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倾身应是,又道:“请先生唤我佑明就好。”
坐于俞先生左下手的绿衣女子闻言诧异的抬头看视,瞧见胤礽偏头在看自己略皱了皱眉复又垂下眼。
俞先生大笑:“沐言、夙平倒也随你们胡闹。贾公子,你在看什么?”
胤禔偏头就见胤礽正盯着俞先生身边的女子猛瞧,恨不得掩面遁地而去,他倒是明白胤礽见着生人总要打量一番的习惯是上辈子得来的,积习已久,怕是难改,今世念着他年纪尚小,总想着左右他不是在家中就是在北静王府,众人是瞧着他长大的,倒是无妨,不想如今忽的就出了两府,这般的灼灼目光,再加上其父曾经名声,少不得让人当做了登徒子!
胤礽收回心神,眼神在那女子手指上留了一瞥,抬眼对上俞先生的眼,道:“瑾安只是瞧着这位大姐与平日所见女子不同,又好奇日后该如何称呼。”
胤禔看了胤礽一眼,对俞先生歉意一笑。
俞先生对这稍显无理的话并不着恼,他阅人无数,自然晓得刚刚那贾小公子眼神清澈并无邪念,只是不若其答得那般简单罢了,却也不追究,见那青衣男子归来,便引四人斯见。
绿衣女子名俞静,青衣男子名俞凡,二人本是自幼侍奉在俞先生身边的仆婢,至今已有二十余载,俞先生一生未娶,门徒虽众,却只这二人方承其几分衣钵,几月前俞先生得松瑶书院相邀,便请方霍二人帮忙消了两人奴籍,认为义子义女,随了他的姓,重造了户籍。
胤礽胤禔的琴声刚刚这边师徒三人已听过,俞先生便命二徒各自抚琴一曲。
听过两人琴声,胤礽胤禔便晓得俞先生为何会收这二人为徒,许与身世相关,两人琴曲极静,却不会让人嫌弃寡淡,最适清心,细品可得见琴心几味,果然不愧琴艺大家亲传。
胤礽倒是不担心这松瑶书院里会出什么身世坎坷隐姓埋名之人,毕竟进了这书院的人由北静王府的人查过一回,霍华星定然也要查的。他初看这女子是为故人,之后却想到延请这女子教导莹曦很是相宜,免得那丫头成日里的磨着自己教她弹琴。
胤礽自认可以是个好学生,却做不来好师父。
胤礽思量得久了些,被胤禔抢了先:“不知俞姑娘是否外出教习?”
俞先生本为义女终身发愁,今日又被胤礽提及,心中正惦记,听闻胤禔此言心中大喜,他听说北静王府中有位郡主,若是义女因此得了北静王妃青眼,终身也便有了着落,只是,“听闻佑明友爱弟妹,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只是郡主如今年纪尚小,还学不得琴。”
“这倒是可惜了。”胤禔一叹,遂又想到如今周月竹怀有身孕,俞静琴音虽好,却不免有悲音,现下却不适宜,且先搁下,容后再议。
“我家有一妹,性情活泼,正闹着学琴,俞姑娘若是有空,可否过府指点一二?”胤礽难得实诚一回,让胤禔忍不住又偏头看他。
“若是琮儿晓得你嫌妹妹,怕是要寻你理论。”胤禔看着胤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