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玻璃笑嘻嘻的对胤礽道:“是二爷的岳家呢。”
胤礽看了眼这丫头,也不知道人是当真的天真烂漫,还是有恃无恐,左右不是他大房的人,他也不必着恼,只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母亲不在,我也不好过去,但请王家太太多担待。竹风你去这般回话就好,顺便问问赖婆子怎的如此疏忽,竟将没调教好的婢子送去老太太身边。”
玻璃红了眼白了脸,正欲跪下求情,已被门口两个婢子捂了嘴拖出屋去。
不说赖嬷嬷听了竹风的话面上如何羞恼,心下如何记恨,荣禧堂中几女面色也是不好。
胤禟低着头掩饰他的咬牙切齿,胤禩面上的笑也有些勉强。
还是元春回转得快,对王李氏道:“舅母,我家大太太近日身子不好,老太太便免了大太太来请安,不若让表妹陪我去探望大太太一回。见着表妹这么水灵的人儿,大太太也能欢喜几分。”
诸人面上这才带了笑,胤禩落落大方的同长辈告罪,便随元春出了荣禧堂。
元春早已晓得她这表妹不喜与人太过亲近,便也没与其携手同行,只将一路景致指与人说。
即便上辈子是皇子的胤禩见着这用锦绣堆出的景致也忍不住感叹荣国府的豪奢,且这元春果然有几分本事,俗艳之色在人口中也变得不那么让人厌烦。再看此女面不改色的踏过那只容一人踏过的小门,胤禩也不由得感叹其心志坚韧。
一墙之隔却似两处天地,那一边金玉堆叠了繁华盛景,这一边却是顺其自然的做派,花树凋零殆尽,秃枝并无遮掩,只有些许颜色的枫树枝上几片红枫寥寥,地上也积了薄薄一层,正有小丫头蹲在其间捻着两片细细比较。
一众女子行来纵有披风遮挡,身上环佩仍被风吹得叮咚作响,蹲在红叶间的小丫头起身回头,忙行礼道:“婢子绿蕊见过元大姑娘,这位小姐。”
“你竟不认得表妹?这是王家大姑娘,你可记着了。”元春看着那仍福身行礼未起的丫头,皱了皱眉,“你是哪里当差的?竟还要主子请你起身不成?”
绿蕊直挺挺跪下,道:“婢子是在大姑娘身边做事,元大姑娘不叫起,婢子自然不能起身,并不敢冒犯元大姑娘。”
“我家一向待下宽容,何时有这等规矩?”元春心中本就有气,虽说她一路行来言笑晏晏,然她大伯这般不将自己当一家人的态度也太过了!正想好好教了这丫头她荣国府的规矩,却被人截了话。
“老婆子见过元大姑娘,王大姑娘。”
元春皱眉打量了那行礼的嬷嬷,瞧着眼生却也不是没见过,想起这是北静王妃赐下的嬷嬷,忙上前伸手欲搀扶人起来:“嬷嬷快请起。”
陈嬷嬷忙自站起身,后退一步避开元春的手:“不敢劳动元大姑娘,老婆子是大姑娘屋里的掌事嬷嬷,不知这丫头哪里冒犯了您,老婆子定好好训诫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