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奴才这脑子，都没想到现在还不是用晚膳的时间，来，小姐坐，给奴才讲讲，今日的趣事可好？”
杨妈妈讪讪一笑，眼角的皱纹布满，慕如笙看的真真切切，脸上因为岁月而留下的痕迹，双鬓泛白，这边是苍老的证据吗？
挽着杨妈妈的手，轻扶她坐在桌前，慕如笙坐在她的身旁，细细的把这些日子，在外面所见所闻，有趣的事，讲给她听。
渐渐地，听见均匀的呼吸声，杨妈妈支撑着手臂，睡去了。
慕如笙浅浅的叹了口气，然后解下披风，轻轻地披在杨妈妈的身上，然后悄悄地离开。
岁月催人老，这边是她不能阻止的吧，她要杨妈妈在晚年，安逸的度过人生。
“小姐，杨妈妈睡了么？”
泣冬小眼睛闪烁，一眨一眨的，像极了受惊的小鹿。
慕如笙其实最看不透的，便是这个泣冬，她是真的单纯吗？有时候，总觉得，可爱并傻萌只是她的保护色，真正的泣冬，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嗯，你与我说说，这些日子，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慕如笙让泣冬，密切的着静林院还有清心院那边的状况，听说，慕清灵回府后，大哭一场，府上闹得鸡犬不宁。
相爷罚她闭门思过，她更是委屈不已，然而，令人惊奇的是，方素云，竟没有去劝阻，也没有去求相爷放了慕清灵。
这是今年第一大稀罕事，难不成，方姨娘已经放弃了她的这一宝贝唯一的女儿？
在慕如笙看来，不大可能呢。
“小姐，方姨娘最近好似非常不好，经常有数十名丫鬟给方姨娘送各种补品，而且，方姨娘房中，经常有奇怪的声音。”
泣冬眼眸转动，慕如笙注视着她的举动，她扶了扶耳廓，慕如笙看到她的耳朵垂上有一颗红色的痣，这代表着什么？
“说下去，什么奇怪的声响？”
慕如笙心中略感不妙，上次见方姨娘的时候，她的面色蜡黄，看似营养不良，想来她院中最不缺的就是山珍海味，她怎会营养不良？
“是，奴婢听得不太真切，总有女人呕吐的声音传出。”
泣冬依稀听到，方姨娘院中总有这种声音，已经持续了几日，方姨娘整日喝一些羹汤，补品，厨房也总是备着，温着。
“恩，我明白了，这几天你且先着，有什么异常再来告诉我。”
慕如笙瞬间了然，这是有了身孕了，方姨娘还真是厉害，万一此胎要是男儿，那便是相府中的第一个男孩，这夫人之位，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现在还不行，还不能让方姨娘如此得意，因为太多疑点还没有水落石出，她的娘，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而且，四小姐慕芯月，为人胆怯，且行事小心，到底真正害她**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慕如笙匆匆离开笙竹院，和惜春一道去了四姨娘的院落，这也是府中较为偏僻的院落，名为：沁云苑。
“小姐，这里便是四姨娘的院落了。”
惜春来过一次，在相府的最南边，自从那件事之后，四姨娘这里就更加的无人问津。
“惜春，你去敲门。”
慕如笙站定在院中，四处环绕，只是比她的笙竹院，好些而已，但是给人一种寂寥，空旷之感，缺乏人气。
院中一颗老年的古树，歪斜的长在那里，树的年轮也不小，常年已不再开花结果，虽是夏季时节，院中给人一股秋季落叶，寒冬濒临之感。
院落中飘零着一些散落的柳絮，甚是杂乱，殊不知她们有没有心在院中继续住下去？
原此事与慕如笙无干，她也不必多操心，只是，心底，还是有一丝丝不忍，蓦然，慕如笙注视到一颗无花果树。
花开正浓，在狭小的角落，大看看不太出，无花果树还极为幼小，怕是只有一载之多。
但是再小的树，也会开花结果，只是时日未到而已。
“如笙来了，进房中来坐吧。”
四姨娘曹忆香推门出来，身旁一奴婢跟随，只有主仆二人，略显冷清。
“如笙给姨娘请安。”
慕如笙轻轻俯身，然后起身。
“如笙，外面有风，屋里坐吧，院落杂乱，勿怪啊。”
四姨娘突然轻咳起来，身旁的丫鬟，忙一边帮着顺气，一边道：“四姨娘，您要保重身体啊。”
“惜春，扶姨娘进房，我给姨娘看看。”
慕如笙提起裙边，走向落叶满地的台阶，跟着四姨娘等人身后，走进了房中，乍一看，依旧是大吃一惊。
昔日的四姨娘，都是这般过来的吗？
几张破旧的椅子，一张破木桌，还有一个个有碎裂痕迹的杯子，茶盏。
“如笙，抱歉，屋里脏乱，将就着坐一会儿吧，咳咳……”
四姨娘说着，又不禁的咳嗽起来，不知道为何，这股劲一直上不来，不住的咳嗽，只要吸入一口冷风，便止不住。
“姨娘，您一直都是如此吗？芯月也是与你一同住在这所院落中？”
慕如笙简直不敢相信，身为丞相的侍妾也好，妾室也罢，这待遇，简直连下人都不如。
“如笙，你有所不知，自从芯月被查出有不洁的事实之后，我这个身为娘亲的，也一起搬到了这里，芯月却，直接被赶出府……”
四姨娘说着，便忍不住用帕巾沾着眼角的泪珠，说道伤心事时，泪如决堤。
“姨娘莫慌，这件事，也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我想知道，当日，四妹妹究竟是去了何处？”
慕如笙犀利的眼神注视着曹忆香的一举一动，如果她再有隐瞒，此事，她将不再插手。
“已经被你看出了，那便不再隐瞒了，其实……”
曹忆香拭去眼角的泪滴，娓娓道来，原来，芯月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玩伴，那日便是与他见面去了，两人早就当着四姨娘的面，定了终身。
谁知道，去的不是那个人，而是军侯爷，说了一些欺骗小姑娘的话，芯月不肯，便要杀死四姨娘的话，逼着芯月，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