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冥见我这里没什么事,也就回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早上班。中午下班的时候,给陆冥打过电话去,他那边有些事还需要处理,让我等一下子。
等他忙完手里的事,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这次,他是开着他那辆警车过来的。
坐上警车,按着男鬼说的地址,我们两个直奔他家而去。
一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我,忍不住这摸摸,那碰碰,很好奇这辆警车的构造。
“你能不能老实点,没见过汽车么?”陆冥手把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目不转睛地说。
“怕什么,弄坏了,再给你烧一个不就完了么?”我跟本没把他的话,放到耳朵里,说着伸手又去按方向盘上的喇叭,居然还响了一下。
太好玩儿了!这也太逼真了吧?
我开始怀疑这车到底是不是纸做的。
陆冥不满地白了我一眼,随手抽出一棵烟叼在嘴上,又摸出火柴,划着火把烟点着。然后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嘴里嘟囔了一句:“土老冒。”
我看着他点烟的动作,心想你才是土老冒,这年头还有用火柴点烟的?在我的印象里,只有爷爷那一辈儿人,卷个旱烟卷,才用火柴划火点烟。
男鬼的家在老城区的一栋六层居民楼里,拐弯抹角的找了半天才找到。
陆冥把车停在一个偏僻没人的地方,好方便我下车。
我坐在警车里,别人是看不到我的。可是我从警车上下来的时候,别人就能看得到了。
所以陆冥才在没人的地方让我下车,省得被人看见,会觉得凭空冒出个大活人来。
但是,百密一疏。停车的时候,明明确定前后无人,我才下车。可是没想到车门还没关,楼角拐弯处突然走过来一个七十来岁,在小区遛狗的大爷。
那大爷看到我以后,拉着狗链子一愣。然后,就见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很茫然地看着我。
情况不对,赶紧撤退,我冲着那老大爷挤出一个笑容后,赶紧溜走了。
走出不远我回过去头看,那个老大爷也不遛狗了,还站在原地揉眼睛呢,显然搞不懂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跟陆冥找到了男鬼的家,按照男鬼的说法,他母亲现在跟他弟弟住在一起,可是给我们开门的,却是一个五十多岁,有些秃顶的大叔。
我看到那大叔,愣了一下。
“你找谁?”那个大叔打开门后,上下打量我一眼,问。
我再次看看门牌,楼层确定没错。就问:“请问,您认识一个叫李诺的人么?”
那个大叔听到我的话后,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说:“我哥都死快三十年来,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听他这样一说,我也就释然了。
刚才见到大叔的时候,还在纳闷是不是走错了。要不弟弟的年龄怎么会比哥哥的大。
现在才突然反应过来,人死以后,相貌就不会随着岁月流逝而改变了。
“那个,我跟您的哥哥确实认识,今天登门也有点事,你看,我们能不能进到屋里说。”我说。
那个大叔很疑惑地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让在一旁,请我进去。
我这才迈步走进房间内,陆冥也跟了进来。
当然大叔是看不到他的。
他家的客厅还是很宽敞的,就是朝向有点不好,光线有点昏暗,房间里收拾的还是挺干净的。
看着房间里的摆设,看上去条件还算可以。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满头白发,长得很瘦的老太太正在看电视。
我想那应该是李诺的母亲了。
“奶奶好。”我礼貌性的跟老人家打了声招呼。
老人看了我一眼,冲我很慈蔼点点头,拍拍沙发,示意我坐下,然后目光又放回到电视上。
大叔这个时候也走过来招呼我坐下,我看见陆冥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地四处转了下。
我有些拘束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话从哪说起。
那个大叔给我倒了杯茶水,便坐在旁边的沙发,用那种质疑地眼光看着我说:“看你年龄不大,怎么会知道我哥的名字?”
“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我神秘兮兮地说。
大叔一愣,马上又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说:“你到底想说啥?”
我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把李诺给我的镯子拿了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没想到那个刚才还专心看电视的老奶奶,一见到我放在茶几上的镯子,很激动地拿了起来,抖着手抚摸着镯子,含着眼泪看着我,激动得想说话,却半天只是眼泪往下掉,却说不出话来。
大叔见了,紧张地过去,喂了老人吃了两片药。
过了好一会,我见老奶奶情绪平静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直怪自己考虑不周,没有估计到老人家的感受。
“这镯子,你是从哪里弄到的?”老人拿着镯子,还是略显激动地问我。
大叔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疑问。
我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跟他们说了一遍。
他们听完以后,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想,这样的事,是一种颠覆认知观的事,任谁一时也接受不了。
没想到老奶奶听完一后,半响冒出一句话来:“姑娘,你是跳大神的?”
“奶奶,我不是跳大神的。”我听了一阵冷汗,连忙摆着手解释说。
“那你怎么能见到鬼?”老奶奶又问。
我突然有种想薅头发的冲动,觉得这事是解释不清楚了。
这时,老奶奶突然又情绪失控地哭了起来,说怪不得这两天总是梦到她那苦命的儿说缺钱花啥的。
大叔也含着眼泪安慰着母亲,我看这样子,他们八成是相信了,话我也带到了,我就起身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陆冥突然问我:“你胆子那么小,又那么怕鬼,为什么还总是去帮助它们,做这些麻烦的事呢?”
我被他问得一愣,目光看着前方,想也没想地说:“我不认为这是麻烦的事,只要是善良的鬼,我都愿意帮助他们。”
说到这里,我想起自己心疼的毛病,也不知道哪天会死,又想想自己并不幸福的童年,跟现在自己还在一个人生活,自己养活自己。
忽然心情有些低落,神色有些忧伤地说:“我活得不容易,说实话,在我的生活里,能让我感到开心的事很少。唯一能让我清晰地感觉到快乐的事,就是帮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