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来,已经是天大亮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藕荷色的帐子,百花织锦的绣被,怎么不是我自己的床。
猛地一惊,坐了起来,叫了声花影,进来的却是嫂嫂。
脑子里慢慢地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幕幕的事情来,脸上一红:“嫂嫂,这,这,我怎么会在这里?李世民他——”
“哎呦,妹妹,瞧你这脑子,又想歪了!”
含笑的眼睛盯着我:“王爷他,不是那样的人!”
嫂嫂一边笑着一边拿手指在我脑门上一戳:“她和你大哥还有叔宝在书房里谈了一夜的兵法呢。”
“好吧,算我枉做小人!哪有嫂嫂胳膊肘往外拐的!”我鼓着腮帮嗲怪道。
“哼!嫂嫂哪有?不过是看着你们进近来常闹别扭心里着急罢了!不过,话说回来,妹妹,王爷对你,倒是真的上心!”嫂嫂一边将衣服给我递过来,一边劝道:“大家子弟王公贵族,哪有不花心的,再好的女子到了手中,不过三两日就抛到脑后了。不过这半年,嫂嫂冷眼旁观,王爷对妹妹还真是上心的紧呢!”
“哼,嫂嫂,你不会是李世民收买的说客吧?啰啰嗦嗦,好烦人!”我做了个鬼脸,嗲怪道。
“哼,你嫂嫂我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收买的,还不是为了你好!”嫂嫂说着,噗嗤一声笑了:“好没良心的小蹄子!”
彼时我已经穿好衣服。
一边下床一边撇开话题:“嫂嫂,我这大年第一天睡懒觉,大约不太合适哦!”
“在咱们自己家里,哪有这许多繁缛礼节,妹妹就算是睡到日头落山,那也是天经地义的、最有理的!”嫂嫂总是这么骄纵我。
“嫂嫂,瞧你,将来我要是落下个懒姑娘的名声嫁不出去,嫂嫂,可是你惯得啊!”我笑着撒娇道。
“哼,我家妹妹,何时愁过嫁人的问题!”嫂嫂眉心一扬,骄傲地一笑道。
“嫂嫂,那个,那个——”挠了挠头皮,不好意思地抬起眼睛:“是不是要去朝堂对簿?”
“什么?”嫂嫂楞了一下,旋即一笑:“那件事情,早解决了!”
“真的吗?”我心里一松,长嘘了一口气。
那天的事情后来据说是这样解决的。
案子是皇帝李渊亲自审问的。
当然,旁边还坐着代管雍州府的李世民。
李渊让李世民代他问话,李世民就问王伯当怎么会那个时候正好出现,王伯当辩解说自己就在隔壁,被这边两个人的打闹给惊扰了,酒也喝不下。
然后巴鲁王子就说,当天晚上隔壁好像一直很安静,没有什么人。
王伯当自然一口咬定自己就在隔壁的房间里。
僵持不下中,当然要叫来旁证。
于是,那个妖艳妩媚的老鸨和陪酒的水仙姑娘信誓旦旦要为王伯当作证,就随口一说,不小心中吐露了和王伯当一起喝酒的一个客人。
一个外地来的客人,正好还没有离开长安。
叫出来一查,外地口音,竟然是窦建德手下的一个细作。
两下一对照,李渊就问那王伯当是不是在跟窦建德的人秘密接头。
因为只有干这种不敢见人的勾当才会怕被别人看到,才会恼羞成怒。
于是,那王伯当百口莫辩,只管一直一直喊冤。
于是,李渊又派人叫来了王伯当的主子李密。
李密自然忙着撇清干系,推得一干二净。
可是,反倒越描越黑,结果李渊李密不欢而散。
一边喝着水,一边欣赏这个惊天逆转的案子。
正好看见大哥一脸轻松地进来了。
“大哥,那李密和窦建德果真有勾结吗?”我半信半疑。
“当然不是!”
“什么?”嫂嫂也瞪大了眼睛。
“李密就算有这贼心,可是,时至今日,那窦建德也看不上这样的丧家之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