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恩此计一出,众长老纷纷点头,均感大是可行。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遂各自提议,如何将事情做得更隐密,派谁执行此事比较妥当。
孙泰最后道:
“诸位长老,若无异议。
我便将今日议定的结果,速速报与老祖定夺。
”
......
数日后,大雪稍化,略略有了暖意,数只灰色的燕雀于枝头跳跃鸣叫,天地间微微有了春天的气息。
吴郡“冶头大祭酒"银芙蓉接到长老孙大眼的回复。
天师道愿意支持王廞起兵,但需要秘密进行,提前不得大肆张扬,天师道到时会派得力人手前来协助一切。
王廞闻迅后大喜,连道:
“芙蓉,速派人、在府内收拾出几间上好的房舍,静迎天师道众仙道光临。
”
同时又派人去京口给建威将军王恭送信。
就说已按舅父之命,开始秘密召集人手,正在准备训练,只等具体起兵日期,便由吴郡起兵,直取建康。
一个月后,晋廷一直在彭城以北的“北府兵”在刘牢之将军的带领下,举族共迁,大军挥师南下。
“北府兵”乃谢安在世时,令其侄子谢玄召集北地流民所建,兵器、马匹、人员组成均是晋室兵中之精。
自孝武帝年间起、向来归京口建威将军王恭的管辖,镇守北疆边地,防范燕军胡人南袭,此军突然大举南迁,天下为之侧目。
蔚蓝天空中,一只飞鹰翱翔而过,划过一道绚丽的轨迹。
在通向京口的一处古道上,‘北府兵’将军刘牢之顶盔挂甲,腰挎宝剑。
骑着一头高大的黑色战马,威风凛凛屹立于一个山头上。
极目远眺,南去方向地势一马平坡。
古道上,“北府兵”一路高歌而行,兵威直冲九霄。
朔风中,“北府兵”旌旗烈烈、战马嘶鸣,如长龙般蜿蜓向京口方向而去,兵士与战马行进时,步伐如一,撼得大地微微颤抖。
耳边传来一声如雷的马蹄声。
刘牢之回头一看,原来是儿子刘敬宣与外甥何无忌驰马奔了上来。
刘敬宣与何无忌均银盔银甲,双目神采飞扬,英姿勃发。
片刻间,战马奔驰如风,奔到刘牢之面,齐齐勒住战马跳了下来,上前参见刘牢之。
刘敬宣道:
“父亲,我与无忌已与王恭将军会过面,大军再前行一日,便能赶到王将军指定的营寨汇合。
王恭将军说,已派兵将营寨扎好与一切粮草备足,只待大军驻扎。
”
刘牢之紫面棱目,满脸短须,目兴中尽是杀伐冷肃之气。
闻言后,冷肃的面上露出一丝喜色。
沉声道:
“无忌去传本将之令,命大军加速前行,同时四处远远派出斥喉,侦查兵情,有情况速速来报。
”
何无忌应了一声,干脆利索的跃上马背,蹄声中,一路飞驰而去。
望着何无忌驰远,刘敬宣问道:
“父亲,此番应王恭将军之令。
‘北府兵’不守北疆,悉数南归,合乎朝廷礼法吗?”
刘牢之哈哈一笑。
说道:
“合乎个鸟,为父替朝廷看了半辈子门,前些年想着让手下兄弟们发点财,抢了点财物,便一直被贬在彭城隐居,若不是王恭将军一纸将令,还得在家蹲着看娃儿呢。
”
刘敬宣有些担忧的说道:
“父亲,此次至建康名为‘清君侧’。
实则谋反,不会毁了父亲一生的威名吧。
”
刘牢之棱眼一瞪,喝道:
“你这浑蛋小子,读书读傻了吗?为父至今仍然是个庶族,若是一直蹲在北方,到你这辈还得是庶族寒门。
这次兵发建康,一是让军中兄弟们沿途发财,二是给你讨几房士族豪门中的漂亮女子做妾,以后咱也是士族豪门了,哈哈!”
刘敬宣道:
“父亲,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北府兵’本是晋室兵甲,一直受晋室供奉,听王恭将军之命进建康‘清君侧’还有个说头,如果纵兵掳掠乡绅,那与胡人夷蛮何异?”
刘牢之棱目中怒气大盛,吼道:
“给老子滚蛋,读了几天破书,竟然敢给老子上起课来。
这些话你如果敢在众将面前胡说,老子打烂你的屁股,砍下你的狗头。
”
刘敬宣嘀咕道:
“不用待父亲动手,儿自已滚,滴溜溜的滚到不惹父亲烦心的地方去了。
”
望着刘敬宣远去的背影,刘牢之恨道:
“看来读书能把人读傻了,当初就不请大儒教他读书了。
看来什么‘贫学儒’、‘富学玄’全是骗人的鬼话,不如啥也不懂,更能听老子的话些。
”
......
高恩华师徒三人,近日一直呆在京口驿馆中修练剑术。
自彭城与司马雪遇险以后。
两人商量后断定,建康城中,司马父子手下修士一直在卜算司马雪的行踪,不论司马雪到那儿,冥冥中、总有一双眼睛在偷窥着她,稍不注意,便会蹿出来伏击捕人。
高恩华则生性淡泊,能少一事,绝不会多一事。
京口安全,便刻意在京口住下来。
向王恭要了处僻静的院子,每日间督促王存忠与司马雪练习剑术。
司马雪一切自然以高恩华说什么,便是什么。
从出宫后,她也自知这道法高低,便是以后安身立命的保障,所以在修练道法方面从不懈怠。
这处宅院是处二进的旧宅,师徒三人一大早,便将院内打扫干净。
院中种了几颗梨树,树枝上微微泛出清绿之间,枝头上有股生命气息,各自挣扎着向外绽放。
司马雪手执一根短棒,棒柄缠着布条。
说道:
“道长大叔,等这树上结出梨儿之时,不知我们又在那里?”
高恩华淡淡一笑,应道:
“也许到那时,公主心愿得解,已回到宫中居住。
”
司马雪一愣,问道:
“道长大叔,你竟然时刻盼望着我回到宫中么?”
高恩华道:
“贫道与存忠一直四处游历,人在那,家便在那。
在建康时、还有个‘济世堂’能略做落脚之处,现在离了建康,时时风餐露宿,公主如何能受得这般苦。
王恭将军事成之后,公主还是要回到宫中去的。
”
司马雪心中瞬间凌乱,自逃出宫后,朝夕与高恩华相处,对他越来越是依赖。
皇宫中的生活,对她仍有留恋的,便是一直照顾她的李姨娘了,以后究竟何去何从,至今实在没有个明确的想法。
现闻高恩华如此说,好似不喜欢自已一直留在他身边一般,心情登时有些黯然。
当下说道:
“道长大叔,你还是先教我练习剑术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
高恩华点了点头,说道:
“与人争斗时。
修士能克敌制胜的因素很多,术法运用,灵力强弱,谋算策略,或还有诸般不为人知的异术。
眼下,我们能做到的,便是练习你的心神与眼力,先达到遇敌不慌,不闭目想逃就好。
”
司马雪挥了挥手中的短棒,问道:
“用这个练习有什么妙处?”
高恩华笑道:
“存忠又不是晋安郡山上那个独眼匪首,你毛手毛脚,不要伤了他。
存忠今日便充当你的敌人,将学好的招术一一慢慢拆练。
”
王存忠身穿青色道袍,站在司马雪对面,手也执了根短棒,上面缠了布条,满面的淳厚之色。
司马雪戏笑道:
“王存忠师兄,一会只许我打你,不许你用这短棒还手,知道么?”
王存忠点头应道:
“只要师父同意,让公主打两下,也没有关系的。
”
高恩华摇了摇头,说道:
“存忠,公主道法浅薄。
试练中、短棒触击公主身体之际,一定要收收力道。
”
王存忠应道:
“放心吧,师父。
不会伤着公主半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