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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眼忘川(1 / 1)

离开了山庄,刁翔抱着怀里好奇的看着他孩子,缓缓地落在了一处挺拔的山峰上。慢慢地走到了一处石碑前轻轻蹲了下去。他将孩子放在了地上的一个破烂的袍子上。

自己斜靠着土堆抱着石碑安详的闭上了眼睛,他嘴角含笑的对着石碑诉说道:“嫣儿,你快看一看,师兄给你带来了什么?你绝对猜不到,我刚刚去了一个地方,那里面好像死了好多人。

我找来找去,最后在井底找到了一个被别人藏在水桶里的婴儿,我看着他好可爱的样子,就把他带来给你看看了。”

他睁开了眼睛,将孩子抱在了怀里,满脸温柔对着那个小眼睛眨呀眨的孩子说道:“乖,和大姐姐打个招呼,让她抱一抱你好不好?”

小娃娃细小的眼睛瞅着面前血红的石碑,慢慢皱起了小鼻子,眼睛一闭“哇哇”的哭了起来,他裹在被单里的小脚到处乱踢,险些从刁翔的怀中掉了下去。

刁翔好像被哭声打碎了幻想,他神色悲怜的再次转过了头,茫然的望着石碑上的血字,低声呢喃:“嫣儿已经走了,她走了......”

受其感染的孩子像是哭得更凶了,小脸上满是泪痕,刁翔苦涩的转过了身子,背对着石碑站了起来,奇怪的是孩子慢慢消停了哭声,抽噎着鼻子睡了起来,天真无暇的小脸上像是对他有着一丝依赖的味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踏步朝着山崖走去。

望着远方慢慢泛起鱼肚白的天空,等待着日出的那一刻的曙光,他撩了撩衣袍坐在了是山崖边上,双脚凌空轻荡,好久没有看过日出的美景了。

他地眯着眼睛回想着旧日里的温馨,还记得自己刚被师傅收为弟子的时候,那时候孤傲的他从不会和旁人打招呼,总喜欢一个人待在后山里练剑,后来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他不变的宁静,闯进了他的孤独的世界。

他沉浸在回忆里嘴角慢慢扯出了笑容,呼吸也平缓了下来,和现在一样,也是坐在山崖边上,天空刚刚褪去了黑纱,淡淡的白光一点点的取代了黑夜,东方金色的曙光慢慢升起,一日中最鼎盛的气运正要到来,他很喜欢这种氛围。

不过一个迷路的姑娘却是迷迷糊糊的闯了进来,只见她那个时候打着哈欠怀中还抱着一个布偶,她晃动着小脚,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还不忘转头非常气人朝他白了一眼,那一天他是很无奈的与她一同看着那东升的骄阳,淡淡金光打着她娇嫩的脸上,侧目望去神圣而又美丽。

他像是有些看呆了,竟然有比日出还要好看的东西,那个少女不满的嘟着嘴没好气的对着他娇叱道:“喂,看够了没有,再看我就杀了你哦。”自打那以后,他们就像是有了不解之缘,慢慢的情投意合,直到......

金色初阳慢慢的露出了娇羞的一角,潮水般的光浪驱逐了最后的黑光,一丝丝暖意朝朝而起,破开了束缚,耀眼的金乌傲然的扑展着翅膀飞上了属于它的王座,四周的白云染上了金光,像是化作了一个翩翩起舞的少女,她挥挥衣袖似是朝着那个坐在凡间的凡人挥了挥手。

大地慢慢苏醒了起来,山中也开始慢慢有了生机,鸟儿们成群结队的飞出掠食,山林的发出悦耳的交响曲,而刁翔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慢慢淡去的白云,他好像看到了小师妹随着圣光飞天而去,刚才只是为了和自己做最后的离别。

像是在说:“我走啦,你别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吧。”张了张嘴,他张大了嘴的朝着天空“啊啊”的挥着手,一切都像是过去了,只是心里一颗心再也不会悸动了,因为那里面住了一个飞向九天的仙女......

怀里的孩子像是睡醒了,睁开了惺忪的眼睛,鼓着小嘴冒着气泡,应该是饿了,刁翔慢慢的起身回到了石碑前,阳光洒在浓密了树荫里,金光闪闪的照在上面,就连那血渍也变的淡了起来,他拾起了地上的脏袍子,找了一个枯树枝将衣袍挂在了上面,插在了土堆的一旁。

他将灵魂永远的留在了这里,再次摸了摸有些暖意的石碑,轻声说道:“嫣儿,师兄先走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是去见你的时候,然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说完俯身朝着碑上亲了一口,转身朝着山下走去,风声带着树叶发着“沙沙”的响声,像是给他送别挥手,那个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尽头。

刁翔穿着有些灰尘的里衣,一头惹眼至极的白发,而且手中还抱着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他也没计较什么便找到了一处热闹的街市,看着周围吆喝的小贩,低着头慢慢走了进去,周围引来无数个指指点点的细声,他当做这些都是无物的一路默默无闻的走了过去。

看着周围的酒楼茶楼,口中不免升起了些津水,拍了拍空旷旷的腰间,无奈的笑了笑,他已经很久没有带过银子之类的杂物了,自己腹中虽然有些空,但是有内力撑着半个月左右还是可以做到辟谷的,不过这孩子却不能饿着,他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样才能找到喂她的母乳。

满心思虑之下便已经走到了一处大大的匾额下,耳中听到了悦耳的箫声以及女子幽婉的歌喉声,触音生情他又有些失落了,叹息了一声后便要离去。

这时候他看到路边发生了一些争执,几个高大的汉子推打着一个半朽的老者,其中领头的一个黑胖男子满脸淫笑的抓着一个少女拖着走。

那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口中不停朝着地下那个打滚的老者尖叫道:“爹爹,救救我,救救我啊。”周围的人都像是极其害怕那个胖子一样四散而开。

那个胖子抓着少女在她身上摸了几下后淫笑道:“小美人别叫了,你现在折腾的越厉害,等一会在床上就越痛苦,你那死鬼老爹欠我五十两白银无法还清,我也只好拿你抵债了,以后你就好好的服侍本大爷吧,哈哈哈。”

听得这话,一旁那些打手们都是嘿嘿大笑,而那个在被踢的打滚的老头嘶哑的声音无力喊道:“老朽,老朽不过借了你三两银子。一个月不到你就诬陷我五十两,现在还要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还有没有王法了。”

“嗤”听到王法二字后,那胖子将手中少女扔到了一旁的下人手里,迈着步子朝着那个老头踢去,雄劲的力道将那个枯瘦的老头踹飞了老远撞在了角落里,半死不活的不动了。

然后他双手叉腰的嚣张冷笑道:“你要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在这桂花镇上只要是我吴飞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老老实实呆着吧,你女儿能够得到老子的宠幸那是他的福气,再闹我就把他卖到青楼里,让是个男人都能玩弄她,哈哈哈。”

说完他再次抱起了那个已经呆滞的少女朝着大路离去,嘴中还朝着那跟在身后的一众人无耻的说道:“等老子春宵一刻之后,这丫头便赏给你们,让你们也尝一尝这其中的滋味,如何啊,哈哈哈哈。”听得老大的允诺,一种无耻之徒都是心下大喜,一个个都拍这马屁叫好。

看着这些无法无天的人朝着远方离去,角落里的老头挣扎的满身是血的身子,朝着他们不断爬起,最里面绝望的嘶厉道:“老天啊,老天,你开开眼吧,谁来救救我可怜的闺女啊,救救她啊。”

一旁看着热闹的人看哪个胖子离开后,都聚在了一起指指点点,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去大声质问,亲怕这无妄之灾到了自己的身上。

远处那个胖子可是大有来头之人,上有当地县令撑腰,下有万员大户包庇,历年来一直无法无天,逍遥自在的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众平民也只能私底下指责他的残暴,却不敢大声张扬。

眼看他们便要消失在眼前,一个男子却无声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只见他一袭苍苍白发,满身沧桑的灰尘,手中还抱有一个婴儿,一手空空的负在背后,他扬起了头看着天空。

那胖子看着这无故挡住面前的人,皱起了粗黑的短眉,扯着嗓子叫到:“什么人竟然敢挡本大爷的路,还不快给我滚开,今天本大爷心情好,你自断一根胳膊我便饶了你狗命,不然,哼哼。”说完使了个眼色,身后一群粗壮凶汉满脸狞笑的站了开来将他围了住。

那个男子正是要仗义出手的刁翔,他慢慢低下了头,剑眉一轩,淡然的问道:“你刚刚说,你就是王法是不是?”

一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将这里围堵了起来,那个叫做吴飞的胖子仰天大笑了几声,嘲讽的摇头道:“原来是个疯子,王法,和我提王法的人都是一群不长眼的瞎子,弟兄们,给我将他四肢废了,扔到后山喂狼去,老子没工夫和他耗着。”

那些凶汉手中提着棍棒便大叫一声朝他挥了过去,就在别人不忍看到这俊朗的少年凄惨的后果避开头时,一道无形白光一扫而过,那些手持棒子的人都满脸骇然的看着已经成为粉末的棍子倒退不已。

吴飞也是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低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全部给我上,取下他狗头的人我赏他一百两白银!”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都被金钱蒙住的心,轮着拳头就冲了上去,而刁翔依旧抱着孩子一动不动,不过嘴中轻轻的吐出了一个“火”字,然后吹了一口一气道:“起”,只见他脚下数道火光冲了出来,将那些赤手空拳的恶徒烧的惊吼哭喊,到处都是哭爹喊娘声。

与刚刚气势汹汹的样子截然相反,一旁饱受他们欺辱的人都统统拍手叫好,而吴飞看着一道火焰朝着自己飞了过来,嘴中“妈呀”一声后坐在了地上,裤裆中湿了一片,竟然被吓得屎滚尿流,那少女一见没了束缚,便急忙跑到那个倒在地上的老者身旁,扶着她哭喊不已。

刁翔眼中厉色一闪,他直直朝着吴飞走了过去,一股无形的压力将那个胖子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沉声问道:“从今以后,如若看到你再敢欺小凌弱,我定会取你狗命,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么?”

听到耳中如圣旨一样的声音,吴飞连滚带爬的朝着那个少女跑了过去,他将腰中的钱袋掏了出来,尽数放在了地上。

他亲怕又惹怒了那个凶神,然后嬉皮笑脸的跪在地上拱手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侠降临此地,从此以后,定在也不会仗势欺人,以后我一定广施雨露,造福万里。”边说还边打着手势,一旁围观的人纷纷发出不信的质疑声。

待看到刁翔慢慢皱起的眉头,那胖子吓得脸上赘肉猛颤,他低头朝地磕头哭饶:“大侠,求求您不要杀我,杀了我还脏了您尊贵的手,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一条狗命,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我以自己的性命作担保。”

说完还慢慢迷起了眼睛紧紧的看着刁翔的反应,待见到他慢慢松开了眉头后,心理一个大石头便放了下来,然后猛地一听他怀里孩子“哇哇”的哭了起来,他又悬起了心跳,亲怕他狠心之下便为名除害了。

自己如果一命呜呼了,那么那么多数不清的金银财宝,美人美食便通通再也无法享受了,一想到这样,即便凶恶如狼的他也留下了后悔的泪水。

刁翔看着怀里那越哭越凶的孩子,却束手无策,只能轻轻地晃着他,手中轻轻拍着他的小胸口了,最终还不忘的“别哭了,别哭了哦”的哄道,然后心烦之下挥手朝地下的胖子说道:“你走吧,希望你说到能办到,不然,定不饶你。”

本来已然绝望的吴飞在听到这天籁一样的声音后,惊喜了连着磕了好几个清脆的响头,然后连滚带爬的带着一群烧焦了也似的下手跑了,围观的人拍着手大声为英雄叫好,那少女也搀着半死不活的老者不停地磕头致谢,刁翔示意不必多礼后,摇着还在哭泣的娃娃,无奈的朝着前方走去。

“吱呀”头上楼阁上一扇花窗打了开来,一张绝美的小脸朝着下方看去,正好碰到了好奇抬头的刁翔,四目相对之下,少女飞红了小脸,而刁翔却如雷击了一样,全身剧颤他张嘴嘶哑道:“嫣.....嫣.....嫣儿?”

那声音像是从腐朽的心脏里亦或是死掉的灵魂里发出的**,那少女见他目瞪口呆盯着她死死地看着,便飞快的重新关上了窗子,藏住了那颠倒众生的绝色。只留下原地依旧保持一个姿势的痴心人,傻傻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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