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川走了。
他是一个人独自离开的,在理亏的情况下,他没脸把韦小宝夺回来,于是搬救兵去了。
诸事已定,陆成等人当下也不多做停留,紧随其后离开了客栈,赶往庄家所在的隐居之地。
除了赶车的马夫,陆成一行路上又多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累赘,就是被点了穴之后,还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韦小宝。
为此,陆成不得不另外雇了辆马车,专门装运这小子。
而为了监视这无赖不整出什么幺蛾子,陆成又不得不放弃了和三女同坐一车的机会,转而换到这辆车上,专门“照顾”他。
没办法,虽然他很想找个地方把这无赖活埋了,但徐天川前脚才走,自己接着就毁约撕票,实在太不像话。
官道上,阳光灿烂。
马车里陆成解开韦小宝的哑穴,抽出自己随身的长剑,开始了对这小无赖的秘密审讯。他的手里,早已握着韦小宝无数的把柄,掌握着他隐藏得最深的秘密,因此早已注定了韦小宝没有什么谎言是可以骗得到他的。
两个时辰后,陆成跳下马车,握着手中的长剑,神情古怪。
车厢里的韦小宝不见了,只余一辆空空如也的马车,不知这小泼皮是死在了陆成的剑下,被陆成用化尸粉化掉了,亦或是出了其他什么状况,被他给中途溜掉。
对于陆成来说,除了得到了韦小宝一溜儿的秘密,以及那封由皇帝派韦小宝秘密前往山西的圣旨之外,唯一的变化,就是长剑上那个镌刻的0/3,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了1/3。
两辆马车继续上路,不到两天时间,庄家已然在望。
陆成把方怡三女留在最近的镇子上,自己单独前往树木掩映中的庄家宅子。
和上次一样,在庄前敲门许久并不见人应答,陆成只好再次翻墙越壁,不请自进。
好在因为有上次的交情,在表明自己身份之后,这次陆成倒是没怎么费事,庄家三少奶便主动出来见他了。
“原来是刘公子,小女子未曾开门迎接,多有失礼了。”庄三少奶施礼道歉道。
陆成并不在意,摆摆手说:“又一次不请自来,实在是打扰贵庄。不过在下这次南下,却是恰好碰到了一个重要人物,因此不敢怠慢,日夜兼程带了他来见庄夫人。”
庄三少奶诧异:“不知是哪个重要人物,现在又所在何处?”
“喏,就在这里了。”
陆成拿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放在桌上。
庄三少奶略带疑惑的看了看包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上前打开,很快一颗人头就显露了出来。
正是吴之荣的人头。
陆成在扬州砍了这狗官的头之后,就用石灰和盐对头颅做了防腐处理,因此过得这么一段时日,这头颅除了皮肤苍白无色,整个因缩水干瘪了不少之外,其他方面变化却不大。
庄三少奶只需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令庄家遭遇灭顶之灾的大仇人,心下激动,顿时就捂嘴哭了出来。
陆成早料到这样的场面,在一旁沉默着,并不开解。
不多时,庄子里闻得消息的人都往这边赶来了,陆成上次来时,除了庄三少奶和双儿,其他人一概看不见,此时这些人却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全都扑到吴之荣的头颅前,哭天嚎地。
而在这后面,还不断的有女子闯入厅来。
陆成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连忙退出门去,在外面的天井里静候这些人哭个够。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人群才渐渐散去。
庄三少奶红肿着双眼,不好意思的出来说:“骤见庄家大仇得报,小女子一时忍不住情绪,让公子见笑了。”
陆成笑说不介意。
庄三少奶又说:“那吴之荣的头颅,不知刘公子能否割爱给庄家上下?今天全庄人得知大仇得报,都想拜祭各家亡魂,要那大仇人的头颅祭祀用呢。”
陆成说:“在下千里迢迢带了此人的头颅前来,自然就是送给庄夫人的。”
庄三少奶福了一福,以示谢意。
接下来,整个庄子都忙活着祭拜死去的亡魂,四处都是凄婉的哭声,空气里都飘着香烛的味道,于是陆成又顺理成章的被人给遗忘了。
好在三少奶总算没有被哀思全部冲昏头脑,知道派出自己的贴身丫环,前来伺候陆成。
陆成终于见到了此行的目标双儿。
小丫头似乎也刚刚哭过,两只眼睛红红的,却仍然很贴心的带陆成去他上次住过的房间,整理好后,又端茶送水,实在无事可干了,就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陆成虽然很想和小丫头多聊几句,但也知道今天实在不是个恰当的日子,便挥手把她撵走,让她和其他人一起去祭拜。
当晚陆成就住在了庄家,一夜无话。
第二天,庄三少奶再次和陆成面对面时,已然回复了情绪。
不过说了几句之后,这年轻少|妇便盈盈下拜,以最大的大礼再次给陆成磕了几个响头,并说之前的承诺一直记得,今后但凡陆成有所差遣,必定全力以赴。
陆成知道该是自己提要求的时间了,嘴里把酝酿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虽然明知现在提要求,会让三少奶认为在下是挟恩图报,然而这个想法在心中酝酿已久,却是忍不住定要提一提的……在下上次来贵庄,见了双儿这丫头温柔体贴、善良可人,心中爱极,因此斗胆在此向三少奶讨要……”
三少奶啊了一声,对陆成这要求有点吃惊。
但旋即说道:“原来刘公子也对双儿中意呢。刚才小女子还在想公子的大恩无以为报,见公子孤身一人,便想把双儿赠给公子,当个叠被暖床的贴身丫头。既如此,小女子这就把双儿叫来,希望公子今后能善待她。”
当下叫来双儿,令其跪在陆成面前说:“从今以后,双儿你就跟着刘公子。你现在拜过刘公子,以后就是公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