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罗逸愤愤的语气平息了一点,他这个年纪,子嗣是比爱情更重要,人总要看清现实,罗逸和越云,都过了现实教你看清生活本质的年纪,他们知道生活的实质是怎么一回事。
现实是人生存必须要先自保,生存是基础,爱情和面包,现在都得排在其后,而且经此一次,越云觉得她是连爱情都不用奢望了。
罗逸咬牙切齿的拿了戒指走了,越云一个人静默的对着桌上升起袅袅水汽的红茶,觉得这生活真是折磨,‘门’外刚被小没良心的甩了的罗逸停住脚步,默默地回望,看着玻璃‘门’后的风铃,风铃后在一幅一幅光影明灭的画作中安静的坐着的‘女’人,忽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结束了,这真称得上有疾而终。
越云没抬头,可是‘精’神力还勾在罗逸身上,喝了一口还热乎的红茶:“可不是我有病么。”
等罗逸走出‘精’神力笼罩的范围,越云的惆怅彻底发作,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等那头接了电话,越云声音干涩:“哥,我就不该谈恋爱,我就该安安稳稳的过我外星人的日子,我谈什么恋爱!”
“怎么,被甩了?”越嵘听着妹妹有些崩溃的声音,平稳道。
“是我甩了一个好男人,我想和他过一辈子,可他是普通的地球人,受不了非主流形式的生命形态,我前几天看了白娘子,我觉得我要是陷得太深早晚摊牌,到时候他就和看到白蛇真身的许仙一个下场了,被吓死!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觉得好崩溃,没有世界观的人还怎么成为世界的一份子呢,再这么下去我的人生观也要颠覆了,哥。有个三观不正的妹妹感觉怎么样?”
越云是真的觉得在这么下去她也成高功能反社会了,拿着魔法卷轴违法‘乱’纪的念头时不时就要跳到脑子里秀一下存在感。
作为地球上唯一一个魔法师,这种孤单且异类的感觉真能把人折磨疯。
“世界观,古人也没世界观。照样活得好好地。三观不正就不正吧,这世上三观端正的人也不多,要是觉得百无聊赖,就找点乐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画廊还开着么,不开了就去各处转转,旅游怎么样,要不过来帮我和你嫂子带孩子?”越嵘建议道。
越云沉默,虽然是想过给哥哥带孩子。可是真见到几个月大的小鬼,只三个晚上,越云就差点要疯了,小萝卜头隔两个小时醒一次,要么吃‘奶’要么换‘尿’片。心情不爽就哭得惊天动地,想干点正经事都没充足时间,越云又是个‘精’神力一旦放开就感官敏锐的,刚进入冥想小萝卜头就折腾,折腾来折腾去越云就整个人都不好了,也就那些当爹妈的能耐着‘性’子照顾那些恐怖的小东西。
于是对哥哥的建议回绝的很彻底:“不要,我想去英/国转一圈。”去那地方。先看看有没有‘女’巫和魔法的痕迹,说不定真能有什么非自然的发现。
六年来第三次搬家,画廊搬到了另一个镇子,雇了两个人,把店里完成的画卖出去,越云自己打包了东西。提前兑换好各国钱币,魔法卷轴踹到身上,一身轻便的就开始了环球旅行。
欧洲,美洲,非洲。一路由着‘性’子在各个国家晃悠,海关完全没问题,越云‘花’了六年‘精’神力进阶,能把妖‘精’王的诅咒中的力量‘激’发出来,变作飞行态,累了乘车,‘精’神充足了直接变作一只翡翠绿‘色’的鸟,带着放在空间卷轴中的行李展翅高飞,要多省事就有多省事。
绕过了大半个地球,越云也没发现有其他的魔法师存在,英/国的巫师只是传说,越云英语也的确差劲,愣是没在这个魔法的国度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但是经过许多名胜古迹,路过黑市,却能淘到不少好东西,埋在战场地下的武器残骸,要么就是市场上能出售的武器枪械和黑市上流通的武器,越云转了一圈,兴趣就发展起来了,专‘门’找地方收集武器。
得了乐趣,越云就专‘门’往一战和二战之后的战场遗址溜达,战场现在早就变成了都市村庄,想找到些东西难上加难,但是越云的‘精’神力能穿透地下,比金属探测器还灵验,多少有些异常的发现,于是收藏品就渐渐的多起来。
一次去俄/罗/斯,用飞行态穿越国境的时候,越云从冰雪块下面还刨出来了个火箭筒,火箭筒坏的差不多了,越云挖出来重新组装了一下,又是一个完美的收藏品。
没钱的时候,越云就熟‘门’熟路的联系上道上倒卖军火的人,把收藏品卖掉一部分,大多数收藏都是地下挖出来的古董,没‘花’钱,只‘花’了些时间重新组装修复,地下埋藏的不仅是历史还有财富,越云这里没成本,自然是卖一次赚一次,旅行的‘花’费倒是绰绰有余。
有几次越云还从地下发现了好东西,不知道埋了多少年的古董,越云掘地三尺刨出来,转手就打包送给了哥哥。
兜兜转转很多年,越云早年还去看看哥哥的儿子,看看嫂子,直到有一天嫂子惊奇甚至是惊惧的询问她在哪家整容医院做的手术,面容这么多年都不变,越云才惊醒,害怕自己的异常被更多人发现,没再去看哥哥,联系只用电话,连视频聊天都没有过。
叫越云的人很多年前就从地球上消失,再次回来的这个是没家没信仰的孤魂野鬼。
等哥哥去世,越云真成了无根的落叶,有血缘关系的那几位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的消息越云打探过,得到的消息让她寒心——大姐到了国外就和姐夫离了婚,姐夫分了家产另成家立业,大姐赌博吸毒,最后还是落得死无全尸。二姐更惨,来国外是被人忽悠来的,到了外国和大姐的境遇差不多,没多久就流落到了红灯区,是生是死没人知道。
越云忽而就明白了越嵘为何从没提过要找姐姐们报仇,会算计自己弟弟的‘女’人,没了依靠没了家里倚仗,无根落叶一样,很容易被有心人算计,这被算计跌倒了爬不起来,也就只能落到泥里去,还没人觉得她们可怜。
一大家子,凋零至此,至此以后越云举得心里发寒,就再没关心过熟人的消息,只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漂流,随心所‘欲’,至于目的地在哪,连越云自己都不知道。
有一次无意中在网上翻出早些年的一部片子《蓝血人》,越云瞪着眼睛没什么表情的看,画质真心伤眼睛,可是越云能偏偏从头到尾不眨眼的看完,时至今日那样的片子看着感觉其实很没意思,可是看完的刹那,越云一‘揉’眼睛,却发现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那时候恍惚间觉察到的,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从没认识的那么清楚,但是那一刻,越云忽而就明了了,自己和她的世界,这个诞生自己的世界,竟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痛苦还是寂寥,亦或是委屈孤寂,具体的感觉竟是连越云自己都说不清楚。
看完《蓝血人》,越云很是郁卒了一阵子,等收拾好心情,又是几天后,正好看到网上有消息说德/国纳、粹时期的展览馆开放,一寻思,就卷了行李奔赴德/国。
越云心想着收集了那么多武器,德/意/志也该要造访一下,用了飞行态飞过国境,就在德/国境内寻找有价值的东西,以作收藏。
展览馆越云也去参观了一下,心情越发沉重,德/国官、方宣传的主题是守护和平,看着人来人往黄皮肤白皮肤黑皮肤黑眼睛蓝眼睛绿眼睛各种人来来往往,越云心里叹息,是啊,表面上是世界是个大家庭,是该守护和平,可是人类的世界到哪和平都不会永久,各个和平组织各国政、府纪念警戒宣传教化,‘花’费无数心血,都可能被某一方的一己‘私’利将脆弱的和平全数推倒。
和平和平,说白了,就是人与人,国与国,各方势力‘欲’、望的较量相持不下时暂时的停战牌,一旦‘欲’、望失控,野心家‘操’纵了权势,谁还管利益的另一方众望所归的和平到底昭示着什么?
人的‘欲’、望,意志,观念,被‘操’纵的宛如一个玩具,和平,真正的和平到底在哪里呢?
看着人类历史上鲜血淋漓的过往,越云兴致勃勃的来,此时却是兴趣低落的离开。
展馆里德/国军服很吸引眼球,所以虽然对人类历史鲜血写就的一页打心眼里厌恶,可是看到战争中诞生的宛如艺术品的服装,越云忽而起了心思,离开展馆找了个店,就预定了一套军装,也顾不上收集枪械了,等两天后衣服做好,越云就穿了制服,对着镜子显摆了一下。
英姿勃发,真心很帅气,越云原本很讨厌自己那张一成不变的脸,此时看到年轻的面容年轻的身体,穿上军服显得很有朝气的模样,又觉得她这模样也能够接受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