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咬咬牙,狠狠心,眼睛一闭,匕首就要扎下去。
或者是她第一次杀人没有经验吧,平常连鸡都没有宰过直接宰人似乎有点超标了,沈之行一挣扎,她的手一抖,匕首划拉一下就掉地上了。
沈之行趁机拉开门跑了出去,嘴里还大喊了一句:“来人啊,杀人了。”
青儿紧追了出来,从后面拽住了沈之行,挥拳一个面门揍下去,沈之行的鼻子就塌了,一股热流涌了出来,黏糊糊的,应该是流鼻血了。
沈之行捂着鼻子,闷哼着叫了一声,还要继续跑,被青儿一脚撂倒,摔了个狗啃泥。
青儿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只把他揍得脑袋开花,眼冒金星。
就在这时,从里面的一扇门里大步走出来一个人,上前就把青儿抓起,推到一旁。
“哥,你没事吧?”
“白白,这个人要杀我。”沈之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青儿说。
陆白白转身看着青儿,上下打量着她。
青儿定睛一看,这不是陆白白吗?一见陆白白,青儿的眼圈就红了,想当年,她和樱樱亲如姐妹,可沈之行绑架樱樱的时候,她竟不上前搭救,现在还敢帮沈之行,她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陆白白,你要做什么?”
陆白白也不搭话,拉好架势,只扑她而来。
青儿只好硬着头皮接招。
陆白白一拳打她左脸,青儿闪开,又一拳,青儿又闪开。
紧接着,陆白白的拳法越来越快,青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毕竟她学功夫时间还短,和陆白白比确实有些差距。
“白白,打得好!”沈之行一只手捏着鼻子看得心花怒放。
没想到啊,把陆白白留在身边还挺有用的,今天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
眼见青儿浑身冒汗,全凭死力硬撑,只要再坚持十几分钟,力气衰竭,估计十拿九稳被陆白白抓住了。
“白白,好好教训教训她。”
这时陆白白一拳再次袭来,青儿越急越乱,扭腰闪开,不想这招是个虚招,陆白白脚下发力,一脚正中青儿侧腰。
青儿身子倾斜,失去重心,直接摔倒了。
“白白,快抓住她,我要好好问问她。”沈之行继续催促。
陆白白大步过去,正要抓她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劲风。下意识地,陆白白急忙闪开了。再转身一看,是一个中等个子的男人,相貌堂堂,面露笑意。
“青儿,你没事吧?”这男人也不和陆白白对打,径直奔向青儿,将她从地上一把拉起。
“巳哥,我没事。”
因为汗水下滑,冲去了她脸上的妆容,露出本来面目。相貌清丽,却眉目间满是怒意。
“走,我们走。”
青儿却等着沈之行,执意地说:“我不走,我要把他杀了。”
顾巳为难地看了看青儿,又看看陆白白。想要杀死沈之行势必要过陆白白那关。他不是打不过陆白白,而是因为她是薄总的女人。再说了,她也是沈之行的受害者,这么痛下杀手有些于心不忍。
“听我的,走吧,青儿。”
青儿的倔脾气却上来了:“我不管,今天要不把他杀了,我就不下这个楼。”
外面脚步声杂沓,这里的动静最终惊动了楼下的安保,转眼十几个人就上楼,团团围住了顾巳和青儿。
此时别说杀死沈之行了,他们两人怎么离开都是个问题。
终究是顾巳心思转的快,瞅准时机,一个闪身过去将陆白白抓过来,一把扼住她的喉咙:“放我们走,否则我立即掐断她的脖子。”
安保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上手。
趁这个机会,顾巳挟持陆白白,护着青儿从安保中间穿过,小心翼翼地下楼,倒退着往外走。
到了别墅门口,顾巳让青儿去开车,他站在门口逼退紧跟在后面的安保。
陆白白始终一言不发,直到青儿离开,她才冷然开口说:“你并不想杀我,不是吗?”
原来,顾巳只是装装样子,手下并没有下劲。别人看不出来,陆白白却很清楚。
“我当然不想杀你。”顾巳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嘴里却淡淡地说。
“为什么?”
顾巳没有回答,却低低地吟唱了一首歌:“我们看见对方的底牌,了解彼此的黑暗,然后我们依然爱,甚至更爱……”
青儿把车开过来了,打开旁边的车门。顾巳钻了进来,顺手放开了陆白白。
等安保追上来的时候,他们依旧走远了。
陆白白大步转回院中,突然听见一阵咚咚的撞击声。循着声音过去,陆白白看见了席婧的车。她拉开车门,里面空无一人。声音是从后面穿出来的。她下车来到车尾,打开了后备箱,发现了被捆绑成一团的席婧。
见到陆白白,席婧的眼睛里散发出乞怜的光,脑袋不停地点头,似乎在求她救自己。
陆白白面色清冷,拔出了席婧嘴里的口罩。不等她开口,陆白白已经转身离开了。
……
上了车,顾巳和青儿都好久没有说话,好像车里坐的只是空气。一直到车子远远地驶离沈家别墅,顾巳才悠悠地问道:“青儿,你没事吧?”
青儿脸色阴晴不定,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的路,说话的语气也是不冷不热:“没事。”
顾巳没有再说话,此时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车子又往前走了三公里左右,眼见已经到了云城最繁华的路段。顾巳才看了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我们吃了饭再回去吧。”
青儿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我不饿!”
“好吧,那我也不饿。”顾巳笑着说:“不过喝杯茶总可以吧?打了这么大一会儿总该渴了吧。”
“不喝。”
“青儿小姐都快修炼成神仙了,每天只需要吐气吸气就可以了。”顾巳继续开着玩笑。
但青儿却并没有动容。
顾巳笑嘻嘻地抚平衣服上的褶子,漫不经心地说:“这么累的话,还是不要做了。你说呢?青儿小姐。”
青儿脑子还没转过来,以为他在说刚才的事情,这时才一本正经地扭头看着他赌气说:“为什么不做,当然要做。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一万次,总有行的时候。”
当她说完瞥见顾巳那似笑非笑的脸时,立即意识到自己错了,急红了脸,扭头不再理他了。
顾巳那里能轻饶她,笑嘻嘻地凑过来,伏在她耳边,轻声耳语:“是你说的哦,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一万次。你行只怕我不行哦。”
青儿的脸红得跟红富士似的,想反驳两句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明明就是她说的……
回到总部的薄云西迅速开始了清扫行动,借着迟到消极怠工各种由头迅速辞退了很多人。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都是薄佑熙最近安排进来的。
最近公司内分成两派,一派是公子派,也就是以薄云西为首的公司员工;一派是公主派,主要为薄佑熙效劳。薄云西不在的这段时间,薄佑熙迅速发展自己的势力,公司的重要岗位都安插进了自己的人。
“把周严给我叫回来。”薄云西坐在大办公椅上,脸色阴沉,压满了黑云。
话音刚落,周严就推门快步走了进来,原来他并没有去海城,一直在等这里薄总的动作。这里刚有动静,他就知道消息了。
“薄总!”周严趋步过来,躬身施礼。
“你给我严查一下公司的出勤情况,但凡有无故缺勤的人一律开除,永不录用。”
周严一边记着一边点头称是:“好的,我马上派人去查。”
“不是派人,我让你自己去查。难道你没有长着手和脚?”薄云西振声说道。
周严额间开始冒汗了:“薄总教训的是,我马上去查!”
经历了短暂的消沉,薄云西又变成以往雷厉风行的薄总了。
日子得照样过,他的白白还在那里,而且他坚信白白一定会重新回来的。而他必须振作起来,让白白看到一个果敢有精神气的薄云西!
周严前脚刚走,薄佑熙后脚就跟过来了。此时的她也有些动火,脸色很不好看。
“云西,你是故意给我难堪吗?”她气呼呼地坐在他对面的大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薄云西不动声色,嘴角上扬:“姑姑这话怎么说?我哪里让您难堪了?”
“别人暂且不说,孙然是怎么回事?你也看到了,路上积雪路滑,一个小姑娘也不是故意要迟到的,你至于把她开除吗?再说了,她才来几天啊,屁股还没坐稳呢,你就把她开了,不是给我难堪吗?”
“先难堪的不是姑姑吧?”薄云西淡定从容地反问。
薄佑熙脸色变白,但依旧强词夺理说:“就算孙然犯了一点错误,至于把她开了吗?”
“姑姑想怎样?”
薄佑熙环视了一下,仰起头说:“秘书干不了,起码做个办公室助理吧?这样不算太过分吧?”
闻言,薄云西略加思忖,痛快地说:“好,就依姑姑,让她做办公室助理吧。”
她面露喜色,冲外面喊了一句:“然然。”
门立即开了,孙然早已换了一套衣服,重新梳洗后走了进来,脸色微红,低着头:“薄姨。”
“以后你就在这里工作了。”
孙然低低地娇羞的喊了一声是。
薄佑熙看了一眼前面的薄云西又说:“然然,我可告诉你,薄总日理万机的,工作繁忙,你一定要千方百计照顾好他。”她饶有意味地看着孙然说:“不光是工作,还有生活,你懂吗?”
孙然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地板:“我懂。”
这时,薄云西冷眼旁观,面不改色地问:“姑姑,我有说在这里工作吗?”
薄佑熙一怔,有些懵逼。
只见薄云西冷峻着脸:“我记得我们后勤部是不是还缺一名办公室哦文员,既然孙小姐这么想进我们公司,就先从这里做起吧。后勤部虽然没什么业务,但直接影响着公司的门面,这个道理想必孙小姐也很明白。”
薄佑熙的脸一下就黑下来了。后勤部,说得好听,不就是打扫卫生吗?这什么高级工作,说出去不够寒碜的。
“云西……”
薄佑熙还想再说,却见薄云西已经不耐烦地拿起电话,安排另一些事情。
她只好忍了忍,使个眼色带孙然走了出来。孙然闷闷地跟在薄佑熙后面,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的。
刚出了办公室的门,孙然就气呼呼地跺脚:“薄姨,我绝对不要去什么后勤部。”
薄佑熙长叹一口气,拍了一下孙然的肩膀:“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在公司就不愁没有翻本的机会。然然,先委屈你一下,不过多久,我一定会让你回来的。”
孙然哭丧着脸,差点哭了:“薄姨,我什么时候干过那种下贱的活儿啊。”
“没事,你也不用干,只要在里面喝喝咖啡,打打游戏就混过去了。”
孙然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噘着嘴算是同意了。
里面,薄云西接到了顾巳打来的电话,说的就是青儿闯入沈家和陆白白打斗在一起的事情。
薄云西的脸比刚才还冷峻十分,他的手紧紧地抓着电话:“白白没事吗?”
一边是青儿,一边是白白,谁受伤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没有,少夫人很好。”顾巳简单地回答。
“那就好。最近青儿那边你多照顾一下,这里的事情先撂开。”
青儿动静闹得这么大,他也是担心沈之行报复。
“好,我知道了。”
说完,薄云西就挂了电话,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始工作。
自厉淮办了休学手续,随后陆白白出事,林佳佳也觉得再去学校百无聊赖,索性也直接办了休学。
现在,她常驻在北港酒吧替青儿打理生意。期间,她又去沈家找了两回陆白白,都无果而终。
陆白白,好像压根就不想看见她。
这天晚上,她按时来到北港酒吧照顾生意。最近一些时间,她也做了驻唱,沙哑的声音,也吸引了很多客人,别人笑称她为带刺的玫瑰花。漂亮,但却扎手。
晚上九点,她坐在一把椅子上,手抱吉他,伤感地唱了一首《往昔》。
在寂静的夜里,梦轻轻搁浅在有你的港地,雨淋湿了我的记忆。
季节荒凉,让一颗善感的心,满是荒凉,行走在冬雨的悲伤里,默默凝听。
歌词婉伤,带上她低低沙哑的声音,在整个酒吧回荡。
一时,酒吧里所有的人几乎都听醉了。
有的人迷色,有的人迷身材,有的人也会被这种淡淡的哀怨所感伤。不得不说,林佳佳唱歌专注的时候最美。
一曲唱罢,先是一阵寂静,随后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甚至还有人吹起口哨,高声喊喝:“带刺的玫瑰,我爱你!”
台上的林佳佳也不为之所动,淡然地收起吉他,连幕都懒得谢,径自下去了。
“酷哦!我喜欢!”
“做我女朋友吧!”
底下的人起哄喊道。
林佳佳神情冷漠,自顾自坐到吧台前,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
“这杯我请!”
不知什么时候,林佳佳身边坐了一个男人。年纪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长得也还算仪表堂堂。
“不用,我喜欢喝自己的酒。”林佳佳冷冷地说。
在酒吧里做久了,什么样的男人她都见过,靠这种伎俩搭讪的男人太多了,每天都能找出一打来。
男人也不勉强,让服务生也给他倒了一杯酒,慢慢地饮着。
“看你年纪不大啊,怎么不上学了?”
林佳佳依旧没理他,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喝着。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推到她面前说:“我是歌手经纪人,你的歌唱的这么好,不知你有没兴趣出道?我可以帮你。”
那张名片放在她面前,林佳佳看都没看一眼:“没兴趣。”
按说到了这种程度,男人就该知难而退了,没想到他呵呵笑了一声,把名片又收回来:“你和别人真的不太一样。”
这个时候,林佳佳有些火了。她本就是急爆脾气,根本受不了有人在她耳边啰里啰嗦的。
“你有完没完了?别有的没的在这里扯淡,我不爱听。”
估计男人也没想到林佳佳会说话这么野,微微一怔,又笑了笑,没有说话。
见他还要继续死缠烂打,林佳佳愤然起身要离开。得,他不走自己走,找个清净的地方去。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后面有四五个小弟模样的人拦住了她。
“走什么啊?我老大还没说完话呢。”
“就是,我老大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运气加财气,别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佳佳的犟脾气上来了,呵,这些人到她的地盘砸场子来了,简直也太猖狂了。
她鼻子里哼了一声,嘴角一撇:“滚开!”
几个小弟更乐了,打着呼哨,上前团团围住了林佳佳。
林佳佳狠劲上来了,抄起一把凳子举头就朝其中的一个小弟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