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说话不过脑子,张口便道:“食物,一定是食物有问题……”
“啪”的一声,她话还没说完,梁大人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厉声呵斥:“说什么胡话呢,大家都吃了,为什么独独你们三个有事?皇上给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他一耳光把绿衣女子给抽清醒了,刚刚因为脸上实在是太过难受,将猜测之意全给抖搂了出来,分明没有顾忌场合,也没想到说宫中食物有问题实际上是在质疑圣意。
她是有天大的胆子敢去质疑圣意,皇上一怒不把她砍了才怪。
绿衣女子被吓到,低着头,几乎都要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皇上,更是吓得一句话都敢再说,脸上虽然仍旧痛痒,可这会儿她小命都难保了,哪里还有工夫去理会自己的脸啊。
梁大人忙道:“皇上,天悦说话无心,皇上若要怪罪,怪罪微臣,微臣愿替天悦承担下所有罪责。”
皇上很是不耐:“责罚什么,如今为何如此缘由都还没有调查清楚,朕为何要责罚于你,一切等太医来了再说吧。”
无人敢再说话,宴会上的氛围顿时陷入了僵持和沉寂。
“哈哈,咯咯,哈哈……”
包茜茗不知道为何,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宴会场地中央大笑,身子还来回摇晃,脸上的笑容十分瘆人,在这本就沉寂的大庭广众之下,甚是扎眼。
包亦尘吓坏了,对梅欢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把小姐给拉回来。”叮嘱着,他人已经最先出去给皇上赔不是了。
“皇上恕罪,茜茗年纪尚小,不懂事,玩乐也不分场合,待臣回府之后一定好好管教!”
包茜茗却显然没有想要收敛的意思,反而还躲过梅欢的拉扯,绕到包亦尘的身前,指着他道:“父亲,您怎么在这儿啊,给我跪下干嘛啊,父亲跪女儿,这是什么道理,太逗了,哈哈……”
包亦尘狠狠地瞪了包茜茗一眼,低吼道:“还不赶紧跪下,这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包茜茗立刻就给包亦尘跪下了,父女俩相对而跪,包茜茗一脸惧怕而又傻笑地盯着包亦尘,随即十分委屈道:“父亲,您给女儿跪,女儿给你跪,咱们两不相欠了。”
说完弹跳着又起来了,包亦尘那个气啊,使劲儿地对梅欢使眼色。
梅欢也急啊,可她抓不住包茜茗,一来是不敢用力,再怎么样,包茜茗也是小姐,自己是丫鬟,真要是不小心伤害到了小姐,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故此,每次梅欢欲要抓住包茜茗的时候,都被包茜茗如一条鱼一般的给滑走了。
皇上的脸色更加阴沉,众人更是被包茜茗的举动给惊呆了,就连贤贵妃都露出了不可置信以及嫌恶之色。
包茜茗一直都是包家的希望,贤贵妃也视她为自己的重要武器,用来对付太子和皇上等人的利刃,如今这般丢脸,她这个做姑姑的都觉得过分。
包茜茗却是丝毫不觉,反而晃悠悠走到赵欣然和王天悦,以及粉衣女子面前,指着她们的脸狂笑,整个人都疯癫了一般。
“丑八怪,三个丑八怪!哇啊哈哈……”
堂堂一个大家闺秀,仰天大笑,完全不注重个人形象举止是否符合礼仪,是否端庄,让包亦尘目瞪口呆,恨不得立刻上前拉住包茜茗,可他跪在地上,皇上不说话,他又不能够起身,只能干看着梅欢抓不住包茜茗着急。
皇上忍无可忍,大手一挥:“包亦尘,快将贵千金给拉下去,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
皇上将包亦尘的全名都给叫出来了,可见他是有多愤怒,蹦出的每个字都好像是从牙缝儿中挤出来的一样。
包亦尘愤怒和悔恨齐聚心头,忙起身蛮横地将包茜茗给拉了下去,低声呵斥:“不要无理取闹了,这是什么场合,由得你这般无法无天,若是你再不安生的话,我罚你禁足三个月。”
包茜茗被包亦尘紧紧攥着胳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更是让众人大跌眼镜。
号称是京城中最为有教养,甚至暗中传言说是未来太子妃,将来的皇后人选的包茜茗,这突然是怎么了,仅仅一个宴会,便让她的形象一落千丈,成为众人都苛责和议论的对象,比起之前对她的称赞和羡慕,如今剩下的,只怕唯有讽刺和嘲讽了吧。
曾经讨好巴结过包茜茗的千金们,看到这样的景象,都暗暗后悔曾经的所为,早知道包茜茗会有如今跌份儿的举动,打死都不会和她有任何交集的。
看皇上如此气愤、嫌弃的模样,谁还能够笃定包家一如往常那般在朝中地位稳固被重用呢?不被降罪责罚就不错了。
遇到这种潜在危险的事件,人人心中都在想的是,该如何才能够撇清和包茜茗之间的关系,谨防在降罪的时候不会被波及。
凤舞敏一直一来都十分淡定,无论面对赵欣然等人脸部的痛痒难耐,还是在见识到包茜茗疯癫的模样,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和意外,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
玄凌睿压低声音对凤舞敏问道:“这些难不成都是你搞的鬼?”
和凤舞敏相处的这些时日,玄凌睿多少知道凤舞敏的本事,对她善用毒更是毫不意外,看这几个女子异于寻常的症状,再联想之前若青所言,以及凤舞敏的“报复”言辞,他几乎认定了对她们下手之人就是凤舞敏。
凤舞敏对他会意一笑:“你觉得呢?”不是回答,却胜似回答。
“我觉得你做的非常好。”玄凌睿毫不保留的夸赞。
那边包茜茗无所顾忌地大哭,这边赵欣然,王天悦和粉衣女子奇痒难耐,无处下手,场面一片混乱,皇上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
太医好不容易前来,分别给赵欣然三人诊治,却只说是因为对花粉的过敏,被赵欣然当下就给反驳了:“怎么可能,我向来都不对任何花过敏的,王小姐和林小姐也是,怎么偏偏这次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