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上前扶过香草,将香草扶回房里躺好后问道,“香草,怎么回事,谁打得你?”
打香草的人下手不轻,尤其是脸,都快肿成猪头了,门牙也被打掉两颗,发丝凌乱,头发甚至被生生的拔掉好几撮。
“奴婢不小心打翻为大小姐熬的药,被大小姐知道,大小姐就命人把奴婢打成这样了。幸亏张贵好心,等大小姐的人走后,就扶奴婢回来了。”青灵将香草扶回房前,张贵称有事已先退下。
“叶青玉,真是欺人太甚!”青灵心底骤然冒出一团怒火,转身就要冲出去找叶青玉算账,然而走到门口时,她黯然的止住脚步。
她得不到父亲疼爱,在府中地位太差,况且父亲如今也不在府中。在叶青玉面前,她无权无势,要拿什么去找人家算账?
“小姐你去哪儿?”香草不明白青灵怎么突然转身就要走了。
青灵转过头,定定看着香草,道:“香草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白白遭受这顿打。”语气像是做出承诺般的坚定。
香草闻言却急急道:“小姐,你千万别为奴婢做出什么傻事啊。”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总之以后我决不会轻易任由人平白无故的欺负我们。”她目光坚定,神采动人。
香草觉得小姐似乎变了一个人。以前,小姐受到大小姐欺负时总是忍气吞声,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愤怒和想着以后不再轻易让人欺负。
青灵在房里翻箱倒柜,房里装饰物少,确切的说是在翻两个陈旧的箱子。
香草伤的不轻,需要银子抓药。
真不知道这具身体原主人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铁公鸡般的林氏,每月只给二两的例银,估计连叶青玉的一盒胭脂水粉也买不起,是以每到月末一般都不会有钱剩下。
青灵东搜西搜,搜了老半天,只搜出了几颗碎银和一本破旧的内功心法——破月心经。破月心经乃是东陵皇室的上乘内功心法,须服下东陵皇室秘药才能练,所以就算得到心法,没有秘药也是没用。
她想自己修为不低的内力,大约是此前东陵公主让这具身子的原主练了破月心经之故。
青灵得了风寒发着烧,药没吃,头晕沉沉走在街道上找药铺抓药,路过定国侯府,脚步不由一顿,转身抬头一看,突然,她浑身一僵,脸色骤然惨白。
定国侯府大门紧闭,门上贴有大大的封条,原来挂在门上写着“定国侯府”几个金光闪闪大字的牌匾已无踪影。
定国侯府为何被贴上封条?难道大哥出事了?
青灵心绪不宁地揪住一个路人,问道:“定国侯府出了什么事?为何大门会有封条?”
被揪住地路人看着一脸凶神恶煞的青灵,吓的哆嗦的告诉了她定国侯府近来发生的事。
两个多月前,定国侯陌昭南的妹妹陌霜在相国寺厢房被太子玷污后,因不堪受辱而在后山自杀。
陌昭南承袭定国侯爵位时,尚年轻,为了历练,领取皇命到边疆镇守几年。
镇守在边疆的陌昭南收到亲妹受辱而自尽的消息后私自返回夏城,按南夏国律令,镇守在边疆的将士不经皇上批准,私自返回者当抗旨论处。
陌昭南擅离职守,一回到夏城即被皇上下旨关押在牢,陌昭南不服,逃狱,结果没逃出,反而死在乱箭之下。
“不,你骗人,你一定是骗人的。”青灵歇斯底里的尖叫,她不是才死没几天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两个多月?不,他一定是骗人的。
路人哆嗦的挣开青灵,“信不信由你”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青灵当然不信,连抓来几个路人问,得到的结果都是和第一个路人说的一样。
眼泪疯狂的流,心,似乎被谁狠狠的捏着,捏的支离破碎,疼的她脸色惨白,心神俱灭。眼神哀伤,空茫,死寂,荒芜。
爹娘去世后,她就只有大哥一个亲人。大哥从小就爱她宠她,不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如今大哥却不在了,世上唯一一个真心爱她的亲人没了。
而害她兄妹二人在短短时日内接连惨死的罪魁祸首就是赫连翊!若不是赫连翊设计她陷害太子,她也不至于遭到文诗蓉的毒手,大哥也不会返回夏城,后来的事也不会发生。
想到文诗蓉在她临死前神秘莫测的一笑,忽而又联想到那晚将她劈晕的黑衣人,不知道那两人是否都是赫连翊的人,倘若那些人不是赫连翊的人,那么……
曾经的定国侯府门前,一个少女跌坐在地上无声的流泪,脸色惨白如纸,脆弱而又无助。
路过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关切的问少女发生了何事,少女似听不见般,不说话,也不动,静的如一尊雕像。
“前面的人快让开”一个黑衣男子衣袖翻飞,策马而来,引的人群一阵骚乱。
一群路人闻言,挪动脚步,让出一条路。马从人群中穿过,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这时,人们发现,之前跌坐在地上静如雕塑的少女如诈尸般猛然跳起,然后疯一样的冲出人群。
属于赫连翊的清朗噪音,雍容尊贵的黑衣,挺拔的身形,就是化作了灰,青灵都认得。
她疯狂的追着赫连翊,眼里只剩下那道令她痛恨的身影,撞了人看不到,弄翻了东西察觉不到,怒骂声听不到。一时间,整条街被闹得鸡飞狗跳。
陌霜不堪受辱而自杀,狗屁,她分明是被文诗蓉杀死,但害她的罪魁祸首乃是赫连翊。若她不死,大哥也不会回夏城,更不会死于乱箭下。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赫连翊!
青灵此刻满腔怒意,丧失了冷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赫连翊,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