说了席采女先是从锦贵嫔那里跳槽去当刘贵嫔的大宫女,后来又升职成了女官,最后爬上了皇帝哥哥的龙床,手段之厉害,令人讶然。因此,宛妃也附和着说道:“莺采女,就算皇帝表哥宠爱你,你也不能全然不顾我们这些姐姐的颜面。莫非,你想持宠而骄?”
席采女被噎住,说不出话来,于是连连摇头,道:“皇后娘娘和宛妃娘娘误会了,嫔妾没有这种意思。”说完又乖乖的回到座位上。
至于莺采女见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不管席采女如何,恭敬的再次行礼,道:“皇后娘娘,诸位姐姐,妹妹就先告退了。”说完就由皇后的大宫女夏至陪同着离开。
叶锦华微微蹙眉,总觉得莺采女的匆匆离席有些不寻常?而在这之前成昭仪也离开了,莫非她想去害成昭仪肚子里的孩子?不!不会的,莺采女不至于这么蠢。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
成昭仪、莺采女的离席并未让赵皇后、雪妃等感到无聊,反而兴致勃勃的换了另外一个话题,恃宠而骄。
“照嫔妾说呐,这个恃宠而骄可不是这么好矜持的。你们看看前车之鉴,妩充仪现在还关在柔兰宫禁闭呢。”刘贵嫔故作神秘的用手挡住唇,轻声的说。
席采女疑惑的问:“不是因为莺采女把妩充仪推下湖,妩充仪因此在宫里休养吗?”
刘贵嫔嗤笑的望了席采女一眼,道:“我还以为席采女和莺采女之间的关系有多好,也不过如此呐。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太后还会保全莺采女吗?”
“好了!”雪妃突然侧过身子,对刘贵嫔怒目而视。提醒刘贵嫔今天太多嘴了,多得太说。
刘贵嫔也下意识的抿住嘴巴,呵呵两声打着哈哈,道:“瞧我记性,刚才说到哪儿。哦,对了,我可听说这次入选的秀女除了皇后娘娘的那位嫡出妹妹,还有威远侯府的大小姐羌无忧。”
“羌无忧……”赵皇后略有耳闻,听说过皇上与羌无忧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感情非常好。如果不是因为那时候威远侯去世,羌无忧为了守三年孝期,早就嫁给皇上。
雪妃温婉的表情微微一怔,一身雪色华衣精致妆容都掩饰不住一闪而过的苍白。因此她的气质和打扮,多少次永熙帝都在半迷茫半醉的时候搂着她叫唤着:“无忧,朕的无忧……”要知道,她当初能如此受宠,还有一大部分是因为皇上把她当做了羌无忧的替身。所以此时提到羌无忧,简直是提到了心里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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