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怕豆芽会冻烂,析秋走时垫了茅草和麻布裹着,出来一走,北风吹得脸疼,问着黑脸的亓三郎。
“壮士内功深厚么?”
斜瞟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收到他眼神的析秋耸肩:“那就是还行罗?”
自顾自的又来一句:“壮士最好不时的给豆芽预预热,免得冻烂了就不值钱了!当然,别预过头了,若是熟了,没有调料亦不好吃!”
这个女人!亓三郎脸有着点点皲裂,一脸的黑云罩着,却又不得不听了她的话,不时的用内功给豆芽菜趋着寒。
行走了小半时辰不到,来到那双河镇,析秋直接去往上回拿绣活的铺子。
还是那么小间,不同那日的是,今日是集市,店中已有不少来交绣活的妇人姑娘,店面不大,却生意极好。
抬步跟着别扭的亓三郎走了进去,见那日见到的妇人,正一脸带笑的记着账册,身边站了个着青衣服饰,十五六岁的女子,正在检查着货品质量,不时点头对着那妇人说着什么!
析秋进来,排队等候的同时,又将妇人看了一遍,还是那个发髻,一支男士簪,不同的是换了身红梅纏枝直筒袄。
亓三郎一直别别扭扭的躲在角落,似很不习惯呆在这妇人堆里,几次脸黑的看着析秋想走了出去。
析秋看得一耸肩,却暗自摇了摇头,用眼神指了个角落,意思让他呆那去。
排队等侯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到了析秋,先是笑着道了声:“老板娘!”
那白净倾城的老板娘,将那潋滟凤眼看来时,愣了一下,随即立马笑开:“原来是丫头啊,炕屏绣完了?”
倒是好记忆,见她有着几分讶异,析秋点头,将那包袱放在柜台:“怕是有点脏,因着没花样,俺用炭笔勾勒的。”
“无防!”她温婉笑道,着手帮着她将包袱打开,那边的青衣女子见状,倒是伸手请了侯着的另一人上前来。
析秋将那包袱打开,刚将那棉绣布展开不到三分之一,便见她眼眯了一下。
随后不动声色将她的手按住,笑道:“等会可好?”
析秋愣怔的同时,她转头对那青衣女子交待道:“青衣,送这位姑娘去后堂一坐!”
名唤青衣的女子看了看她,颔首,声音清冷:“跟我来吧!”
有些明白过味的析秋,回头看了一眼亓三郎,却见他不知何时既是出现在了自已身后。
示意一下,终是跟着那名青衣女子向着后堂行去。
三刻钟后。
妇人进到绣铺的后堂,见析秋跟着另一冷面男子坐在下首品着茶,姿势很是端正,不动声色的又扫了一眼析秋的手。
这才对着两人和煦笑开:“茶水可是对口?可要另换?”
“老板娘过谦了,此茶甚好,倒是无须再换。”
妇人坐上了上首,青衣端来茶盏。
轻呡一口,只听她道:“最近明月绣铺有出一种新的花样绣品,倒是小小的火了一把。”
析秋眼珠转动一下,想起这明月绣楼,可不就是上回强买她花样的绣铺嘛。
当时就想着,就算她抢了,自已也留了心眼子,没有调配颜色在上面,她可得自行调配,而且整双面,她也不一定能绣得出。
如此想着,自已才敢卖给她的。
“若是老板娘想要,俺到是能绣出双面来,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亮色配比,倒是更能上一个档次。”
妇人拿着丝绢擦了下嘴:“小妇人随夫家姓佘,姑娘以后可叫我佘掌柜,若是显亲近的话,倒是可叫一声佘姨!”
析秋倒是初次见面不敢拿了大,笑着起身福了个身:“佘掌柜!”
她潋滟凤眼倒是有着几分满意,对她点头:“还未请教姑娘?”
“小女子姓佟,名析秋!”
“倒是好名字!”妇人也不跟她打弯,直接开门见山:“佟姑娘倒是一手好活,这般细致精巧的手工,小妇人只想问句,可是你亲手所绣?”
析秋点头:“是!”有亓三郎在,她倒是不拒当面承认,直接给出了肯定答案。
佘氏明了,倒也不追问,挥手让她将绣品拿出来。
析秋递给前来拿的青衣。
见她拆了包袱,徐徐展开,佘氏用手轻摸了摸。
看了好一会,这才让青衣收了起来,笑得温雅:“虽有小脏,倒是难得好品!二两银子,佟姑娘看如何?”
二两?析秋算了算这个世界的物价,倒也还算满意:“倒是承蒙佘掌柜照拂了!”
挥手让人将那绣品收了起来。佘氏问着析秋:“姑娘能否能够在小年之时绣出一屏?”
析秋愣了一下,屏风么?
起身,低了半首:“那得看是多大的屏!”
佘氏着青衣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她:“倒是跟普通屏风并无大差,这是尺寸。”
析秋看着上面用尺标明的长度宽度,也就是个一米多高,四五十厘米宽的样子。
颔首:“倒是可以的!”
佘氏含笑:“因着这件东西我是用来当寿礼送的,是以所用布料和金丝线,都由我来出。”
说罢,对青衣使了一个眼色。
不一会,青衣端着一托盘出来,佘氏指着上面两锭五两重的银两:“这些是定金!事成后,另额外再付姑娘二十两,你看可行?”
析秋点头,对于她来说这出点子手功,没有任何投资,一个来月就有三十两,倒也划算。
如今她是什么都缺,自然是银钱多多最好。
为表谢意,析秋准备让亓三郎将那篮子豆芽菜拿出来,想着直接当人情送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