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之奇全族悄无声息的从虞国迁走,再也没有向虞公说过什么。????荀息欢欣鼓舞的回报晋献公,虞公已经收下了我们的礼物,同意借路给我们晋国讨伐虢国了。????晋献公闻言大受鼓舞,这看起来天衣无缝的两个国家,终于拆开了。可是奚齐与申生两位国储出征着实让他放心不下。
于是晋献公决定要亲自前往战场,讨伐虢国。????大夫里克此时进言晋献公道,“虢国是很容易打下来的,何必劳烦主公亲自前往呢?公子申生骁勇善战,若申生出战定能得胜!”?里克这话既出于公,也出于私,眼下晋国内部的危机已经让里克心忧,如果晋献公亲自前往,骊姬还不一定在国内怎么闹腾呢,申生的储君之位又岌岌可危,他急需一场大胜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晋献公虽然老糊涂了,但他也不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他还是问里克有何良策?????里克进言道,“虢国的都城在上阳,但是他的要害地方是下阳。只要下阳被攻破,虢国可一鼓而下。臣虽无能,但是愿意率军前往。”
晋献公犹豫了一会,他试探性的问道:“申生也随同前往吗?”
里克摇了摇头,“臣独自一人前往,如果这次不能取胜,臣甘愿接受处罚。荀息大人都能以身家性命做担保,那臣又有何不可呢?”????晋献公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里克的请求,但是他在命令里克为大将的同时,又命荀息为副将,率领兵车四百乘讨伐虢国。而且晋献公还在发兵之前投递国书给虞公,告诉他我们晋国发兵可要打虢公来了!???????虞公与虢公是两种极端,虞公贪财不好色,虢公相对而言是贪色不好财,虞公为了得到“归藏易”与“连山古易”不但愿意开放道路,还想着派兵支援给晋军当向导。???????????荀息一愣,暗笑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这虞国真是不值钱,一块白璧一匹宝马就足以让你们虞国发兵了?????但是里克不同意虞国派兵支援,因为人家也参战,战后多多少少会分点战利品,此次出征的目的,晋国是务必吞并虢国全境,自然是不允许外人来参和,其次万一虞军在战场上反水又当如何?????于是里克急忙阻止虞公说,“虞公何必如此呢!您要真有出兵的心,不如将下阳之关献给晋献公。????虞公一时不解,说道,“这下阳之关是虢国的啊,寡人如何献呢?”
但是荀息听明白了里克的用意,于是荀息笑道,“听说虢公和犬戎在桑田打得正热闹。您不如发兵助战,臣有铁叶车百城,精兵无数,愿意为您所用。”????虞公恍然大悟,原来晋国这是要假扮虞国士兵偷袭啊!????虞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又不用动用自己的兵力,只是出个名号罢了,于是表示同意。????虢公怎样都想不到,自己就这样被自己的表兄国给出卖了。????下阳之关守臣不是别人,正是舟之桥。舟之桥和犬戎苦战之中,忽然得到消息,说虞公带兵来助,舟之桥喜出望外,急忙打开城门迎进虞公的士兵。但那都是晋献公的士兵假扮的。
晋国士兵进入下阳之关,立刻向虢国士兵发难,战作一团。虢国士兵历经苦战,眼看援军变成了敌军,出其不意之中,下阳之关失守。里克率兵长驱直入。舟之桥丢掉了下阳之关,他当然知道下阳之关的重要性。舟之桥实在害怕没办法向虢国交待,居然就此投降了。
里克得到舟之桥做向导,如鱼得水,里克向上阳进军。
虢公得到舟之桥战败投敌的消息后,顿时火冒三丈,他欲准备调头回击晋军。
可是这犬戎发全族兵力与自己对抗,虢公如今哪儿还有分兵之力呢?
不分兵也不行,可是分兵对抗晋军,虢军力量薄弱只有灭亡的结果。此时他又想起了齐国,于是他派遣使臣急忙前往齐国求救。
然而虢公不知道的是,齐桓公根本不会援助虢国,齐桓公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要让晋国彻底分裂,因此虢国的牺牲是必然的。
虢公无奈胡乱和犬戎对敌一阵,命令撤退。
可惜下阳失守令军心大乱,犬戎趁机追杀虢国军队。到最后战争爱好者虢公突出重围,身边就剩下数十骑相随。
虢公此刻也觉得六神无主,到了这步田地,齐国不肯发兵援助,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虢公勉强退入上阳之关守御,但是这数十人对抗晋军?恐怕只能面临失败的命运。
晋军将上阳之关为了个水泄不通,而且每日挑战不休。从八月份直到十二月份,虢公的军队屡战屡败,城内一片恐慌。
里克命令舟之桥作书射入城中,命令虢公投降。
但是虢公认为自己的先祖是周天子的卿士,自己怎么能投降给一介诸侯呢?他寄希望于周王的命令来搭救他,只要周天子下天子诏让晋献公退兵或者命令齐桓公发兵救援。
于是虢公连夜携带家眷开城门逃跑,前往周天子的王畿洛邑。
里克知道虢公逃跑也不追赶,百姓香花宝烛箪食壶酒的迎接晋军入城。此时虢国百姓心里迷茫又恐惧。
里克命令军队不得骚扰百姓,只是留下军队驻守。并且将虢国国库宝藏一扫而空,其中十分之三和虢公宫内美女献给虞国,虞公乐不可支。但是那两本旷世奇书却被虢公一并
带走。
里克派人告知晋献公晋军大胜的消息,自己在城外整兵。里克还故意装病,将此消息传给虞公,虞公为此心有不已,每日派人送药与饮食到晋军军营,非常精心。
虞公每日为里克的病心忧不已,忽然有谍报说晋献公亲自领兵到此。虞公想着虢国倒了,现在他需要寻找新的靠山,况且自己收了晋献公那么多好处,正想前往晋国拜谢,如今晋献公亲自到此,正好见面。于是虞公前往迎接晋献公,两人见面非常亲切。
年迈的晋献公听闻虞公亲自接驾,甚为意外惊喜,于是晋献公约虞公前往箕山游猎。虞公觉得晋献公此刻刚吞并了虢国,心里难免有些不安与担忧,虞公还是能够感受到晋国的威胁。
为了消除这种威胁,就必须要让晋献公不敢亲视虞国,不能让晋献公嫌弃自己国力不甚雄厚,于是尽出城内坚车宝马,甲士兵众,希望能够在这次游猎中给自己挣点面子。
这一天,双方在深山纵情游猎,好不尽兴,正在高兴时,忽然听说城中起火了。
晋献公笑道,“这是哪儿的百姓不小心烧了自家的房子?不过必定没有大碍,不如我们再打一围,那才尽兴呢!”
大夫百里奚暗地里密奏虞公道,“城中已经发生了变故,主公还是马上回去的好!”
虞公于是坚决推辞了晋献公的邀请,赶回城内。
还没进城,半路上就看见百姓携老扶幼纷纷逃难。虞公急忙叫住几个百姓询问原因,只是起火为什么要逃难呢?百姓却说晋军已经占据了虞国了!
虞公大怒,命令全速前进!
他心里已经知道自己中计了,头嗡嗡响,但对晋献公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与幻想。
他唯唯诺诺试探性地问晋献公,“晋侯!晋国不是我们虞国的盟友吗?刚才还在和我们游猎,怎么这会偷着就把我们的国家占据了?
晋献公没有说话,只是让他快马加鞭先去城中看看情况再来说。
虞公将信将疑,带着不多的亲卫队赶到城下,只见一员大将威风凛凛站在城墙上,说道,“多谢您假道给我晋国,现在请您将国家也借给我们吧!”
虞公大怒之下便命令攻城,号令一出,兵马未动,却见城墙上乱箭如雨射下,虞公只能命令后退。还没退明白呢,忽听后队来报,后队被晋献公率军拖住厮杀不止。
在这水火交困之时,虞公感叹道,“这都要怪寡人没听宫之奇的建议啊!”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眼下虞公才明白,自己真的中了晋国的诡计。虞公询问百里奚道,“你当时为什么没告诉我真相呢?”
百里奚回答道,“主公不能听宫之奇的劝阻,难道能听百里奚的吗?臣之所以不进谏,是为了能够在今天在您身边辅佐啊!”
虞公被荀息和晋献公设计的到了城门口进不去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城墙上箭如雨下,这心里后悔!????可是百里奚的话让虞公冷静了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今国家易主,虞公也无话可说。???????虞公正在后悔不迭,后面一骑赶到面前,仔细一看,熟人,曾经的虞国将领后又成为虢国将军,是如今的晋国将领舟之桥。????虞公见了舟之桥面有愧色。????????舟之桥面对曾经效忠的国君,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地对虞公说道,“君上!别来无恙。”
虞公藐视舟之桥,没有多说一句话。
舟之桥劝说道:“虞公并非晋灭虢,而是虞国自己抛弃了虢国,您已经犯了过失。如今之计,与其奔他国相比,您不如投降晋国。晋献公宽宏大量,一定不会加害您,这点您不必怀疑。”
虞公听后脸都要气歪了,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但舟之桥说的也对,现在虞公已经没的选了,但是晋献公不会给他犹豫的机会,随后到来的晋献公立刻召见了虞公。
晋献公用不甚光明的手段利用了虞公,并且夺取了虞公的国家,本应该有所愧疚。可是晋献公就那么阳光灿烂的笑着对虞公说道,“寡人这次来,是为了收取我的宝马和玉璧啊!”????虞公听了这话后,肠子都悔青了,心里酸溜溜的,滋味儿实在不好受。不是因为贪图这便宜,自己何至于昏头转向至此啊?????晋献公命令后车将虞公拉到军营,百里奚默默的跟随在后。里克是个慧眼识珠的人,他知道百里奚是个大才因此想招安于他,可是百里奚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说道,“我食君之禄久矣,现在是为了报答他啊!”???里克对百里奚很是敬佩,却又被感叹惋惜,于是将百里奚关入大牢里去。??晋献公进入城中安抚民众,迎面荀息走来,一手牵着宝马,一手捧着白璧,朗声说道,“臣的计策已经成功,请您同意让宝马回到马厩,白璧回到库府。”????荀息不愧是晋献公的龙臣,实在是足智多谋,一条计策成功让晋献公将虞国和虢国同时收入囊中。但是这样欺骗成功的计策,在虞国百姓眼前上演,貌似并不能激起百姓欢欣的心情。??????晋献公重新得到了自己的无价之宝,当然开心之极。但是开心之余,他想杀掉虞公。荀息笑道,“虞公不过是个愚者罢了,他现在还能怎么样呢?”????晋献公一想也对,但凡有点明白的人都不会中计,这计策其实几乎是明摆着的。于是晋献公另外选了一匹宝马和一块白璧送给虞公,说是不能忘记虞公假道的功劳呢!???这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三姓家奴舟之桥又得到了晋献公的赏识,在晋国获得重用,被任命为大夫。舟之桥也向晋献公推荐百里奚,他们毕竟同朝为官多年,他知道百里奚是虞国有名的贤臣。晋献公于是就让舟之桥去说服百里奚,可是百里奚看也不看舟之桥就说道,“我只要能够服侍虞公直到这辈子的尽头就心满意足了。”??舟之桥大笑,“百里奚,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是这事与愿违,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齐国取消了对虞虢两国的庇护,从那一刻开始虞虢两国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奋勇反抗,二是并入晋国。”
“虢公与虞公选择了反抗,这就是反抗的代价,但是这个代价不应该沦落的咱们这些身为臣子的身上,百里奚你就随我一同入晋吧!”
百里奚长叹道:“舟之桥你说的很对,事与愿违,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舟之桥一脸兴奋,“这么说,你肯答应入晋为官了?”
百里奚冷哼一声,“虽不能自由的生,但可以自由的死!”
就这一句话,就将舟之桥说的哑口无言。
舟之桥脸色深沉,“那你就去死吧!”说完离开了牢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