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严伟的话是真是假,我都受到了伤害。
我以为爱应该是豁达的,直率的,自己要找的应该是要宠我到天上的男人。不管我以前做过什么,以后准备做什么。即使全天下的人都骂我,恨我,想要杀了我,只有他愿意护着我。最重要的是他必须要让我开心,而不是伤心。
所以,一个让我伤心的男人是不值得我去爱的。
我听见严伟在亭中剧烈的咳嗽着,看见雨柔撑着一把绘着点点红梅的油纸伞跟我擦身而过,冲进亭子里,担心的像要掉下眼泪来。
虽有担心,我却始终没有回头,因为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严伟在我的生命中,只能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了。
回房之后,王猛来看我。我沏了茶水跟他坐了一会,顺道打听了下自己是怎么脱险的。
王猛说,他找到无天跟酸枣之后,就听见了我的叫声。几个人将宅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人,却逮住了一直在暗处跟随着他们的看门老头。
老头自然不会说自己有问题,只说是听见宅子里有动静,所以出来看看。
这样的话骗酸枣还行,要说骗无天跟王猛可是差了点。他们讯问了看门老头我的下落,可老头一口咬定什么自己是在正常巡视,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说。
我问他,“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不会是用武力逼供了吧?”
王猛一笑说,“我们是想,可都没敢。老头年纪那么大了,随便吃个拳头巴掌的都得没命,他要是死了,那你的下落不就找不出来了吗?”
我点点头,“他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王猛叹了口气说,“白兄弟你说的倒轻松,都不知当时我们几个在宅子里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心里有多压抑。”
“辛苦你们了。”一股暖流上了心间,眼前立即就是一片雾蒙蒙的。
我用衣袖擦了擦眼睛,王猛马上就问我,“怎么了?”
我向他淡淡的一笑说,“没什么,眼里进沙子了。”
王猛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然后,端起瓷杯,悠闲的喝起了茶水。
我拉着他的胳膊说,“王大哥你还没跟我说,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差点忘了。“王猛放下手中的杯子说,“绑了你的婆子沉不住气,伺机营救的时候,也被我们抓了。不过,她是个哑巴,只会嗷嗷叫和乱比划。”
我催他说,“该跳的跳过去,你快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下落的。”
王猛笑了笑说,“其实方法很简单,我们就跟她说,如果她不把人交出来,我们就杀了看门的老头。”
我说,“欺负老弱,你们也够狠的!”
王猛说,“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要吓唬她一下而已。要是她抵死不说,我们也没有办法,却没想到她一下子就妥协了。”
想起那白面婆子在密室里踱步的情形,我想,她对看门老头的关心应该是真心的。我问王猛,“他们两个人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王猛回说,“还没处理,就在庄子上关着。公子说,这两人要交给你落,毕竟是在你买的宅子里抓的人。”
听见公子俩字的时候,我的心就咯噔一下,好在面上并没有露出来。我跟王猛说,“那你叫人把他们带过来吧!”
“成!白兄弟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提人。”王猛言出必行,马上起身离开了。
他走后,我马上就问酸枣,“昨夜,你跟无天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酸枣的脸突然间变红了说,“我跟无天追进了一处假山,里面的空间很大,像个洞穴一样的。”
我努力搜索了一下脑中的印象,花园里的确有处假山。当时,我跟王猛都以为他们顺着路去了其他的地方,完全没把假山放在眼里。却不知道鬼宅里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多少密室
我顺势又教育了酸枣一番,让她以后做事不可如此的鲁莽。酸枣很真诚的应着,可我知道她根本做不到,下一次,肯定也是毫不犹豫的冲出去。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王猛就押着看门老头,跟白面婆子过来了。看门老头跪在我面前乞求我,饶恕他们。
白面婆子也跟他一样的磕头,只是嘴里嘟嘟囔囔的,完全不知她在说什么罢了。
我眯着眼对他们笑道,“我有些问题要问你们,你们能不能活命要看我是否满意你们给出的答案。”
看门老头一个头重重的磕下去说,“请公子问吧!小老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我点头应了一声,又说,“既然她不会说话,就由你来充当解说吧!”
“是!是!”看门老头又连磕了几个头。
我让酸枣搬了矮凳给他们坐着,他们激动又疑惑的谢过我之后。我就开始问看门老头说,“你们两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既然秘密已经暴露了,也就没有什么好再隐瞒下去的价值了。看门老头拍了一把大腿说,“罢了!今天小老儿就将这些尘封的往事都抖露出来吧!”
他们两个人果然有故事,我一下子来了精神,专心致志的听着看门老头说话,他说,“这件事要从这座臭名满孟州的鬼宅的由来说起。”
我问,“难道你们是这件事的知**吗?”
“岂止是知**,她,我身边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婆子就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之一!我家夫人。”看门老头看着白面婆子老泪纵横。
那白面婆子则扑在老头的怀里哭,老头用满是老茧的糙手边给她擦眼泪边安慰她说,“夫人别哭,别哭!”
那神情,那神态就像是在安慰自己的孩子一般。
疑惑太多,我蹙起眉问,“这不对呀!就算故事里她化成鬼复仇这一点能勉强过关,可她的容貌这样衰老恐怖,怎么可能是二十年前还美貌无双的花魁呢?”
听了我的话,白面婆子脸上挂着泪,突然很激动的站起身在我面前一阵比划。我是完全不明白她要表达什么意思,一脸茫然地看向老头。
老头先安慰白面婆子说,“夫人你不要激动,先坐下,让小老儿我来说。”
白面婆子果然安静的坐了下来,老头就对我说,“这全是那个**害的,当年他穷得连裤子都要当掉的时候,是夫人出钱资助他读书,赶考,高中。后来他达了,为了自己的前程要岀妻,另娶官家的小姐。夫人不愿意,他就用毒酒将夫人变成了怪物。”
我说,“坊间传闻说的可是你家夫人要毒害亲夫,最终自食恶果的呀!”
老头气愤的说,“公子你有所不知,故事里的另一个主人公,就是如今的孟州守。坊间那些假谣言都是他指使别人散播的,目的就是为了撇清自己。”
这两版故事的出入果然很大,坊间传言的那版,男主人公是个商人,女主人公死了化成厉鬼。看门老头的这一版,男主人公是个读书人,还是位高权重的那种,女主人公则化成了活鬼。
这两个故事细细比较起来,我竟然觉得看门老头的这一版更可信。第一,死后化鬼这种太玄幻了,不如自己亲身经历的这些有说服力。第二,作为商人的男主人公只是个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形象,基本上全靠大家想象。不如实名实相这样的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