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下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黑衣人,整个人一副巫毒国胡服打扮,阔脸高颧骨宽鼻翼,胡须浓密,长耳垂单边佩戴着耳环。不仅仅是尉迟恭钦,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王爷!安南王与王妃来了!”
府里小厮来报,让这不适宜的沉默瞬间被打破,尉迟恭钦也从一阵恍惚之中回过神来,睨眼狠狠的扫过白平松,“白家当真是忠君爱国!大周朝的肱骨之臣啊!”
尉迟恭钦转身想往外头走,隋阳王以及陈妃一干王府下人一时间也开始无所适从起来,刚想跟上尉迟恭钦的脚步,却被尉迟恭钦厉声一吼,“赫连将军!都站在原地!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赫连士诚恭敬的作揖道,“末将领命!”
走到王府花园的时候,尉迟恭钦与迎面而来的尉迟肃和白婉芯打了个照面,三人一言不发的面面相觑了许久,尉迟恭钦这才鼻头冷冷一哼,“消息倒是快,这隋阳王府想来离你府邸太近了,是吧?”
隋阳王府与安南王府一个城南一个城东,风马牛不相及,尉迟恭钦这幅笑意浓浓的反讽,倒实在是意味深长。
“回陛下的话,今日儿臣与王爷来此并非偶然,前几日便与王爷提起要回娘家瞧瞧。今日王爷得空,想同儿臣一同来瞧瞧父亲,哪知竟是如此巧合,没曾想陛下也在此。”
“方才一进王府,也不知究竟何事,只见王府门大开,却院内空无一人,儿臣想来,仍旧一阵后怕”,白婉芯转身,接过松子手中的酒坛,“今日实属难得,王爷恰好带上了陈年佳酿,本想突然前来,给父亲一个惊喜,岳婿二人边饮边聊。如今陛下倒是给了好大的惊喜,今日这般良辰,可是比陈年佳酿愈加难得,若不共饮一樽,岂非枉负?”
尉迟恭钦略带打量的盯着白婉芯,似乎是想瞧出她话中究竟几分真意,随后便冷冷一句,“既然来了,那这出好戏,便一起看。”
看着尉迟恭钦转身离去,白婉芯侧身看了一眼尉迟肃,整个人都有些脱力的靠在他怀里,尉迟肃伸手将白婉芯的手用大掌包裹着,那纤弱的掌心尽是汗。
不管她方才在尉迟恭钦面前,何其不动声色从容不迫,无论多么心思细腻娓娓道来,她终究是个女子……
跟着尉迟恭钦回到了奉阁,白婉芯始终依着尉迟肃而立,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心安一点。
尉迟恭钦几步走到了那巫毒人的身侧,“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如何来此!作何而来!谁人指使!”
那巫毒人的骨头也似乎硬得很,不管尉迟恭钦如何问,那人总是一副不予置否的样子,“赫连将军!压入内宫大牢!此案由朕亲自审理!”
若非府里小厮搀扶着,隋阳王恐怕早已瘫软在地,他如何能相信,白子蹇私通巫毒国,意图谋逆?
尉迟恭钦几步走到隋阳王的跟前,笑的煞是嘲讽,“白家的确世代忠良,自太祖起便给了白家无上厚恩,异性王爵亘古未有,更是世袭罔替,除叛国大罪外皆可法外开恩。隋阳王,朕希望……白家并非恃宠而骄失了人臣的本分。此案朕必回查个一清二楚!今日隋阳王在正厅里的一番见解,朕希望爱卿不曾忘了!”
“严福全!回宫!”一声厉吼,尉迟恭钦袍角带风,在尉迟肃身侧擦身而过之时停下了脚步,一记灼热的目光似是警告,“朕不管你今日来此为的什么!但切莫忘了自个儿身份!”
“父亲!这……究竟……”
隋阳王整个人目光漂浮不定,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晌久之后才道,“快些回府吧,此案一日未结,就莫要回府。倘若我白家必定要遭此大难,那老臣希望,王爷能够护婉芯平安。”
尉迟肃回府的路上便不停的回想着方才的一幕幕,总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王爷,哥哥这次,恐怕是要遭罪了,不仅哥哥,恐怕阖府都要被牵连。方才父亲将妾身托付王爷,颇有破釜沉舟之势,但王爷,妾身深知王爷的处境,也不愿白家之事闹的王爷不得安宁。若是……若是案子审结,妾身想……妾身想……”
目光紧紧的盯着白婉芯,瞳孔之中尽是无奈,尉迟肃似乎也意识到,白婉芯的话必然是她不爱听的,但他仍旧问了,“想如何?”
“王爷休了妾身吧。”
尉迟肃的双手顷刻间僵直,双目难以置信的盯着白婉芯,搭在她肩膀的双手止不住的收紧,“白婉芯!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本王岂是那种怕事之人!本王曾说过什么,你难道忘了吗,地位爵位本王都可以不要,本王只要你!夫妻本是同甘共苦,你嫁入王府这么久,本王尚未让你体会到甘,你便要独自苦!本王如今虽是处境堪忧,自个儿尚在囹圄之中,但你如此聪慧的人,怎么就在此事上耿耿于怀呢!”
白婉芯伸手,双手捧着尉迟肃的脸,莞尔一笑,纤手滑过尉迟肃的脸廓,神色暗淡,“妾身不愿王爷受白家无端的牵扯,就如王爷愿为妾身舍弃一切一样,妾身愿意……”
尉迟肃眸光闪烁,堂堂七尺男儿竟哽咽了,“愿意舍弃本王……”
尉迟恭钦对白家人,是存有私心的,特别是白婉芯、白子蹇与白子扬,他们皆是言蹊的骨肉。他曾犹疑过,他不相信,那个温润如水的奇女子,她的儿子会叛国!白子蹇可是言蹊之子啊!
也算是这份私心在,他才会极力的促成太子与白婉芯的婚事,想圆当年他未完成的遗憾。谁知……如今阴差阳错,或许是命吧……
如今他也算是对白家三分疑心,七分对真相存疑。尉迟恭钦总觉着奇怪,这巫毒人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他去王府之时便来了,何况此行他谁也不曾支会儿。况且,倘若白子蹇当真与巫毒国勾结,为何不让这黑衣人换上我大周朝的衣衫,这身胡服岂非刻意惹人非议?
尉迟恭钦前脚回宫,幽州已派人来报,“九州世子拒不回京,如今已与骑兵一同前往正凉关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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