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就不一样了,凤舞敏不知道有多么害怕皇上开口,唯恐他因为玄凌睿的话,对自己进行一番考验和探究。
“太子妃,凌睿身上的病症,是你用写出的方子来治疗的吗?”
果不其然,皇上还是开口问了,凤舞敏觉得玄凌睿握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望向自己的眼神之中带着鼓励,好似耳边又想起之前他对自己说出的话,“别担心,一切有我在”,霎那间,浑身充满了力气,也踏实了许多,至少之前的那种忐忑不安和害怕消散了许多,随即对着皇上点点头:“回父皇的话,确实是儿媳所为。”
要说这凤舞敏的演技也不差,说谎话都不带眨眼的,而且还显得底气十足,没有半分心虚的成分,至少在外人看来,她很是有底气,对于皇上所讲这件事情,回答的理所当然而又理直气壮,让人生不出半丝怀疑和质问。
“凌睿说你从小学医,还拜了一位高人为师,朕倒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凤大将军府中,还有一位隐藏的高人呀!”看似褒奖的话,清洌的声音却不带一丝情绪。
凤舞敏听了皇上这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怎么听着皇上这口气,并非是在夸赞自己,也并非是在夸赞凤乔燃,反而略有些讥讽和不悦,怎么个情况?皇上翻脸也不至于翻这么快吧。
随即,凤舞敏便听得皇上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满都是讽刺之意:“哼,凤大将军还真是有心呀,当初太子殿下已经病重这么多天,太医院的太医们轮番上前救治,都没有办法可施,朕急得团团转,却没想到凤大将军身为朕最为得力的臣子,家中有这等高人,却不禀明朕,为凌睿的病症出一份力,难不成是朕不得臣子之心,所以凤大将军才会眼睁睁的看着凌睿这般痛苦,甚至即将殒命,也绝不出手让你为太子殿下诊治一二?”
坏了坏了,凤舞敏终于知道哪儿不对劲儿了,原来皇上在怪罪凤乔燃,家中有自己这样一个学医有所成的大夫存在,却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一日日病重,而不出手相救,玄凌睿的话,无意中给凤乔燃惹了大祸。
凤舞敏虽然巴不得凤乔燃早日被降罪,早日受到责罚,可是在外人眼里,她终究是凤乔燃的女儿,如果这个时候不开口为凤乔燃求情的话,岂不是太过薄情?皇上和太后又会如何看待她?
刚刚才建立的好感,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一个“不孝顺”的名声,便安插在凤舞敏的头上,她可不想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感尽数散去。
所以,皇上的话音一落,反应过来的凤舞敏便急忙起身,“扑通”一声给皇上跪下,一脸惶恐和慌张之色,开口解释:“父皇恕罪,父亲并非是对父皇不忠,只是因为在父亲眼里,儿媳的医术甚为不齿,甚至不及坊间坐诊的大夫,更枉谈与太医院的太医们相提并论,所以,即便是在府中,父亲也从来不允许我为任何人诊治,是因为父亲不相信儿媳的医术,唯恐因为儿媳耽搁了他人的身体或者性命,因此在殿下身体病重这件事情上,父亲更加不敢让儿媳出手。”
凤舞敏现如今这个焦急而又慌张的样子,任谁看在眼里,都认定她对凤乔燃的情谊深,是个孝顺的女儿,否则的话,听到皇上对凤乔燃的暗中埋怨,凤舞敏才不会出声为父亲求情。
玄凌睿这个时候也不闲着,晃晃悠悠努力站起身,很是艰难的想要跪下,一旁的若青见状,忙上前去搀扶。
皇上脸色紧绷,在看到雪玄凌睿开始动作的时候,有瞬间心软:“凌睿,你不要动了,既然身体不好,就要好生养着,免得病情加重,况且,太子妃也说了,她自己的医术有限,连凤将军对她都不是很信任,朕又怎么能够这般不负责任的将你的安危,和身体的康复,全权交付在这个女子的手里?”
皇上的话再明确不过,他对于凤舞敏并不信任,凤舞敏知道,皇上这是把从凤乔燃那里所获得的怨气和不满,都发泄在自己身上,想要变相的解气。
虽然这样的行为对于皇上来说,多少有些冲动和幼稚,可是,凤舞敏倒也能够理解皇上此番举动背后是有多气愤,本来皇上对凤乔燃手中握有强大兵权就十分忌惮,加上林将军左右夹击,皇上更是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抵挡大臣们越发贪婪的分割权势,所以皇上在不断的疏远各大臣之间的距离,以及慢慢的收回权势的同时,也在敏感而又细心的观察,大臣对皇家的忠心。
所以,他在听到玄凌睿对凤舞敏医术的称赞和肯定之时,便越发认定,凤乔燃当初不让凤舞敏出手救太子殿下,是对皇上的不忠,可他又怎么知道,凤乔燃压根儿就不知道凤舞敏是会医术的,而且玄凌睿对皇上以及太后所讲的话,也都不过是欺骗。
凤舞敏跪在地上,看着皇上一脸的不悦,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偷眼望向玄凌睿,不由得暗暗埋怨:都是你,要不是你一味的对我吹捧,也不至于让皇上对凤乔燃这般埋怨和不满,搞得我左右为难,除了求饶,什么也不会,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玄凌睿心知凤舞敏在责怪自己,可是他也毫不含糊,即便皇上已经劝说,让他安稳地坐下,不让他过多参与此事,可是玄凌睿依旧在若青的搀扶之下,表现出一副十分卖力而又痛苦的样子,与凤舞敏肩并肩的跪在一处,同样的对皇上开口道:“父皇,这件事情不能怪敏儿,也不能怪凤大将军。”
皇上越发不痛快:“怎么,朕在为你说话,你却去为凤大将军求情,倘若太子妃能够早些给你治病,也不至于让你白白痛苦这么长时间,你难道不怨恨凤乔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