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一年春光好,绝胜烟柳满皇都,富足四方,伊始的锦绣繁华,此时已是楼台侧畔,空幕燕子。
淡淡的付出终究奠定不了,一生的根基,昙花一现,水逐红颜,烽火戏诸侯的年代,政局动荡之时,也是情感的败笔。
十月的雪,在转身间变成了泪,淡淡的夜,仿佛知道了离别。诚爱在距离中靠近,氤氲的空气中,我们捕捉到的只有那一掠而过的身影。跟金羽晨风在一起的时间,却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封尘。
哈尔彗星,圣母帝国,南疆,紫州郡番邦,维宁王府。
雪作稍停,风高夜黑,月隐云暗,颓废的颜色像是一股浓烟不着痕迹地笼罩在整个府邸,苍凉无尽。离开帝都以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郁致帘绮站在王府前,娇小的身影益显单薄,微微抬起头,略超眉毛的刘海稍稍遮住那双摄人无数的双眼,让人看不清她眼底里的颜色。风,轻轻地拂过她的身边,小妮子双手相互捧着,显然的夜深风寒,时晚露重。
与黑夜同色系的保暖袜紧紧地裹住那双纤细柔滑堪比模特的双腿,蛋糕层叠裙在风中摇摇曳曳,好一个妩媚妖艳的女孩,小小的脸孔,有种与生俱来致命的美。
纱窗雪冷,幽香微存,转自珠帘的空闺,千金女儿倚门立。身后,一抹身影缓缓走来,脚步伴随风声,很细腻,微弱得像是她的呼吸。
“小姐,先回屋吧?”只因一点暖,让她切身感受,还有人在为自己牵挂着。此等感觉,慕容雪依和其她女生何曾不是这样走过。荧屏里的主角,容易受伤。生活中的主角,容易受创,很多时候,人们很难分得清楚,那些是戏里,那些是戏外。
生活陌生得没有NG,没有彩排,郁致帘绮眼角里的颜色从始而终就是夕阳的坠落。斜斜的站着,任凭冷风扫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侧身,脚步立定,声音不大,是位年轻少妇的声音,声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小姐,你已经站好几个时辰了,再不睡,黎明就要破晓了。乖,我们回屋吧?”
“频姨,”小妮子回过头来,温柔的眸子里多了一些水汽,泛着透明的冰冷,宛如清晨的白雾,依稀而且淡漠,看清黑夜之中缓缓走近的身影,泪水悄悄地沾湿了弯弯的睫毛,问道,“你,不是回乡下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衣着华贵,风韵极美的频嫂走近她的身边,伸手掳过郁致帘绮腮边的青丝,柔声道:“听说王爷已随敌军走了,我放心不下,回来看看你。”
“可父王已经走了,公然与三少为敌,从今而后,偌大一个府邸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细细声,近似一个被人遗弃的丫头,让人忍不住要好好疼她。
微凉的风中,两人相拥在一起,频姨拍了拍郁致帘绮的肩膀,视线落回眼前的建筑,圣母国黄金经济时代,这里何曾不是人来人往,喧嚣满天的。然而,这一切,此刻却只能当成一种回忆,或许从这一刻开始真的只能如此了。
下一秒将会如何,没有人会知道。终身不依不舍,半生寄宿的地方,频姨亲眼目睹王府由盛到衰的整个过程,昔日的光鲜,那么匆匆,一掠而过,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天意如此啊!
瑟瑟哀风逝,淡淡寒波生,落木萧萧,到处一派凄凉,残枝败叶。
王府已经不是当年的王府了,频姨疼声道:“小姐,不如你跟频姨回乡下,过个与世无争的生活,等二殿下驱除贼寇以后我们再回来,好不好?”
“不,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郁致帘绮轻启小唇,摇了摇头,“我要等父王回心转意。”
小小的身影,那么柔软娇弱,却有那般执着,郁致帘绮道:“他应该不会与父王正面交锋吧?只是……”
“小姐,你秉性纯真,太单纯了,你是知道的,谁才是这支大军的主将,涂炭生灵,战火马上就要重新点燃了,我们还是避一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