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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齐国二守(1 / 1)

告知母亲后,已经是日垂西山,此时,小白眼前是一辆富丽豪华的马车,国懿仲拉着小白上了自家马车,径直向国氏一族的府院驶去。

国氏一族乃是齐国第二大贵族,地位仅次高氏一族,两家在齐国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就如同周公与召公在周王室的地位,史称齐国二守。

春秋时代周天子封姜姓国氏、高氏于齐国,辅吕氏(齐侯)守齐国,其族世代为齐国上卿,轮流执政,其任命由周天子直接授予,凡齐之政务,皆由二卿与吕氏共裁决,史称高子、国子。

前不久国懿仲的父亲病逝,上卿之位由高氏族长高傒当任,而国懿仲的父亲也算是老一辈的政治家了,再预感到临近去世时,将儿子国懿仲安排做城父一职,但如今国懿仲却丢了这份职务,其实这让国懿仲心里十分愧疚。

国氏一族并不像齐国其他贵族一样将府院安置在国都王城之中,而是建在郊外远离王城闹市。

此时已是城门紧闭的宵禁时间,街上已经见不到,也听不到马车和行人了,巍巍大门已经关闭,但守城将士们,见是国氏一族的马车,便又将城门半开放行,等他们出去后方才又静静地关上。出城车行一个时辰,到了一所花木拥簇中的小小别院,院中明亮柔和,两个粉衫秀髻的俏丽侍女迎候在门外。

“来人!今日家中有贵客到访,将府上珍藏的好酒好菜呈上来,另外,快为齐国三公子更衣沐浴。”

“是!”

整个过程中小白一直呆呆地,在一旁看着国懿仲,听从国懿仲的一切安排,直到换了身衣服,上桌入席也没说一句话,肢体动作也不多,几乎一动不动的,偶尔只是喝了几口下人们送来的茶水。

国懿仲沐浴好后入席就坐,他环视四周,不悦道:“怎么如此昏暗,再多点亮几盏灯来,另外去叫些娼妓舞歌助兴!”(娼妓古代的表演艺术家倡伎泛指中国古代表演歌舞杂戏的艺人。又称:倡人,倡优,倡女,倡家,倡俳,倡排,倡妇。精通乐舞技能的演员就称伎,倡,通唱,擅长歌唱的演员为倡。倡伎主要是献艺,一般情况下是艺妓,卖艺不卖身的。)

国懿仲一通安排后,对小白说道:“公子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吗?我叫下人去弄,今天咱们这三个幼时好友,要好好痛醉一番!”

“三个好友?”小白不解,“难道还有其他人?”

国懿仲笑了笑,“估计那家伙也快到了!”

此时府上管家前来通报,“主子爷!上卿高傒大人到了!”

“哦!快快有请。”

只见来人三十来岁的样子,国字脸,脸上略显沧桑,让人觉得他十分干练,唇上蓄胡,发浓须密,一身黑衣华服,体型匀称,充满老贵族的高贵气度。唯有一对不时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透露出心内冷酷的本质。

高傒一进内屋,便质问起国懿仲来:“国懿仲你搞什么名堂,你不是这么粗心大意的人,怎么会让人在戒备森严的宫中,让人家抢走鲁国国礼,更奇怪的是你居然毫不知情……不对!你肯定知道什么只是不能说说而已,我来就是………”

国懿仲轻咳一声,打断了高傒,“高兄,你看谁来了!”

高傒定眼一看,见小白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高傒赶忙上前行礼道:“不知公子大驾光临,方才失礼了,请恕在下不知。”

小白起身回礼,“高先生,乃是我齐国上卿,应当在下先行礼。”

“我说!你们两位差不多得了啊,这又不是朝堂之上,干嘛如此大礼,来!为今日我们三兄弟聚首,来!咱们先干一杯。”

三人举起角杯,一饮而尽。

此时,琴台已在旁屋设好,下人在鼎中,放置香料,渐渐鼎香氤氲,室内也多掌了几盏灯,更加明亮。

娼妓撩衣坐下,十指轻挑,在琴弦上流水般一抹,一缕琴音袅袅飘出,萦绕梁间,高傒已经在这琴声之中徘徊陶醉。

小白就图个新鲜,因而也听的十分入神。

而国懿仲借这琴声已经狂饮数杯,显然心中对于罢免之事,耿耿于怀。

忽然,曲调哀婉自然,似是平平淡淡的娓娓叙谈,又似是潺潺流逝的不羁小溪,虽然清缓无奇,却又令人平生一股落花流水的茫然,酸楚幽痛几难抑制,不知不觉心头便如堤溃洪泄一般,只想着痛快一恸。

听着听着,国懿仲眼角处似有泪痕,眼睛通红。

高傒见状,拍了拍手,“娼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娼妓起身作揖,便退下了。

高傒举起酒杯,饮尽杯中美酒,随将其倒满,“啊!真是好酒,来!公子我敬你一杯!”

“好!”小白举起酒杯,二人一饮而尽。

高傒见国懿仲任然低着头无动于衷,恍惚间似有啼哭声,,于是故意猛的将角杯往桌子上一磕,“哼!明是男儿身,故作女儿态,真大丈夫乎?”

国懿仲这才意识,连忙将眼角的眼泪擦去,“小白!高傒!不好意思刚才失态了,只是情到深处,不得已……唉!忍不住了。”

“看来你委屈不小啊!说说吧,憋在心里的不好受吧。”高傒说道。

“那高傒你万不可将此事说出去,尤其不能让齐侯知晓,更不能与其他大臣议论,如果这事传播开来,那么就不会是罢官这么简单了,小白大概已经知道了我要说的是何事,而且他也不会说出去的,所以我比较放心。”

高傒点了点头。

“此次劫持马车的匪徒名叫彭生,乃是一名车右!最关键的是,他是世子诸儿手下门人。”说着国懿仲猛的往嘴里灌一口酒。

(车右,古人乘车尚左(以左方为尊),尊者在左,御者在中,另有一人在右陪乘。陪乘叫做骖乘,又叫车右。而兵车情况不同。(君王或主帅的指挥车)主帅居中自掌旗鼓,御者在左,车右都是有勇力之士,任务是执干戈以御敌,并负责战争中的力役之事(如地势险阻需下车助推等)。一般兵车则是御者居中,左边甲士一人持弓,右边甲士一人持矛。)

“哦!如此一来,这份委屈你还必须受得”高傒一边给国懿仲

倒酒。

“其实这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我是眼睁睁的看着彭生将马车劫走,而我正打算派人去追时,世子却暗中叫我不要去追查,我身为齐国城父,不能恪尽职守,这真是……此事,乃是我这一生最大耻辱!我给国氏一族丢脸了。”又是一杯酒下肚。

正当国懿仲打算倒酒时,小白一把将酒杯夺走,“我说兄弟,差不多得了,有些事情你改变不了的,兄弟你要这么想,你还有这么偌大的家业,没了城父一职务,你还是齐国富贵之人啊!你现在的首要之急是如何打理好家族事物要紧。”

国懿仲听闻小白这一番话后,心情渐渐开始平复,不经意间打了个嗝,他的双眸有些朦胧,出本能般地张开了嘴,没过多久便扯起呼噜来!

高傒轻声叫来管家,让他拿来一张厚厚的毛毯,慢慢地盖在国懿仲身上。

小白笑了笑,说:“今天这是喝多了。”

高傒说道:“是啊!国懿仲也是不容易,年纪轻轻就接手这么大的家业!我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有时应当帮衬帮衬!”

“高大人你说这鲁国国礼能要的回来吗?如果能追回来那么国懿仲是不是可以官复原职?”小白问道。

高傒冷笑着说道:“这东西还能追的回来吗?大公子诸儿已经是世子了,这今日的世子就是明日的国君,谁敢得罪!所以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况且我看齐侯的想法也是如此,小国子今天就当是吃了个亏吧!”

小白感叹道:“是啊!可惜我虽是公子,在朝中无半点势力,他被罢免,我是束手无策,也只能像这样,陪他喝喝酒,听他倾诉,还望大人能在朝中多多帮衬他。”

高傒摊了摊手,说:“公子此言差矣了!在齐侯的三位公子之中,我最欣赏公子您了,并不是因为我与公子是发小关系,而是因为公子的为人,待人谦和,对待朋友从不遮遮掩掩,总是坦诚相待。”

“你把我说的太好了!”小白被高傒称赞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天色已晚,二人拜别管家,准备离开了国府。

在国府门口,只见有两辆马车停在门外。一辆是高傒的,另外一辆却不知是何人?

高傒拱手道:“公子,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早朝,容在下先行一步!”

小白回礼,道:“高大人,保重!”

随后高傒上了自家马车扬长而去。

此时,从另外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子,小白见中年男子正是自己的老师鲍叔牙,连忙上前搀扶道:“老师您怎么来啦!让学生诚惶诚恐。”

中年男子笑了笑,“我要是不来接你呀!你晚上恐怕就要睡在大街上了,都这个时辰了,你还能回得去王宫吗?走吧,到老师府上去住一宿吧。”

“嘻嘻!”小白调皮的向鲍叔牙吐了吐舌头,笑眯眯的,“还是老师心细呀!我刚才还在担心,晚上住哪里嘞!”

“那还站在这里干嘛,上车吧!”鲍叔牙拉着小白的手。

小白跟随鲍叔牙上了马车,在回府的路上,鲍叔牙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问小白,“公子,国懿仲今天是请你和高傒两个人喝酒了?”

“是啊!”小白点了点头,对鲍叔牙说道:“老师!国懿仲他对齐侯罢免他城父一职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呢。”

鲍叔牙冷笑道:“哼!高氏国氏这两家族在齐国影响力甚大,齐侯早就想旁敲侧击一下这两大家族了,今日正好借此机会,只能说国懿仲今日不太走运,另外他还是太年轻了点,远比不上他的父辈们,不过也算是少年得志了,没准吃点亏还是好事呢。”

“哦!”

鲍叔牙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眼小白,“公子,有什么心事吗?”

小白面无表情,静静地说道:“呐!老师你觉得我有可能成为齐国国君吗?”

“公子!你……有自己的想法了?”鲍叔牙有些小意外。

“嗯!”小白微微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说道:“老师你觉着我有这机会吗?”

此刻小白的心情略微有些复杂,原本他只是想安稳的得过且过,但今日之事,也不知怎么的,让小白从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仿佛觉得自己有了某种可能。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鲍叔牙拍了拍小白的肩膀,“我们到了,有什么事,进府里在说吧。”

一进府院,鲍叔牙就领着小白往自己的书房里去,将房门关好,仔细检查了一遍后,与小白面对面的对坐。

社会就是人帮人,事情就是小到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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