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多星黄飞虎开车,载了牛步仁来到葡萄河林场,路过一处营房,往北再走几千米,有一条能行车的林间小路,三声喇叭响后,树林深处也有三声汽车喇叭回应。他知道是天狼星梁尚君按计划等在那里接应。
他们将奔驰车上两个大提包转移到梁尚君的车上,给牛步仁留下一封信,让他吃下两粒解药后,便丢下牛步仁和他的奔驰车离开了。
几分钟后,牛步仁如梦初醒,心中豁然开朗,但不知为什么,自己竟然驾车来到林间小路上。这里是什么地方呢?他只记得开车到了省医院门外停车场,好像有人向他收取停车费,其他的事一概记不起来了。
看看时间,他估计约有两个小时的记忆空白,这是怎么回事呢?他见驾驶座位上有一张打印纸,便拿起来看:
牛步仁:
因你渎职,放纵逃犯,不听民意,无视警告,故尔给你小小惩罚,只取走你家中现钞和骨董若干。倘若依然执迷不悟,媚上罔下,弄权枉法,我们再次登门拜访时,就不再客气了。勿谓言之不予也!切切此嘱!
贼爷爷
牛步仁查看导航仪,发现自己当前身处葡萄河林场,便开车取近路返家,
回到生活区,上楼进屋,见有几个邻居和同乡在家里,有120急救医生正在给老伴量血压,听心脏。小外孙在卧室哭闹着要找妈妈,找姥姥。小泰迪宠物狗在向人们狂吠……
大家见牛局长返家来,便上前慰问致哀,有的同乡还把香火纸箔放在桌上,让他先给魏怀中捎过去,说是准备下午再去魏家吊问孝子。
医生说:“病人各项体征基本正常,好像是被人用乙醚麻醉,需要马上到医院催醒。中午十二点后,估计也能自行醒来。放心,绝对没有后遗症。”
牛局长说:“谢谢大夫,就让她多睡半天再说吧!”
送走急救车,又进屋哄外孙魏敬贤。又给邻里乡亲们递烟点烟,感谢大家的及时帮助和慰问。
他又抽时间打手机问女儿牛碧莲,说:“我被意外情况拖住,你公爹去世三四个小时,我还没赶到,我将立即开车过去。到太平间那儿找你们?”
“爸爸,你说什么呀?去太平间干啥?敬贤他爷爷手术后,这两天情况稳定,谁告你说他去世了!”
“早晨五点半后,是天宝给我打电话报丧的。说你俩叫我尽快过去。”
“这可怪了,半夜三点我叫他睡觉的,我还特意叫他把手机给我。他七点才醒,即使他撒癔症,也绝对不可能给你打电话。”
牛局长本想把遭劫的事告诉牛碧莲,见面前有这么多人,便不想多说。只嚷一句:“真是莫名其妙!”便结束通话。
他向大家表示歉意,“老魏还没死,不知怎么就闹了误会。请大家把香纸拿回去吧!”
“既然拿来了,怎好再拿回?暂放这里,早晚得用!”老乡中有女同胞不满地说。
“早晨可是你亲口对我说的!你还把装裹衣都送去了。怎么就闹成误会了呢?!”市府办贾秘书长也责备地问。
待人们散去后,牛局长顾不上做饭,也顾不上外孙子哭闹,他赶紧打开保险柜,发现现金和骨董都没了。再打开另一卧室中床底柜,里面的现金也都不翼而飞了。他初步估算,丢失现钞二百六十万左右,古董珍宝损失大概在一千二百多万元。
庆幸的是。十几张大额存款单一张不少,总价值约在九千万元。各种证件,包括六套房子的产权证,参加工作近三十年来所得的各种荣誉证书,记录红白事礼金往来的家庭密笈,和几个载有绝密数据的U盘都还在。
牛步仁长舒一口气:没有伤我元气,皮毛之损,其奈我何!
但他转念一想,这个贼人实在可恶!用了什么手段,让我中其奸计,受其捉弄?堂堂省会城市公安局长,颜面何存?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发誓要抓住这个盗贼。
当天下午,他上班后,便打电话叫来了桥北分局刑侦科孙科长,说:“后悔当初没听你的话,堂堂公安局长竟然遭人暗算。损失钱财事小,面子上实在过不去。此事你知我知,千万别扩大负面影响。否则只会助长坏人的嚣张气焰。”
牛局长当即带了照相机、石膏灌模取印用品,返到上午所到的葡萄河林场林间路上停过车的地方,想对另一辆小轿车轮迹照相取印,对地上鞋印照相,灌石膏取印。又在现场认真寻找蛛丝马迹,在奔驰车里寻找痕迹。但均告失败。
他俩又调取省医院门外停车场监控视频,只见凌晨五点半,那个穿了大衣,戴了口罩、眼镜、手套的人来到停车场角落等候,直到牛局长奔驰车出现,才迎上前来,将手从口袋中掏出来,伸向牛局长。然后从左侧后门上车,车即开动。
在宿舍区三号楼乙门上的监控录像中,在牛局长家庭安保视频中,均可见此男子身影,但始终看不清楚其真实面目。视频中有贼人用手机照相的内容,孙科长见后,灵机一动,对局长说:“让我把这段视频复制下来,回去仔细研究,我倒想起一个人来,其行动举止和这个人十分相似。但要下结论,为时尚早。”
牛局长同意复制这段视频,但嘱其千万保密,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看见或知道!
孙科长嘴里答应,心里却想:这家伙是赃不外露,做贼心虚,怕别人知道他家的底细,从而揪住他的牛尾巴。
孙科长建议,立即抓捕白眼狼。
他说:“一个月前,我们小米和小刁明明看见白眼狼被人绑架,可是半路截获那辆车,却连根狼毛都没有。当时我怀疑是半路撕票,结果,当晚白眼狼就返回去了,第二天便转移到邢县去了。这是我知道的他第五次临危逃脱。足见这只狼多么狡猾。再说了,及时抓捕白眼狼,这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啊!”
牛局长却说:“我们当前心腑之患,不是白眼狼,而是那个窃贼。窃贼不除,咱们可真是惴惴乎寝食难安,惶惶然不可终日。咱们偏不让贼人吓住,就是不抓白眼狼,看贼人还有什么咒念?他敢再来,正合我意。”
从那天开始,无论牛局长走到哪里,身后不远处总有两个持枪便衣暗中护卫。晚上十一点,总有四个持枪便衣到牛局长家,两人睡在阴面卧室,两人在客厅看电视。
局长发令:“一旦发现贼人开门入室或破窗进屋,马上拔枪射击,死活都行,反正不能让贼脱逃。抓一个活的,赏金一万:打死一个,赏金五千!”
两天后的晚饭后,孙科长特意用手机向牛局长报告:“经过对视频中贼人身高、体重、身姿、步态反复比对,虽然不敢下最后结论,但十有八九,那个人就是绿林通讯器材公司的年轻老总黄飞虎。但从留言信来看,黄飞虎似乎没有那么高的文化水平。写信人至少应是高中毕业生,而黄飞虎连小学都没毕业。另外向你报告,我到林场那座营房查看过门口的监控视频,只在上午七点零七分看到你的奔驰车,却见不到别的小车路过。”
牛局长说:“别费心查了,把精力放在下次的防范上来,务必抓住贼人。除非他从此当缩头王八,不敢再露面。”
接着,牛局长又详尽地介绍了新的保安和抓贼措施。
果然不出孙科长所料,智多星黄飞虎窃听了他们的通话,气得咬牙切齿地发誓:“牛魔王魔窟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再闯一闯。”
年轻气盛,一直尽走好运的年轻人,头脑一热,便忘了师父的教导,忘了莎莎再三地劝告,不顾国法,为彰显侠义,不惜赴汤蹈火,要跟公安局长做对。他当即用多功能手机给牛局长和孙科长群发短信:
“牛局长无视民意,纵狼潜逃,不顾警告,执迷不悔,一意孤行。今夜,家中必有血光之灾!(贼爷爷)”
牛局长见信,高兴地说:“贼人终于要自投罗网了。”
他让楼下门外的双岗变成暗岗,让屋内四个人九点即来轮流值班,十点后熄灯,装作睡觉,专等贼来。
十一点,没动静。
十二点,仍没动静。
夜一点了,仍没动静。
夜里一点半,在客厅值班的两名便衣,听到街门的防盗门响动,便拔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躲在暗处,准备随时射击。
三秒钟后,有人打着手电进屋,照见两个人持枪对着自己。
来人吃惊地要扭身逃跑,两声枪响,便把来人打倒在地。
枪声惊动牛局长,他披衣出屋,嚷叫:“好!终于自投罗网!”
拉灯一看说:“想不到,竟然是个母的!”
再走近一看,惊叫道:“啊!这不是碧莲吗?快,看看伤到什么地方了?”
夫人马爱萍出屋抱住女儿哭天抢地:“我的天呀,这是咋地啦?……”
两个便衣两腿哆嗦,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大难临头,祸从天降。赶紧辩解说:“我们不知道,碧莲会半夜回来,也不敲门就……真,真是误会,误会!”
牛局长嚷道:“说这些有啥用?幸好只是腿伤!还不快拨110?不,不对。拨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