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在那飞檐上负手而立,夜风吹来,洁白的衣袂翩飞,几分仙风傲骨,对下面的众人喊话道:“朕没事,只是觉得无聊就上屋顶看起了夜景,顺便喝了几坛子酒。你们先退下吧,对了,之后发生任何古怪的声音也别过来,因为那很有可能是朕诗兴大发传出的吟诵之声。”
说着,她仰望着上方的星空,抒发出一声嗟叹,随即吟诵出前世所学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底下的众人一致抬头目光呆滞地望着屋顶上那抹白色的身影,脑门上皆挂下一排黑线,十分郁闷刚才还说自己身子已乏的陛下这会子怎么突然有兴致上屋顶吟起了诗,而且这诗听起来挺不错,若流传开,定是数一数二的千古名句,于是,有人眸中流露出崇拜。
反应过来后,应着洛安的吩咐,众人连忙作鸟兽散,长倾宫瞬间空旷了起来,只剩下屋顶上的一男一女。
洛安见人散去,就纵身一跃到江恨离身边,给他解了穴,见他依旧紧绷着身子,阖着双目,便知他已经清醒,此时正心虚得不敢看她呢!
她忍俊不禁,拍了拍男子的面具,明知故问,“小离离,清醒了没?”
江恨离微微偏过脑袋,逃避着,手心里已经捏出汗。
“再不睁眼,我就强吻你喽!”洛安俏皮道,手探到男子的面具边缘处,欲掀。
江恨离身子一震,连忙伸手摁住自己的面具,阻止出声,“别——唔……”只是才吐出一个字声音就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唇早已被女子的牢牢封锁住。
对这个女子,他从来没有抵抗力,不消片刻,城门就被破开,里面属于自己的领地任由女子侵占,留下她的气息,而他因为酒精的影响胆子肥了不少,由最初的推拒变为接受,最后甚至试探着回应女子,面具下的脸颊早已红了个彻底,不知是羞得,还是因为酒精的关系。
“小离离,我发现你喝醉后,不仅眼睛不好使了,就连智力也降了一个档次。”吻够,洛安才意犹未尽地松开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很是得意地开口说道,一边伸手抚了抚男子的性感薄唇,“你以为不摘面具,我就亲不到你的嘴了?”
江恨离的脸颊更滚烫了几分,就连耳根也被波及,透着诱人的番茄红,依旧闭着目,不语。
“怎么?还嫌我亲得不够?”洛安见男子无反应,心里生出气恼,再次威胁。
“别!”江恨离猛然睁开眼,惊惧地望向洛安,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唇。
男子防范的举动令洛安内心很是受伤,她终于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变得一脸严肃,双眸沉痛地望着男子,只问出一句,“还在怕么?”
江恨离抬眸静默地看了女子片刻,便垂眸轻轻点头,低声答曰,“是,在怕。”怕自己此生再无法恢复容颜,更怕自己敢于站在她身边的勇气终有一天会消磨殆尽。
“我能摘去你的面具么?”洛安询问着男子的意见。其实,大多数时候她都想尊重他,而不是强迫。
此时,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她的目光是极其柔和的,宛若一汪春水,折射着温柔的光影。
男子一怔,随即点点头,即使不是第一次在眼前这个女子面前袒露真容,他还是忍不住紧张,双手倏然紧握,手心里渗出冷汗。
洛安温柔地轻抚了一下那冰冷的银制面具以示安抚,才将其缓缓摘去,一张几乎大半都布满狰狞疤痕的脸展露在她眼前。
她眸中没有一点厌恶的情绪,有的只是心疼,用指腹轻轻刮过每一处斑驳,心里都会痛上一分,恨不得代男子承受这份苦。
“洛儿,别看了。”江恨离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过脸,同时掩去眸中的自卑。
“可我总觉得你这张脸看一辈子都看不够!”洛安捧住男子的脸颊强行掰正,让他正视她并看到她眼里的认真,执拗道。
“洛儿……”江恨离眸中突然酸涩得厉害,喃喃地唤出一声,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离,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区区一些伤疤若能难倒我,那我这些年在医术上的刻苦钻研岂不白费了?”洛安自信地笑着,信誓旦旦的语气,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没底。
她明天会找机会跟沧澜瑾瑜好好交流一顿,争取能从他手上拿到他们皇宫里的秘药媚颜,若媚颜还是治不好离的脸,大不了她从自己大腿上割块皮肤下来给他进行皮肤移植,不过,因为这里医疗水平的限制,皮肤移植的成功率很小,这也是她到现在一直不敢尝试想要寻求他法的原因。
“我信你。”江恨离心里的不安在洛安坚定的眼神下渐渐平息,手臂主动攀上女子的腰肢,实实在在地以一种爱恋的心态拥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
第二日一早,洛安、沧澜瑾瑜、花姝梦、赫连语这四位凤天大路上的王者一齐出游灵曦湖,排场本应极大,但四人都想低调行事,于是,眼前就出现了一幅四国君微服私访的画面。
灵曦湖依旧很美,如一面平滑的明镜,倒映着周围的青山绿水,颇有灵气。
置身其中,人会不自觉地任视野开阔,一种前所未有的钟灵毓秀之气洗涤着心间藏纳的污浊,胸怀突然豁然开朗,容纳下这世间万物,与大自然共生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澎湃而又激荡。
“哇!这灵曦湖的景致果然不错,本王喜欢!”湖中央,一艘豪华的游艇的赏景甲板上,站着样貌不凡的四人,其中一人美眸痴迷地望着眼前的美景,站在栏杆边迎风张开手臂,一副想要拥抱大自然的模样,嘴上感叹了一句,此人不是花姝梦是谁?
此时的她换了一身凤天女子的装束,但,即使全身上下被包裹得严实,依旧因为她凹凸有致的完美曲线散发着致命甚至禁忌的魅惑气质,一头带着大波浪卷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未戴任何饰物,垂至腰下,更添了不少性感的味道,闪烁着乌亮的色泽,总令人忍不住生出冲动想伸手摸它一把,感受它的柔软和顺滑。
“姝梦要是喜欢,可以在这湖上多住两日。”洛安看着花姝梦此时的动作,忍不住想起了前世所看电影《泰坦尼克号》里面的经典画面,心想其身后若有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搂着其腰肢,那画面就更契合了。
此时的她身穿一袭素雅的裙装,一头乌发仅用一根桃木簪子挽起成松松垮垮的云髻,面上未施粉黛,显得优雅随性,与昨日雍容华贵的模样大相径庭,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美感,仿若初夏盛开的粉荷,清新脱俗,容易令人生出只远观而不敢亵玩焉的怜惜之情,亦或是一份虔诚的欣赏心态。
“不要!”花姝梦摇了摇头,执拗得像个孩子,一转身就软骨头般倚在身后的栏杆上,美眸盈满笑意看着洛安,“一寸光阴一寸金,本王可不想浪费在这里的短暂光阴,非得将凤都所有好玩的地方都玩一遍不可!”
“随你。”洛安有些头疼。
为了彰显地主之谊,眼前这三人玩乐,她自然得陪同。况且,其中两位昨日登基大典上在众人面前都明确提出要她作陪的要求而她也应允了,所以,她想找借口逃避都不成,否则会损了凤天的声望。
可这样的话,她白天批奏折处理公务的时间就全被挤压了,只能将事情全部挪到晚上做,于是,她的美容觉以及她跟自家四个夫郎之间的夫妻生活将会受到严重影响,哎!这可如何是好?
“沐麟你人真好,本王能得到你这么个知己,此生无憾!”花姝梦见洛安这么爽快地答应她的请求,心里突然一梗,面色有一瞬的僵硬,但立马恢复了原来眉开眼笑的神色,一把拉过洛安的手摇了摇,话语间透着几分认真。
“朕也是。”洛安笑盈盈地回视着花姝梦,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另一边,沧澜瑾瑜和赫连语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一个神色孤冷,平静地注视着眼前一方视野,眉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个面色苍白,手上紧紧握着身前的栏杆,故作平静,但她额上涔涔的冷汗已经出卖她。
因此,船在湖上游行了一会,身为东道主时刻关注着三方动静的洛安就察觉赫连语不对劲,连忙走近她身边询问了一句,“小语,你怎么了?”接着,不等赫连语反应,就一把抓过她的手腕为她把起了脉。
片刻,她抬眸惊讶地看向赫连语,问出一句,“你竟然晕船?!”
一旁的花姝梦则惊讶地看了眼洛安,似乎未想到她会医术,才走至赫连语身边关切地看着她。
沧澜瑾瑜一直袖手旁观,视线一直落在洛安身上,似乎想在她身上探索些东西。
赫连语这边,她听得洛安的问话,似乎很不好意思,窘迫地看了洛安一眼,才别扭地点点头,从鼻腔中哼出极轻的一声,“嗯。”
比起洛安和花姝梦,她身材比较魁梧,再加上身上穿着类似束装的裙袍,更显得高大笔挺,此时却一副小学生犯错被抓现行的模样,画面着实喜感。
“为何?”洛安蹙起眉,审视着赫连语的眼,言外之意就是问她明知自己晕船为何还要跟她们一起上船,为何难受却闭口不言。
赫连语眸光微闪,才一瞬,就恢复了平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讪讪笑着解释道:“寡人之前以为游湖只是一伙人沿着湖走一圈,却不想竟是上船游湖,待寡人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在船上了。后来,寡人不想扰了你们游湖的兴致,便一直强自撑着,结果还是被沐麟你发现了。”
洛安无奈地叹了口气,“何必?身子是自己的,应当珍惜。况且,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赤月的百姓考虑。”
说着,她和花姝梦一起搀扶着赫连语往船舱走去,一边继续念叨,“回房睡会吧,待会朕着人给你备点蜜饯,只要多咀嚼,让口中进空气,晕船反应就能减轻些。”
赫连语近侍的宫人见自家君王被人搀扶着走来,连忙焦急地迎了过去,想代替洛安和花姝梦的位置,却被赫连语挥退。
“谢谢!”终于被搀扶回房,赫连语才让宫人近身给她宽衣解发,见洛安和花姝梦关照了几句转身欲离开,她连忙朝着两人的背影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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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君相聚,阴谋有之,但不是主调,因为喵想写点不一样的东西出来,别说喵幼稚,喵就是喜欢真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