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安天会过了也有些时日,王动自在那五道兵府门之中过得也十分的安逸,每日领两班天兵一是巡视二是享乐,好个自在逍遥。自那安天会一别,王动却也没在见过老君,这一日思起其恩德,便起身独自探望。
行至三十三离恨天,老君宫阙之处,望宫门眉上牌匾,所书斗率宫三字,自又是一肚的五味杂陈。回想方来之初到,至今日也有百十来天,思念凡尘,却也知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之说,想必此刻天雷峰上也都在没有了自己的名号,倒也释然。
兜率宫内,老君正在论经说道,王动旁角倾听,这讲的是道德无量,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天无名地之殆;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奇妙;常有欲以关其徼。此二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讲到奇妙之处,众弟子无不赞叹,就连本不学无术的王动,也神入了几分,赞叹道法之神奇。
论道讲经自是寻常之修课,王动自已出师,入了武门,所以老君对他并不强求,待到了休课之时,便宣了王动**相聚。
师徒二人聚在了**院落,稍带寒暄,老君便询问其五道为官之所行,王动便一一作答,讲述了方许,又感叹身无本领,怕出了祸端自不能平息。
老君会意,笑道:“不难,子虽入了我门即出了师,但也是我门中弟子,如真出了祸端难平,自也辱没了我门名声,今日为师便传你《大道真经》一册,此部真经共分上下,此册为上,多为根基心法与吐纳之术,子切记勤加修炼,倘若他日有缘,下册自会入你手中。”
王动谢过了恩师,收了经卷,老君又道:“子纯阳金丹自腹中已成,只怕是旺了心火,毁了这无极大道。”
王动羞愧,自是知道了老君已晓得了金丹之事,没有直言点破,都算在了那猴王身上,还举荐了自己作了这五道的守官,自是感激涕涟,想要当面承认其错,又觉得难以开口,还是老君又发了话,解了其难。
老君道:“修了这《大道真经》亦可灭了心火,强了你这纯阳之身,切记!切记!”
拜别了老君,王动转回自己的守卫兵府,行至半路,忽又想起了金银二童,王动本就是个有仇必报之人,心说这回了兜率宫,怎能不戏弄这二童一翻?
回至兜率宫,正赶上那老君去了南极仙翁处,品茶论道,甚是觉得机不可失,便又潜进了兜率宫里,行至了**丹房之处,想那金银二童,是与老君看守金银丹炉的童子,此刻必是在此处,只是此时,有板角青牛横卧于丹房门前,王动怕动了青牛,惊了房内的二童,便悄伏于院内,等待时机。
又听得房内二童私谈,金童道:“想师傅去了南极仙翁处,你我倒也难得清闲自在。”
银童道:“不知师傅前去几日,要不得你我到可偷下凡间玩耍几日。”
金童道:“你我整日在此看这金银丹炉,与这仙丹为伍,但不曾食上一颗半颗,真是绞了心肝,但又怕师父怪罪。”
王动在外听得倒是真切,心说这师傅真是小气,出炉仙丹数不胜数,也不曾给这二童一颗半颗。但又一想,这二童整日思下凡玩乐,师傅定是看出了他们心思,真若给他们长了本领,倒也没了人看了这金银丹炉。
在这时又听得丹房内金童发出了惊讶之声,弄得王动差点以为自己行迹败露,只又听得金童道发现了惊喜之物,才放下心来。
原来是那金童在偷懒之时,竟发现了丹炉之下有遗落仙丹一颗,喜出望外。而银童也在几乎同时看到了那颗仙丹,伸手去拾,又被那金童挡在了身前,这二童竟为这仙丹,争抢扭打在了一起。
王动躲在院内自又是偷偷朝笑了一番,回头观那板角青牛倒是也不理睬房中打闹,依然趴在那丹房门前打着自己的瞌睡,估计是见惯了二童的窘状,不意理睬。
不过多时,这丹房中的二童分食了仙丹,却在就没了动静,王动好奇,蹑手蹑脚间从窗中窥探,见这二童竟酣睡了过去,估计是那仙丹药力凶猛,那二童不敌这药力,回想自己当初偷了仙丹,也整整晕睡了两日,估计这金银童子一时半刻是醒不来的。
王动本想戏耍这金银童子,现在也没了机会,但又一转念,觉得不如牵这板角青牛出去,等他们醒来,一定好生的寻找,到时在玩弄他们倒也不可。打定了注意,王动便卸了栓牛的铁链,牵了青牛偷偷的从**溜了出去。
想那当初,王动也是做过一日老君的牵牛童子,这板角青牛自是认得他的,所以王动牵它,也就没有什么不愿,随王动行走出了**。
出了兜率宫,离了三十三离恨天,王动并没有回自己的守卫兵府,而是四处闲行,想带这板角青牛玩了一日在说,随即到了一片芳草园中,亦不知此是何处,见也无人看首,想也是个散仙游玩踏青之所,便牵了青牛渡步进了园中,随便找了棵树下放开了板角青牛休息起来。
这芳草园中鸟语花香、彩蝶翩舞、清风徐仁,自是绿了芳草也散了王动的心,这卧便酣睡了过去,不知又过了几时,只觉得有喙啄颅顶,挥手见竟是一直麻雀飞舞,王动也不愿理它,趁睡意尚足,又翻身睡了过去。
只是这麻雀甚是烦人,又来啄他颅顶,反复几次,终于扰没了王动的睡意,起身要找这麻雀算账。而这麻雀到也不怕他,在空中戏耍起了王动,一时间王动对这小雀也没了办法,只得折了根树枝,追打着麻雀。而这雀鸟到也知道闪躲,一上一下一前一后间,王动却都未曾得手,只得追逐这雀鸟在这芳草园中,却不曾记得已离得青牛渐远。
直至追打到了一处溪水旁,见对岸有一仙子浣纱,身姿曼妙婀娜,引得彩蝶随身轻舞,王动从远处观瞧,这仙子动人非一般所能比拟。
但王动见了仙子却也不曾忘了那麻雀,挥舞手中枝杈,只搅得那雀鸟飞过了溪水,落在了浣纱的仙子身边。而王动的行径看在这仙子的眼里,又引得仙子一阵嬉笑。那笑容真是出了凡尘,又不曾粘得半点风尘,直搅得王动心中小雀胡乱飞舞。
在看那扰了王动好梦的麻雀,落得仙子身旁,寻得了栖身之所,竟摇身又化作了另一彩衣仙子,与其一同嬉笑。其貌虽比不上这浣纱仙子,但也算得灵巧动人。
这下王动更是害臊红了脸,本想着隔溪说对那雀妖骂上两句,争回点面子,但又恐惊了浣纱的仙子,失了身份,甚是纠结。尴尬间,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于是又暗自编排了言语,率先道:“不知仙子出自那家,戏耍了在下,惊醒了这黄粱美梦。”
闻王动言,那浣纱的仙子并未作答,而是那彩衣的雀妖先出了言语:“芳草园中一小仙,姐妹情深比金坚。王母引的天河水,百花灵雀守千年。”
王动闻言心说:看来这芳草园乃是西王母所建的场所,又点化了这一花一雀看守,原来是我和青牛扰了人家的清静。于是道:“在下王动,误闯了这芳草园中,本以为只是个寻常踏青的场所,那想得是王母亲手所建。惊扰了二位仙子,甚是抱歉。”
听了王动道歉,那小雀仙仍不依不饶道:“你编排了个误闯了,我与姐姐就会信你?这天庭上下那个不知那个不晓这芳草园,你却只以为是个寻常踏青之所?”
王动心说:我本已经道了歉,这小雀妖仍不依不饶,只不过是个守花园的仙子,有什么威风,我也是那轮回道的守卫头领,还领了两班的卫兵呢!但又一想:这小雀是个女流之辈,我这轮回道的守卫头领,也不稀与她一般见识。于是道:“在下方才来这天道百十来天,确实不知此,还请二仙子见谅。”
雀仙闻言,又道:“说你叫王动,我倒是有些耳闻,可是那骗了妖猴去了瞻部洲,被玉帝封了五道守卫的王动?”
王动闻言窃喜,想是自己在这天界还算小有名气,刚想认了身份,却听得这雀仙又与那浣纱的百花仙子道:“姐姐,这人诡计多段,我们切不可信他!”
王动闻言,自又是恨得咬牙切齿,心说:自己虽用了些手段,但怎说也是为天界立了些功劳,怎能不记我好,反倒质疑起了我的人品?想当初在凡间,就听闻这两个女人一台戏,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说,我还是切莫在此惹这些是非,回了便是。于是道:“既这灵雀仙子疑在下人品,那也多说无意,在下马上离开了便是。”
说罢,王动做了个拜别的礼,便要离开。
要说王动,以他的性格,与寻常人和时候,自是不会多说什么,也不会显得如此有礼,估计是见了那浣纱的百花仙子,撞了心扉,本想留下些不错的印象,但又被这灵雀仙子掀了老底,只得赶快溜之大吉,免得在留下些赖皮的印象。
见王动想走,这灵雀仙子又抢着说道:“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引了那老牛吃了这芳草园中的仙草,怎个赔偿,我姐姐细心照料,可不是给你那老牛吃的!”
听言,王动心说不好,方才只顾追打这灵雀,忘记了师傅的青牛,得赶快回去看看,希望不要趁机溜了就好,对于这不依不饶的灵雀,倒也只能耍些赖皮了。
王动道:“想我这板角青牛自也不是凡品,乃太上老君的坐骑,怎得配不上你些仙草,切莫多言,你引我到此,失了青牛,老君怪罪你替我担着?”
话毕,王动转身便走,也不在顾那灵雀仙子在背后叽喳,寻路回了那放牛之所,但却也不见了那板角青牛,心中难免有些懊悔。但又一想,都说这有灵性的仙兽实路,说不定此刻已回了那兜率宫里,就算是真的走失,谁也不知是自己领了那青牛走,回头有人问起便说不知便是,师傅要怪罪也要算在那金银二童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