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一震,已经无暇理会旁人看待我的眼神了。
被女编辑带到他的办公室门口,犹豫再三,咬咬牙,推门而入。
温以漠背对着我,偌大的背椅遮挡住他的身躯。
“温……温总,您找我?”我学着女编辑这样称呼他,两人的关系也因这声“温总”而拉远距离。
久久没听到回音,放在大腿两侧的双手不自觉微握,略显紧张。
他缓缓转过椅子面对我,步步逼近,我连连后退,直到身体无路可退,抵挡在门板上。
“你的目的是什么?”声音不高不低,锐利得犹如鹰隼的双眸冷鸷盯视着我。
我慌乱的不知所措,心脏急速跳跃,完全纷乱了节奏,吞吞吐吐地解释道:“不……不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他说他不想再见到我,而我也努力尽量避免和他见面。一次次相遇……不是我故意而为之。
如果事先知道杂志社老板换成了温以漠,我不会来应聘。
而且昨晚我打电话给卢主编时,她对我说温以漠很少来杂志社,年头到年尾难得见上一面,我才决定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他?
温以漠将我圈紧在臂弯之中,唇角扬起邪肆的弧度,附在我耳边轻轻道:“哦?你指的是上错床还是来错地方?”
脑袋“唰”一声,一片空白!
上床……
那一晚真的是他!
惊愕、恐惧、羞耻……无数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排山倒海地挤压着,压得我快透不过气来。
第一次……对于每个女人来说,都会刻骨铭心,我也不例外。
即使我努力地逼迫自己不去想,试图忘记,却好像已经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独自在异国他乡两年,无时无刻都在想温以漠,想到几乎发疯,夜里辗转难眠。
当亲眼看到国内报道他和王媛甜蜜共度三天两夜,还有即将订婚的消息时,我彻底崩溃。
心,痛不可言!
回国前一天晚上,我只是单纯的想喝酒,发泄下情绪,试图利用酒精麻痹心灵,强迫自己不再想他们。可是后来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被他扛上楼……
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伸手抓紧他,不愿意放开他的衣襟……
就因为一个久违的拥抱,熟悉的温度……
我承认,那晚的确太过疯狂。
也打心眼里责备自己太冲动,太草率。
温以漠温热的鼻息铺洒在我脸上,我迅速别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羞耻得早已面红耳赤。
“对不起,我们都忘了吧,当……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仅声音颤抖,就连身子也剧烈的颤抖着。
温以漠收紧手臂,炙热的身体紧贴着我,全身犹如烈火在灼烧。我越是反抗挣扎,他的手劲越是加重。
“没发生过?怎么能当没发生过呢?我清楚的记得你对我说抱紧我……别离开……”温以漠冷笑出声,淡淡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轻蔑。
“放开,放开我,求求你……”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嘴唇不停打颤,我害怕这样的他,令人畏惧。
“装什么清纯?你我还不知道吗?想必有不少【炮】友吧?我也是其中一个?”温以漠将“【炮】友”两个字说得格外重,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用力掐住我的下颌骨,扳过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他厉眸如刀刃,恨不得把我劈成碎片。
二十几年来我守身如玉,一个黄花大闺女,白白的将清白之身给他,他却认为我“水性杨花”,轻易出卖自己的身体!
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脱口而出的是:“对,没错。”
羞愤交加,我瞪圆眼睛怒视着他。
说自己是第一次他会信吗?不会。因为在他眼里我就是个龌龊不堪,十恶不赦的贱女人。
“我真想撕开你清纯、楚楚可怜的外表,让大家看清你肮脏丑陋的一面!”他盛满怒火的眸子狠狠瞪着我,猛地按住我的头,像一座山一样压下来,不容抗拒地吻住。舌头长驱直入,席卷进我的唇齿之间。
一个转身,大手一挥,桌上的“障碍物”被扫到地上,他将我扑倒在书桌上。想抗拒,双手被钳住,根本没有力气推开这个山一样的男人。
突然一把撕开我的衣服,我吓得脸色煞白,惊恐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心。
被吻得快要窒息,好不容易有次喘气的机会,我低吼:“温以漠你混蛋!唔……”又一个吻,铺天盖地而来。
脑海中浮现出王媛挽着他手臂的画面。
媛媛……
他明天就要和王媛订婚了,不可以,不可以……
依照我跟王媛的关系,还得称呼他为妹夫,不是吗?
我奋力挣脱,抓住已经游离到胸前的手,张口用力地咬他的舌头。
温以漠停住动作,转而绝狠的箍住我的双肩,面容倾泄出鄙夷之色,嘲讽的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我成全你,水性杨花的女人。”
“啪”,我扇了他一耳光,英俊白皙的脸上出现无比清晰的五指印。
他怔住,迷离的眼睛带着愤怒。
我趁机推开他起身整理好衣服,打开门跑出去,无视众人看我的异样眼光,直接走进卢主编办公室。
卢主编目光转移到我泛红的手腕处,我在温以漠办公室里待了近两小时,难免让人入想非非。
随她怎么想了,我一心就想着尽快离开。
“柳小姐你这是……”她一改之前亲切的叫我“小柳”,客气地称呼我“柳小姐”。
“我要辞职。”即便我已经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但口气依然不佳。
卢主编不悦的皱眉,“工作第一天就辞职?你要外人怎么想咱们杂志社?”
“对不起,主编,我知道这对杂志社影响不好,但我没有办法继续在这工作下去。”说完,不等她答不答应,我转身就走出办公室,发现职员们都趴在门上偷听,我们的对话。
他们一脸的幸灾乐祸,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我:“勾引温总的下场,你知道了吧?做作的女人!”
“这就是从美国回来的人的素质?长见识了!”
“温总哪看得上这种货色?论长相、论才华王媛样样比你强。”
“王媛就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而你不过是路边一朵肮脏的野花。”
“……”
我故作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低头迅速离开。
莫名的有人拦住我的去路,本以为是身后有意为难我的编辑,却在抬头之际看到王媛的瞬间,我愣住了。
“晨曦,我们谈谈好吗?”王媛抓住我的手肘,语气轻柔,不容我拒绝。
选择在母校对面的咖啡店坐下。
面对着她,我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实在是可恨!
她都快要和温以漠订婚了,马上就修成正果了,我却偏偏这紧要关头回来,出现在他们面前。
甚至还厚颜无耻的在美国和温以漠上了床。
王媛淡淡一笑,开口说道:“还记得吗?大学时候我、你、可欣,我们三姐妹整天形影不离,虽不是亲姐妹,但胜似亲姐妹。”
我完全没想到她说这个话题……
她熟捻地给我在咖啡里加糖加奶,我讪讪的说:“你是我们当中最小的一个,按理说应该是我和可欣照顾你的,反而是你照顾我们。”
“唉!可不是吗?你们比我大两届,休息时间比我充裕。可你睡觉似乎永远睡不够,可欣经常出去约会逛街,反而还要我每天早起,去食堂排好长的队给你们买早餐。”王媛长长叹口气,只手撑头,一副无奈的样子,眼角笑意却加深了。
气氛轻松了不少。
我侧头远远望着母校操场上从右数第三个长椅,仿佛看到了曾经我们穿着校服坐在上面时的情景。
我们分别在三个不同的系,还不是同一届,宿舍自然也就没有
被分到一起。我和可欣每天都坐在长椅上,边聊天边等王媛送早餐来。
大约七点半点左右,王媛就会端着三份早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头乌黑垂直的长发随着风向后飘扬,额头布满细汗,脸颊微红。她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中间,把早餐拿给我们。
总忍不住抱怨几句:“我的两位大小姐,看到本姑娘来了就不会起身来接下早餐吗?非要我送到你们手里。”
我立即讨好从书包里拿出水和扇子,“亲爱的,累了吧。喝口水,我给你扇扇风。”
加上江可欣再美言几句,王媛挑挑眉,嘴上说着我们献殷勤,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那时候的我们多幸福,无忧无虑。
“你内敛、稳重,外表活泼开朗,实则什么都憋在心里,很少跟我们谈心。相比之下可欣与你截然不同,她性子急躁、直言快语,高傲得不可一世。而我呢,用一个词形容就是感性,什么都凭感觉来。”我分别做了个评价,突然觉得不可思议,三个性格不同的人居然走到了一起,还成为了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