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位姓贺的住家保姆在。
大周末的竟然一个人都不在,还是在明知道他们今天会搬来的情况下!
这让本来有点小紧张的洛漪在略微放松的同时,也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一阵恶意。
“阿烁少爷、少奶奶,欢迎你们回来!”贺阿姨倒是热情洋溢地迎接了他们。“你们的东西刚刚也才送来,放到你们房间了。”
“谢谢贺姨。”雷烁俊眉轻蹙,他的至亲家人竟然一个没在。“他们人呢?”
“先生去打高尔夫球了,太太在美食传说,大小姐做美容去了。”贺阿姨一一禀报。
“……行程还真满。”雷烁不由得轻嗤了一声,“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们都会回来吃晚饭。”贺阿姨依然笑容满满,丝毫不参与对主子们的任何评论,“阿烁少爷和少奶奶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我等下去买。”
雷烁转头看了洛漪一眼,问:“你想吃什么?”
洛漪本来想说“随便”“无所谓”之类的,但转念一想这种回答太过敷衍,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他们结婚的大好日子呢。
“上次你做的意面挺好吃的,不如还吃那个怎么样?”
她一双眸子漆黑乌亮,一丝喜悦之情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语气中竟然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雷烁心头不由一荡,定定地望着她:“喜欢吃我煮的面?”
“嗯!”她重重点头,娇柔甜美的笑意愈发明亮起来,却又有点小心翼翼的,“可以吗?”
雷烁被她的表情萌得心里都快化了似的,不由兴起了一种恶作剧的心思:“当然可以。不过,你完全可以用另一种语气,比如说,‘老公,我想吃你煮的面!’”
这最后一句,故意模仿了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听起来颇感滑稽。站在一旁的贺阿姨强忍着笑意,眼中竟然还漾起了几处清波。
这样赤-裸裸的秀恩爱啊,看来少爷和少奶奶感情真的很好。
本来嘛,雷仁和尤娜情深弥笃,受他们的影响,子女的婚姻也会稳定才对。
只不过,雷妍短暂的婚姻却变成了一大遗憾。
而洛漪在听到他冒出“老公”那个称呼时,顿时惊得全身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了?”
看着她傻傻呆呆的模样,雷烁不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她的皮肤细腻光滑,一如绸缎质感,让他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她却在他的触碰下朝后退缩了一下:“没,没什么。你……你如果觉得麻烦的话,就算了。”
他的手因为她这躲避的动作僵了一僵,眼神一暗,语气微冷:“你打算以后每次看到我就只用‘你’来称呼我吗?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不是吗?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你是还没完全适应目前的角色吗?”
雷烁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贺阿姨一脸浅笑,似乎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她又羞又窘,脸上顿时飞上一抹红霞。
洛漪贝齿轻咬下唇,微低着头,有点手足无措。
雷烁自然知道她是害羞,便也不再逼她,伸手轻牵起她的手:“我们先上楼看看!”
转头又吩咐贺阿姨去买一些他需要的食材,他说午饭他亲自来做。
上了楼,房间门口处堆着几个大的纸箱子,衣服鞋子书运动器械,基本都是他的东西,洛漪的东西少得可怜。
两人一起动手整理物品,雷烁干重的,归置书和运动器械,这两者都是他最为珍惜的东西,搬家肯定要跟着走的。
堪堪整理了一个半小时,各自都是一身薄汗,两人顺便冲洗了一下身子。
洛漪从浴室出来时,雷烁已经洗好了。
洗过澡后,洛漪脸上还带着潮红,洗过的头发乌黑发光,柔顺地垂在肩上。眸子清澈如洗,如雨后大地上的一片清新,看着便让人想要疼爱。
“过来坐。”
他坐在床头边上,看着她,轻拍了拍床沿。
床单床套都是大红色绣牡丹图案寓意富贵呈祥,看上去浓烈而奔放。
“干嘛?”她嗫嚅着,警惕地看着他,大有不进反退之势。
看着她无比防备的样子,他觉得好笑又好气。
“能干嘛?你不累吗?让你过来坐下歇歇。”他挑眉,语带揶揄,“难道我还能吃了你?”
“我不累啊!”她别扭地靠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这个梳妆台也是新添置的,原本他的房间是没有这东西的。
“是吗?”他勾了勾唇,仰面倒在了床上,“我是觉得累了。老婆,你过来帮我按摩按摩,放松一下可好?”
洛漪被他这一声“老婆”又是叫得浑身一抖。
“我、我又不是按摩师!”她瞪了他一眼,外强中干地嚷嚷。
“你当然不是按摩师,你是我老婆啊!”他以手支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虽然不像前几次那样吃惊,但对于他这样过分亲昵的称呼,她依旧不习惯。
“那个……你就叫我的名字就可以,哪怕是叫我左木右宜小-姐,我也能够接受。”她两只手略显局促地互绞在一处,小心翼翼地说道。
雷烁凝视着她,沉默片刻。
“我亲爱的老婆,这就是你在结婚第一天向你的丈夫提的第一个要求吗?”
他翻身坐起,双手撑在身体两侧的床上,一副闲散惬意的样子。
怎么好像越来越来劲了似的?
洛漪皱了皱眉。
“那你会答应吗?”她不抱希望,语气中还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讽刺。
他没有立即回答,手指如敲击键盘一般一只一只轻轻敲在床面上。
“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好像讨论过了。”他不见愠怒,反而眉目舒展,意态温柔。“你不如换一个要求,比如,你也可以叫我帮你按摩啊!”
洛漪赏了他一记白眼,鼻子中轻哼一声,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想得美!
“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是第一个要求了。”他手指轻叩了叩脑门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不是让我做意面的吗?”
“你也可以不做的。”
“你赢了。”
他站起身来,脸上看不出喜怒,但却不再和她纠缠,转身走出了房门。
听到门口处传来关门的声音,洛漪长长松了口气。
但却又在这一刹那,隐隐生出一丝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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