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寝宫内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刘盈一步步靠近小玄子,小玄子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塌前,退无可退。
还好事先窦漪房把小皇后弄走了,现在这个时辰,小皇后应该在偏殿睡得很熟吧!
小玄子见刘盈不断往前走,心中一下慌了神,慌乱之余,不觉加重手中的力道。
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袭来,窦漪房秀眉紧锁,表情很是痛苦。
“皇上若再往前走,就休怪奴才无礼了。”小玄子看着刘盈步步紧逼的脚步,顿时慌了神,声音有些颤抖。
刘盈勾唇冷笑,丝毫不理会身后一群人的阻扰。没有言语,只是继续步步紧逼着小玄子。
这时,御林军统领忍不住倾身上前挡住了刘盈,恭敬地道,“皇上莫要再往前走了,还是让卑职来吧!”
刘盈冷眼扫过御林军统领,凤眸中折射出寒光,直直地向御林军统领射去,统领深知刘盈在暗示他什么,可是主子吩咐的事……这可把他给为难坏了。
正在统领犹豫不决之时,刘盈一把推开了他。这时窦漪房狠狠地踩了小玄子一脚,小玄子一阵吃痛,手一松,窦漪房趁机挣脱了小玄子的束缚。
小玄子见形势不对,想把窦漪房拉回来,说时迟那时快,统领拔刀插入小玄子的腹部,小玄子应声倒地。
刘盈看着这一切,心下已了然了几分,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熊熊烈火,化怒火为力气,大手一挥,将毫无防备的统领打倒在地。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朕的面,拔刀杀人,你简直该死。”刘盈躲过统领手中的刀,寒光一闪,指向统领的胸前。他的凤眸中有两团火在燃烧,似是随时要跳出来,把统领烧成灰烬般。
锋利的刀上沾染了小玄子身上的鲜血,此时正滴在统领的盔甲上,染红了统领的盔甲,在摇曳的烛火中,看上去是那样触目惊心。
统领被刘盈的眼神吓坏了,他从未见过这般愤怒的刘盈,又或许刘盈平时隐忍惯了,习惯了伪装自个。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此次可能要成为他们母子呕气的刀下魂了。
“卑职也是职责所在,怕他会伤到皇上,一时冲动才……”
刘盈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不把朕放在眼里。”
小玄子身上的血不断地往外涌,血流得很快,他的衣服都被染上了血红色。他感觉到了死神就在他身旁,现在的他已是奄奄一息了。
不过在死之前,他想把幕后黑手告诉刘盈,也算是做了一回好事吧。但愿死后不会下地狱,毕竟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做出这违背良心的事。
小玄子用尽全身力气抬手,对刘盈虚弱道,“皇上,是玉……韵……”
话未说完,“嗖”的一声,一支箭直直地刺入小玄子的胸口,小玄子的手垂了下去,挣扎了几下,一命呜呼了。
刘盈抬眸看向门口,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不用猜想也知道来人是何人。除了那个处处咄咄逼人的母亲试问还有谁有这般大胆?
果然,随着太监的一声尖锐的叫声,“太后娘娘驾到!”吕雉一身红色曳地凤袍气势汹汹的出现在了门口。
吕雉的到来,所有人都跪下行礼,唯有刘盈继续保持着手执刀指着统领的姿势。当然,统领不敢动半分,生怕刀剑无眼,伤了自个,自然也是未曾行礼的一位。
“母后来得可真是及时啊!”刘盈嘴角上扬,冷笑着道,语气带着讽刺的意味。
“皇儿,你这是做什么?”吕雉瞪了刘盈一眼,“他不过是杀了一个该死之人而已,何罪之有?”
“该死之人?”刘盈挑眉,冷笑一声问道,“在母后眼中,什么人才算是该死之人?谋害皇后算不算?”
吕雉没想到刘盈会这般顶撞她,漂亮的眸华闪了闪,看来她还是晚来了一步,皇上还是知道了幕后主使之人是谁。若刻意包庇此人,刘盈一定会更加怨恨她这个母亲,可若是不包庇的话,依照王法,毒害皇后,其罪当株,韵儿便必死无疑。
这可如何是好?
“来人呐,玉美人毒害皇后,赐一丈红。”吕雉回过身,对门口候命的宫人们道。
“母后这是要找替罪羊吗?”刘盈继续冷笑着,冷嘲热讽地道。
后宫那些女人的生死,他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何况玉美人平日里在后宫嚣张跋扈,兴风作浪,自然是死不足惜。他在意的是,母后刻意包庇那个人,是想为吕家留颜面,还是其他原因。
吕雉深知刘盈话中有话,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只见她大手一挥,冷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没有哀家的旨意,任何人不能靠近椒房殿半步。”
所有人低着头,双手作揖,恭敬地退了出去。这时,小玄子的尸体被人抬走。就连躺在地上的统领也胆颤心惊地从刀下逃出,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椒房殿。
所有人都离开后,吕雉叹了口气,上前欲去握刘盈的手,刘盈却像躲避瘟疫一般,往后退了几步,把刀扔到地上,背对着自家母亲。
“盈儿,韵儿纵然有过错,可她毕竟是你的表妹,哀家希望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原谅她这一次。哀家保证她以后绝不会再伤害嫣儿……”
“既然母后已有了对策,又何必征求儿臣的意见?”刘盈闭上眼眸,嘴角依旧挂着冷笑。
“母后知道你不喜欢韵儿,可她毕竟是哀家的侄女,还是你的妃子,可你却对她不闻不问。她会做出这般傻事,也怪你冷落了她。”吕雉走到刘盈面前,语重心长道。
“这件事倒成了儿臣的不是了。”刘盈抬手抚上额角,顿了顿道,“儿臣如母后所愿多在椒房殿走动,却不曾想会伤害到嫣儿。纵然儿臣是有错,可母后有没有想过自个可曾有过错?”
刘盈说完转身欲离开,吕雉抬手叫住了他,“你要去哪?”
“儿臣累了,想歇息了。”刘盈头也没回,大步流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