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她也不过离开一刻钟之久,当时并未发现他们有任何异状,怎么一眨眼功夫便见南宫诺抱着安琪回厢房?昭雪着实不解。
“我没事!”
表面上看,安琪并无什么异状,但是仔细一看,安琪的眼睛竟好似蒙了一层灰,虽能辨识得出她发声之位,却似无焦距。难道是失明了不成?
“适才你们不是在后花园散步?我离开前并未发现你们有什么异状,怎么顷刻间,安琪便会如此?”昭雪虽满腹疑问却也不忘让下人去请医员过来。
南宫诺叹息一声,“担心之事,终还是发生了!”
看着南宫诺,昭雪瞪大眼睛,“你的意思莫非是,安琪如今会突然如此,乃是因为圣心花反噬之故?”
“如我没料想错误的话,应是如此!否则断不会有此意外发生!”南宫诺的声音似乎注入痛苦般让安琪听了生生的心疼。
“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安琪伸手拉住南宫诺的手,似乎无事人般浅笑着。
看着安琪挂在脸上的笑,昭雪与南宫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医员把脉的手一收回,正在翻看安琪的眼睑,昭雪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医员的手,“怎么样?可有发现哪处不对?”
“公主恕罪,恕老夫医术不精,竟无法探得安琪姑娘如今病处在哪,因何失明!还请公主治罪!”
昭雪抚着头,纤手一扬,“罢了,你们下去吧!即刻起,吩咐医学院的所有人翻阅所有典籍寻寻法子,有事我再唤你们!”
“是!”
医员领命退出去,昭雪看向一脸心疼目光不曾离开过安琪的南宫诺,“南宫公子,这反噬之效,难道没有法子可解?”
“反噬之效并未听闻有什么方法可解,但从言传看来,乃是因为用花人本身原因反噬到养花人身上,或许寻得用花人方能有一线生机!”
这也仅是南宫诺的推测,如今他也不过是想看看瑜迩是何状态,也许从她身上能探得一些未知事项,那解除反噬之效便是顷刻间之事。
“寻瑜迩之事,你且交给我!你好好照顾安琪!”
这圣心花后遗症如此可怕远超过昭雪想象,如今是双目失明,接下去呢?昭雪实在不敢想象,昭雪即刻入宫。
“丫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小梁太后虽很讶异昭雪此刻会出现在宫中,却仍是欣喜不已。
“怎不见玉燕和瑜迩?”素来服侍左右的二人此刻竟不在,取而代之的竟是两个面生的婢女,昭雪不由得生疑。
小梁太后兀自叹息一声,“丫头,你几日不曾进宫,有所不知!这两个丫头失踪了!”
“失踪?”昭雪的语气不禁高了几度。
“嗯,那日让玉燕去了府邸,宫人们明明见到她回来了,第二日却未见她的踪影,就连瑜迩也一并失踪了!翻遍宫中上下,甚至派了隐士出去找寻仍未寻得!”一提及二人,小梁太后就头疼。
“宫中上下那么多人,就没人见到她们去往何处?”
小梁太后点点头,“可怕的是宫中上下并无人见到她们往哪去,就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无人见到过她们!”
“如今连这宫中也不太平了,皇姑姑,你可千万要小心,加强防范!”
难道是精通上天下地之术,不然怎会在这戒备森严的宫中似一缕青烟般消失无踪?再不然便是内神通外鬼,否则这事任谁都想象不出。
“那是自然!”小梁太后看着昭雪,“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来便问及她们两个丫头,说吧,所为何事?”
昭雪据实以告,“不瞒皇姑姑,瑜迩的毒乃是安琪以血养成之解药所解,如今安琪被反噬失明,故昭雪便想来寻瑜迩,看是否能有解决之法!”
小梁太后眸光闪烁了一下,“竟有此事?!”
还想着瑜迩的毒如何解得如此迅速,原是走了捷径。以血养成解药尚可理解,只是这反噬失明是何意?
“是!”昭雪一提及此事便有些忿忿然,“解药养成后还须用药人的血需与养花人能相融合,性子也需相近,否则会被反噬,直接殒命。用药人暴戾之气过盛,会存命,但是反噬之效会直接反弹到养花人身上,轻则受伤,重则致残。本不轻信这传言,但如今安琪一刻钟内失明,由不得昭雪不信,否则昭雪也不会如此匆忙进宫寻人!”
“安琪这丫头吉人天相,自会没事的!”小梁太后拍拍昭雪的手,“你且让太医随你回去瞧瞧,哀家再让人继续找,有消息即刻通知你!”
“嗯!昭雪替安琪谢谢皇姑姑!”既然寻的人不在宫中,再多逗留也只会让自己更心急如焚,还是皇姑姑想得周全,昭雪一脸感激的看着小梁太后。
小梁太后伸手抚着昭雪的脸,“哀家知你心忧安琪安危,但如今如若你不照顾好自己,倒下了,谁来帮安琪?你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哀家担心知道吗?”
“昭雪知道!昭雪告退,他日再来向皇姑姑请安!”
“去吧!”昭雪走后,小梁太后兀自沉思,这两个丫头如今到底身在何处……
昭雪从宫内请来的太医,与府内的医员一样都束手无策,不论怎么检查皆言眼睛无损。昭雪的心愈发沉重,如果寻不到瑜迩是不是安琪的眼疾便无法痊愈?
安琪倒是一脸淡然,虽然和预想的结果不同,却也不曾后悔,毕竟是她决定要做的事情,如今也不过是结果出乎意料罢了。昭雪怀疑是瑜迩挟持了玉燕,虽无确切证据,但二人素来交往不深,如今却同日失踪确实引人怀疑。如玉燕失踪真的是因为受瑜迩挟持,那她如何能心安?
李乾顺心系安琪安危,风尘仆仆的赶来。
“情况如何了?”安琪在“看”他,却毫无焦距,让李乾顺的心不由得一疼。
“尚查不出病因!”昭雪自是将李乾顺的心疼看在眼里,但此刻非是心疼便能解决目前的困境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乾顺虽有耳闻些许,却也心知此事必不单纯。
“事情乃是为救瑜迩引发的意外,如今瑜迩毒虽解了,但玉燕却掳走,虽无直接证据证明是瑜迩掳走了玉燕,但她的嫌疑却是最大!”
听闻此事还波及到玉燕,李乾顺大为光火,即刻要求锦衣卫和一千隐士不论天涯海角都要将瑜迩逮捕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转眸看向安琪紧握住的南宫诺的手,再对上南宫诺坦然无惧的眼,“此事皆因你而起,你有何话可说?”
“在下无话可说!”南宫诺自是看见李乾顺眼底的愤怒,却仍是无所惧,紧握的双手也不曾放开。
“你乃是此事罪魁祸首,不砍你脑袋难解众人心头之恨!”昭雪与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不曾想事情尚未水落石出,李乾顺竟就动了杀机。但也没人在盛怒的李乾顺面前吭一声,只安静的观望着。
却见安琪起身护在南宫诺身前,“想动他,先砍了我!”
李乾顺生气与她争执,“朕是一国之君,朕说砍便砍!”
“想动他,就先砍了我!”一字一句的吐出,安琪的面色无异,却让人察觉她依然动怒。
见她如此维护眼前这个小子,李乾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轮不到你来教我,今日我定要砍了他的脑袋!”
“想动他,就先砍了我!”
安琪仍是重复着同样的话,李乾顺眼红的看向南宫诺,“你一个七尺男儿,躲在女子后面算什么?是男人,便出来面对……”
盛怒之下,安琪甩了李乾顺一巴掌,啪的一声响,万物俱寂,不只下人们就连昭雪都惊吓得瑟瑟发抖跪了一地,伴君如伴虎,安琪竟然敢公然甩皇上一巴掌,任谁都没想到。
“后人称你乃是明君、贤君,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他乃是你的子民,你不爱护便也罢了,如今竟不分青红皂白打杀你的子民,试问你是如何对待你的子民?你配得起明君、贤君之称吗?”
安琪面色淡然的“看”着李乾顺,一众人惶恐的看着吐出这些话的安琪,再看看眼睛一瞬不眨盯着安琪看得李乾顺,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以为会被波及砍了脑袋,不曾想,这一巴掌竟适时的让李乾顺安静下来。
“依你的意思该当如何?”
“国家大事乃是你的事,爱不爱护子民亦是你的事,要当明君、圣君抑或是庸君也是你的事,我一介女流能说什么?只是,他是我的人,谁都不准动他。就算是你也不例外!”
安琪似初生牛犊般竟对着李乾顺以你相称,再看他似无所谓般不由得又联想到,李乾顺对她必是用情极深,否则何以能容忍至此?
“朕明白你的意思!”
如今该是先想办法让安琪复原,而不是砍杀人,如若不是安琪,怕是他早成随意乱砍人的昏君了。虽在众人面前丢了些颜面,却也总比被当成杀人不眨眼的昏君好,果然,有在安琪在身边乃是大幸事一件。
安琪转身下了逐客令,“没事的话,你们都走吧,我累了!”
“好,你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一群人便在李乾顺的示意下即刻退出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