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兰的手段,她见识过,如果被李幽兰她知道那药真是她下的,她绝不会再有活路。
李幽兰看着沈盈雪慌乱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次狠狠踹了她一脚:“还敢狡辩,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女人,竟然在我的燕窝粥里下罂粟,活的不耐烦了?”
沈盈雪歪在地上,心里咯噔一下,眼睛急转,神色更加慌乱,李幽兰居然查出了毒的名字,她都不知道呢,看她愤怒难消的模样,那罂粟是很厉害的毒,她更加不能承认:“王妃明查,妾身一向唯王妃马首是瞻,岂会暗害王妃,一定是有人陷害妾身……”
“陷害你?那你倒是说说看,是谁在陷害?”李幽兰嘲弄的笑起来,锐利的眸中多了些微的冷然,眼底的杀意若隐若现,看的人心底发寒。
“是……是……”沈盈雪身体一颤,眼睛急转,要将事情推给谁呢?丫鬟?侍卫?小厮?都是李幽兰的心腹,事事以她为先,她才不会舍弃他们,选择相信自己……
李幽兰看着沈盈雪越来越苍白的小脸,心中浮出一丝报复的快感,她急转的目光,却让李幽兰紧紧皱起眉头,破绽百出,还不愿承认错误,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样,当真是碍眼,既然这样,她就发发慈悲,揭穿她丑陋的虚伪嘴脸:
“你不过是湛王府的小小侍妾,丫鬟,小厮,侍卫都不会与你亲近,你认识的人有限,的确应该好好想想应该推谁来给你顶罪。”
“王妃明查,妾身说的都是事实。”沈盈雪惊慌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眼前浮现一张明媚的脸庞,沈璃雪,她怎么把她给忘记了,她是圣王府安郡王妃,身份高贵,地位超然,和李幽兰又是冤家对头,说她给李幽兰下毒,李幽兰一定会相信。
“王妃,是沈璃雪,一定是她想暗害您,转个弯嫁祸于我,她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沈璃雪怀着身孕,受尽万千宠爱,在圣王府有着极高的地位,她本不想与她为敌,但李幽兰察觉到了她做的坏事,她为了自保,只能推沈璃雪出来做挡箭牌。
再者说,沈璃雪和李幽兰起冲突,如果死一个或重伤一个,另一个也绝不会有好下场,她这渔翁说不定还能从中获利。
沈璃雪?
李幽兰嘴角微挑,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如果她没在绸缎铺里遇到沈璃雪,也会怀疑罂粟是沈璃雪下的:
“沈盈雪,你找不到人顶罪,就把沈璃雪推出来了,真是愚蠢至极,实话告诉你,我中罂粟毒之事,就是沈璃雪告诉我的。”
沈盈雪一张小脸,瞬间苍白的毫无血色,毒是沈璃雪最先发现的,怎么会这样?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李幽兰肯定不会再相信她了,她该怎么办?
惊慌失措间,沈盈雪还来不及细想,便听到李幽兰冰冷的命令声:“来人,沈盈雪撒谎,把她的双手,双脚砍下来。”
沈盈雪一惊,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李幽兰要砍她的手脚,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手臂一痛,她瞬间回神,是两名大丫鬟一左一右的紧抓着她的胳膊,用力向外拖去,她满脸惊恐,透过大开的房门,看到了院落中央的侍卫,他背上扛着一柄大刀,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森寒的冷芒,看的人不寒而栗。
沈盈雪拼命的挣扎,却阻止不了被拖出房间,眼看着距离那扛刀侍卫越来越近,她都感觉到了那大刀散发的森森寒气,目光惊骇,焦急的大喊:“我说,我说……是丽妃,是丽妃下毒害王妃的……”
李幽兰目光一凝,锐利的眸中闪烁着森森寒芒:“此话当真?”
沈盈雪见赦免有望,点头如小鸡啄米:“千真万确,妾身对天发誓,若是撒谎,不得好死。”
“丽妃可告诉过你罂粟的解药?”青焰没有罂粟,书上对罂粟的解说也很模糊,李幽兰不知道罂粟无解,以为它和其他慢性毒药一样,是有解药的。
沈盈雪茫然的摇摇头:“没有!”丽妃只给了她那包药让她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她连那药的名字都不知道,何谈解药。
李幽兰一颗心瞬间沉了下来,难怪丽妃临死前笑的那么诡异,还口口声声说害死了她,自己会后悔,原来她早给自己下了慢性毒,她死了,自己得不到解药,不日之后,也会去阴间陪她,呵,如意算盘打的真是精妙!
猛然抬起眼睑,她目光如利刃,冷冷射向沈盈雪,丽妃是嫔妃,不能离开皇宫,她应该只是负责提供毒药,给自己下毒的定是沈盈雪,自己身中巨毒,随时都会没命,害自己的凶手,怎么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带她走。”
声音冷冽如刀,阴冷如鬼魅,听的沈盈雪全身发冷,心尖一颤,哭泣着求饶:“王妃,求您饶了妾身,妾身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李幽兰充耳不闻,目光冷如寒冰,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容,看的沈盈雪全身发颤,心砰砰直跳着,非常不安,一行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楚楚可怜,悲伤的哭泣声中也带着浓烈的颤音,那两名丫鬟视若无睹,像拖死狗一样,拽着她快速向前奔。
半盏茶后,沈盈雪被带到了李幽兰的小院里,更确切的说,是她院落的地下密室里,外面阳光明媚,这里却是阴暗潮湿,外面透不进一丝光线,暗室墙壁上插着一圈火把照明,阵阵腥臭味扑面而来,熏人欲呕。
这是什么地方?沈盈雪一走进这里,就被浓浓的恐惧包围,阵阵寒意上涌,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可满意这个地方?”李幽兰的声音在幽暗中响起,森寒诡异,就如一阵尖锐的寒气自每一个毛孔渗进肌肤,让人冷的蚀骨。
沈盈雪抱紧了瑟瑟发抖的身体,满意?这地方只让她感觉到恐惧。
“你是不是在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呵呵……这个地方刚建好不久,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李幽兰柳眉微挑,笑容之中满是冷然:“知不知道我建它来做什么?”
沈盈雪紧咬了嘴唇,皱皱眉,密室阴森诡异,又散着阵阵腥臭霉味,想也知道,建来不是做好事的。
李幽兰也没指望沈盈雪猜对,自己揭晓了答案:“我喜欢研究毒,制毒,建密室,当然是用来放毒物。”
沈盈雪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寒意自后心窜入,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全身冷的发抖,建密室放毒物,整个青焰估计也只有李幽兰做得出来,密室还建在自己的房间下面,她可真够大胆。
等等,她带自己来这毒物密室,难道是想毒死自己!
一阵冷风吹过,似厉鬼呜咽,沈盈雪吓的惊声尖叫,身体一软,狼狈的栽倒在地,却引得李幽兰哈哈大笑,那疯狂的笑声在整个暗室内回荡,久久不散。
“沈盈雪,你是不是很害怕?”李幽兰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盈雪,锐利的眸底寒光闪烁,美丽的小脸微微扭曲,在火把的照射下透着说不出的狰狞。
害怕?沈盈雪恐惧,呆滞的目光渐渐多出几分神采,对对对,她害怕了,怕的厉害,李幽兰会不会看在她害怕的情份上,对她从轻处罚?
这个想法从脑海中冒出来,随即消失无踪,李幽兰对她恨之入骨,怎么会对她从轻处罚?
她才十五岁,还很年轻,将来还有美好的生活在等着她,她不甘心死在这漆黑冰冷,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可是,李幽兰是湛王妃,懂武,懂毒,跟来的丫鬟,侍卫也都是她的心腹,沈盈雪独自一人,孤立无援,又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要怎么逃出密室?
明亮的火光下,沈盈雪的小脸不断变幻颜色,如困兽濒死挣扎,痛苦与无奈,看得李幽兰心情大好,朗声吩咐道:“来人啊,把门打开,让沈小姐看看她的最后归宿。”
“是,王妃。”李幽兰的贴身丫鬟福了福身,朝着正前方走了过去。
沈盈雪一怔,全身冷的彻骨,她的最后归宿?李幽兰是想杀她了吗?抬眸向前看去,只见那丫鬟走到了墙壁前,小手不知按了哪里,只听得一声轻响,一道暗门悄然分向两边。
沈盈雪看着那缓缓打开的门,就犹如一个野兽,对她张开了血喷大口,想要将她彻底吸食进去,暗门后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以及那辨别不出是什么的声音,更是让沈盈雪柔弱的身体轻轻颤抖。
贴身身丫鬟拿过墙壁上的火把,放到了暗门后的墙壁上,另两名丫鬟一左一右的拽起沈盈雪的胳膊,拖着她快步走向暗门,阵阵寒气夹杂着淡淡的腥嗅味扑面而来,熏的沈盈雪快要呕吐,心中除了恐惧,就是害怕,仿佛进了那暗门,就是死亡时。
眨眼间,三人来到暗门前,那名贴身丫鬟也放好了十只火把,将暗门后照亮,借着昏黄的火光,沈盈雪低头一望,猛然瞪大了眼睛,瞳孔剧烈的收缩,眸中满是恐惧,身体一软,扑通坐到了地上。
嘴巴大张着,不可思议的看着暗门后的池子,那是什么?红的,黄的,绿的,白的,黑的蛇密密麻麻爬了半池,一条又一条,又细又滑,彼此之间来回穿梭着,映着那火光,格外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