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得门侍之言后,那群世家子弟的郁闷心情刘誉自然不会知晓,因为此时刘誉二人早已收拾完行装,驾着马车出了平舆县城。
颍川与汝南是挨着的,路途也不算太远。刘誉在平舆成功的得到了许劭的评价后,便准备直走颍川,前往颍川陈、荀两家联合创办的私学“颍川书院”求学。当然,在去颍川学院之前,刘誉还得先去拜访一下济南相荀绲。一来,是为了完成叔父刘平给刘誉下达的拜访任务,二来,若有荀绲这等荀家之人相助,刘誉到颍川书院求学也会少费些周折。
因为马车体积庞大的缘故,刘誉等人也不可能去抄前往颍川的近道,便是在官道上慢悠悠的前进着。好在刘誉二人时间充裕,也不用刻意着急着赶路。
一路上,公孙龙悠闲的赶着马车,而刘誉则是因旅途单调无聊,便又继续拿出了姜老夫子赠予的那页古卷来研究。之前刘誉从古卷上领悟了神技八卦阴阳子母阵,便对这古卷愈加看重起来。知晓古卷上记载的不止是这个阵法,刘誉也是从不同的角度来破解古卷的奥秘,想将这东西给弄个明白。
就这般慢悠悠的行了四五日,刘誉二人离颍川也越来越近了。
时值四月,春暖花开。幽深冗长的官道横跨豫州大地,连接着颍川与汝南两郡。顺着官道而行,见青青荠麦蔓延田野,又有金黄油菜花在田间绽放,将昔日饱受战火侵害的气象一扫而光,尽显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远离城郊之后,四周景色也愈渐荒凉,尽是郁郁古树与苦蒿野草,将漫山遍野都渲染成了一片绿色。
春风吹过,拂掠山野里茂盛的青草,露出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给入目皆绿的山野点缀上了一抹别致的雅意。
就这般,刘誉二人欣赏着春日美景在官道上悠悠前行。有绿树清风为伴,旅途的烦闷无聊之意也消减了几分。
“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这些日子里,刘誉整日在马车内研究那页古卷也有感枯燥,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六韬》来习读,读着读着,忽的觉得意兴阑珊,便是随口自言自语道。
马车外的公孙龙听得刘誉此言后,也是微微笑道:“似公子所言,这一年四季便都不适合读书了。公子既然读书读得烦闷了,不妨出来透透气!”
刘誉听得公孙龙的打趣后,也是淡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便从马车内走了出来,在公孙龙身旁坐下。
“忠川,这离颍川还有几日路程?”坐到公孙龙身旁后,刘誉便是向公孙龙询问离颍川的路程。刘誉二人自从离开成德后,已行了一个多月,虽在平舆耽搁了不少时日,但却也走了不少里程。而刘誉在成德待了十多年,又未曾出过远门,在后世的记忆里出门也是坐车,对路线自然不怎么熟悉。
“约莫着还有六七日路程方才到颍川界内,颍川荀家在颍阴,到了颍川后还要走三四日才到!”听刘誉问起路程,公孙龙大致算了算,便对刘誉回答到。
听公孙龙说还有近十日的路程,刘誉的眉头也是微微一皱,颇有些无奈。这个时代的交通不畅,短短的一点路便要走上许久,这还是在坐马车的情况下,若是步行,那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路途遥远,刘誉坐在公孙龙身旁与其聊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便从马车里翻出一支玉笛来,开始吹奏着玉笛解闷。
“叮!大师级乐器精通技能开启!”
便在刘誉的嘴唇挨着玉笛的那一刻,系统忽的发出一道清脆但又机械的提示音,让刘誉心头微微一惊。
自从获得大师级乐器精通这个技能后,刘誉倒是没怎么使用过。在获得此技能之前,刘誉也是学习过一些有关音律的知识,但并不算精通。而获得此技能后,刘誉在音律之道上的造诣突飞猛进,比之当世大家也不逊分毫。此刻,在刘誉正准备吹奏玉笛时,技能也随之开启,倒是让刘誉的兴致提了起来,想感受一下这所谓的大师级水准倒是何等程度。
刘誉双手握着玉笛两端,左手握笛首,右手扶笛尾,将玉笛轻轻的放在唇边。随着刘誉嘴唇轻启,淡淡的气息从刘誉唇中而出,悄悄的没入玉笛笛孔内,玉笛随即发出清脆的响声。
玉笛奏响,笛声清脆悦耳,清远悠扬,在山野之中悄悄的作响,传向远方。
刘誉此刻所奏的乃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梁祝》,此曲是为了纪念梁山伯与祝英台凄美绝伦的故事而作,记载了梁祝从相识到相恋,到别离,再到祝英台被许配于马家子弟时的无奈,以及二人最终化为蝴蝶双宿双飞的缠绵凄美。
笛声缠绵悠长,在山林中奏响,向四野飘散。起初,笛声轻柔优雅,好似勾勒出了一副春暖花开,桃红柳绿的画面。紧接着,曲调微微一转,笛声愈渐轻快,轻盈中又不失厚重,将梁祝二人从相知相识再到相互爱慕的过程描绘得淋漓尽致。接下来,曲调抒情而徐缓,大有念念不舍的离别之意。再后来,笛声骤变为低沉阴暗的曲调,缠绵悱恻,如泣如诉,昭示出一种无名言状的无力抗争。最后,轻盈起伏的舒缓曲调打破了之前的低沉气氛,让整首曲子都变得欢快起来,不过,在欢快的曲调之中似乎还夹着一丝淡淡的哀鸣,昭示着一抹异样的凄美意味。
刘誉轻轻的吹奏着这首《梁祝》,整个人都完全沉寂在了梁祝凄美绝伦的故事中,好似这个故事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眼前一般。
与此同时,公孙龙听着刘誉吹奏的曲子,也是听得如痴如醉。虽然知晓自家公子才华不俗,但公孙龙却仍未料到自家公子在音律一道上居然也如此造诣,想到此处,公孙龙也是对刘誉感到由衷的佩服。
官道蜿蜒,忽的转过了一道大弯,在弯道之后,公孙龙忽的看见一大队人马停在路边休息,心头也是立马警惕了起来。待公孙龙驾着马车靠近时,发现对方不过是一支人数颇多的普通商队后,心中的警惕之意便稍减了几分。
此刻,公孙龙略有些谨慎的驾着马车,看着不远处的那支商队。而刘誉则还是完全的沉寂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继续吹奏着那首缠绵悱恻,凄美动听的《梁祝》。
马车渐渐的靠近那支商队,见马车靠近,商队中忽的走出几人,冲着马车迎了上来。见有人靠近,公孙龙立马又警惕起来,脸上露出一股浓浓的戒备之色。
见那几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公孙龙索性停下了马车。放下手中的缰绳,公孙龙伸手向后一摸,便悄悄的将放在马车上的点钢梅花枪紧紧握着,以防不测。
在那几人靠近自己二人时,刘誉正将一首《梁祝》吹奏完毕。感受到马车忽的停下,刘誉也是有些疑惑的朝前看去,却见有几人正朝着自己二人走来。
那几人中,为首的是一名白面无须的中年儒士。中年儒士身着深色的宽松长袍,头戴长冠,正面带微笑的向刘誉二人走来。而在中年儒士身后,则是几名体态健壮的仆从。
走到马车旁,那中年儒士微笑着看了看刘誉二人,对刘誉二人微微一礼道:“适才在此处休息,忽闻山野之中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笛声,正惊诧之际,见得有马车过来,方才知晓此首曲子乃是这位公子所奏。此曲优雅婉转,凄美动听,给人一种如临其境的深远意境,足见吹奏者在玉笛上的造诣之高。这位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当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在下佩服!”
听得中年儒士的夸奖后,刘誉连连走下马车,对中年儒士回礼道:“先生谬赞了,晚辈愧不敢当!晚辈乃是淮南成德人,姓刘名誉字子思,先生唤我子思便可,不用客气!”
见刘誉如此谦虚,那中年儒士也是微微一笑,对刘誉点头道:“子思,你方才可是谦虚了。我虽不通音律,但也自持有几分见识,以你方才吹奏那曲子的水平,便是有几分当代大家的意蕴,想来这世间,也没几人能做得到这种程度。”
顿了顿,中年儒士又继续问刘誉道:“子思,你方才所奏曲子悠扬婉转,凄美动听,我从未听过,不知是何名字,为何人所作?”
听到中年儒士如此提问后,刘誉也是愣了愣,便回答道:“此曲名为《梁祝》,记载了一则颇为凄美的爱情故事,至于是何人所作,晚辈也不知晓。对了,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倒是在下失礼了,还请先生告知!”
听得刘誉说不知此曲为何人所作时,那中年儒士也是感到有些遗憾。而在听刘誉问到自己姓名时,那中年儒士微微一笑,当即对刘誉自报家门道:“在下荀肃,颍川人氏!”
听到中年儒士说出荀肃这个名字时,刘誉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知晓了此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