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巨大的七彩玫瑰终于完全绽开,数道刺眼至极的光彩铺满了整片天际,云阵上那些透明的灵剑在被七色同化后,纷纷变成了五彩缤纷的彩色剑气,几只仙鹤悠哉的穿梭在云间,一个身穿宝蓝道袍的身影踏着祥云缓缓显出了身影,迎风飞舞的满头银丝,洁白无瑕的脸上是冷清的面容,一对视一切如浮云眼睛,桃花鼻,桃花唇,那一袭风姿羡煞天下无数人,恐怕就连女子也是为之轻叹不已。
在他出现后,七彩玫瑰下两道一前一后的流星,稳稳的停在了下方显出了身形,先到的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后到的是那个**上身的壮硕男子。
“降龙拜见主人,恭迎主人闭关归来。”男子单膝跪地,对着那个站在七彩玫瑰中间的剑仙以奴仆之礼而拜。而他身前那个绝美的紫衣女子却痴痴的望着他,望着那个让自己苦苦等了数个春秋的意中人,他还是以前的样子,冷冷淡淡,眼中从未有过其他色彩,正因为如此,她才爱不能自拔,爱得那样的深。
白胤从青山庄赶回瑶山用了三日,途中自己天劫中的心劫竟然提前发作,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压制了它发作,赶回时用了自己最擅长的七色道术来告诉门派他回来了,所以便有了今日这遮天蔽日的巨大七色玫瑰。不过法力有些絮乱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所以才让这势头这般恐怖。
“好了,不必多言,先回后山,本尊需要立刻闭关,谢绝一切拜访,我需要摆阵渡劫,百灵和降龙你们速速准备我需要的器件,立刻开启弥天雾掩盖后山的异象,然后将这封信交予掌教真人,告知他目前不方便亲自诉说,请多多包涵。”说完他便一闪之下直落后山。
大殿前几个老者在看到那个身影一顿之下消失后。便急忙施法飞至空中,却被那个名为降龙的男子,拦了下来。
“降龙拜见掌教,副殿主,几位长老,因为主人临时有了变故,便不方便与各位见面了,所以命我前来向你们通报一二,这封信还请掌教真人收下,其中缘由以及安排已经详细写在信中,请各位自便。”男子向几位老者一一抱拳后,化为一道黑光朝后山飞去,原地只留下几个有些迷糊的人和一个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紫衣女子。
“唉”,一声幽叹,白灵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情愫,连招呼也不打便紫光一闪,消失不见了。
“如今,执剑长老依然归来,半甲子后的万剑大典我等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有着这位太上老祖座镇,这天下第一的名号便稳稳的保住了,此时暂且不要声张,我到要看看那些想要前来张狂的人,最后会露出一副怎样精彩的表情。”白眉老道老谋深算的露出一副狡猾至极的表情,其他几个老道也是相继发出冷笑,看来之前像是听到了不为人知的秘闻。
天空中慢慢恢复了往昔的夕阳,璀璨的夕阳红似火,但如此美景与之前的奇观相比之下却平庸了许多,慢慢的黑夜降临了,繁星点缀的星空上,宁静而又安详,一个硕大的月牙悬挂在高高的空中。
后山深处,一曲清泉中映着金黄色的倒影,岸上是几个石板凳和一个石桌子,此刻一个通体荧光的身影坐在石凳上,低头冥思,桌上有一壶清茶和几盏玉杯,石桌后面是葱葱淡粉色的树林,阵阵清香不断地飘荡开来。
远处几声零散的脚步声缓缓响起,月光下,白灵一袭月宫装,长发挽在背后,胸前两缕青丝随风飘起,她画着淡淡的妆容,双手在背后胡乱的搅动着。
她莲步轻移,几步距离对她来说像是有着万里一样的遥远,**此时正低头思虑着心劫的欲对之策,鼻中慢慢嗅到了独特幽香,这味道他很熟悉,人人都说闻香识美人,君子之范也,他知道是白灵来了。
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断了思绪,他便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那一双纠结中含着幽怨的深眸,微微的皱了皱眉,他缓缓起身,站到了她的身前,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听降龙说,这三年来你一直在落日崖等着我回来是么。”他轻柔的问道。
白灵身体轻轻地颤抖着,她低头不说话,不过双手纠结的更加频繁了。看着这娇羞如花的女子在自己面前那样的惊慌失措,他竟也无言以对了,本来自己可以和他说清楚一切,让她断了杂念,一心修灵,可是当看到她时,本来到了口中的戒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脚下几声清脆的虫鸣声间接的响起,空气中一种尴尬的气息不断地加强,她的头越来越低,潮红从她的脸颊漫到了耳根,这情形分明便是怀春少女的钟情于郎,不过对于**来说,他心中不会再有任何情念,修道修了多少年,恐怖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他早已经断了念,斩了情,奈何这一切她都是知道的,不过又能如何呢,情这一字,都有多少人看得破,解的开呢,古往今来多少英雄醉倒在了温柔乡,多少豪杰留在了美人冢,如今早已物是人非,遥想曾经,他自己何尝不是肝肠寸断呢。
有些话,不该说,可是有些话,不说也得说,白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说他无情,是最好的诠释,因为他不能有情,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黑发,入手处柔软轻滑,几百年的时光在她的身上没有出现一丝落寞,她依旧那么的美,默了半响,他轻声问道:“这样做,你心里是不是很累,如果你听我的话,便放下一切,安心修炼,为了那一丝的大道着想,便不能留有眷恋,我迟早是要走的,你这样做只能让我觉得无奈。”
听着他的绵声细语,其中的意味却是那样的残忍,她颤抖着的抬起头,羞红已经退去,剩下的却是满脸泪痕,她不顾一切的跨过了那倒不可逾越的鸿沟,抱住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主人,那熟悉的清香,淡淡的温度是那样的让人着迷。
她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抽泣哭道:“我不管,我不管,在你将我从神墓中带回来时,我就倾心与你了,我不管什么道德礼数,我只知道我爱你,你离开了我,我每日以泪洗面,我恨你为什么没有将我带走,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受苦。
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爱一个人是那么的痛苦,我爱上了这个世间最无情的人,也许这是我的命,可是我偏偏不信,哪怕魂断灵散我也要留在你的身边,我求求你不要再不声不响的离开我,我好怕,我好怕,我好怕你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她哭声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受尽的一切苦楚都倾诉出来,泪水打湿了他胸口的道服,湿湿的凉意透着衣服落到了他不染一丝凡尘的心中,任由她怎么的哀求,他也不能心软,如果痛,便让自己一个人痛吧。
看着她抽噎着发红的小鼻子,泪眼朦胧的眼巴巴望着自己,他轻轻将他扶了起来,他对她报以淡淡的苦笑,盯着她的眼睛开口道:“白灵,听我的话,好好修炼,不日我将要去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其中会凶险万分,我需要你振作起来,助我破除心劫,共参大道,情乃是道之大忌,你万万不可被其扰了心智啊,不要让我躲着你好么?”
“主人,只要你不赶我走,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就算你让我祭奠灵体我也义不容辞,不过,你若再次狠心离我而去,把我一个人在丢在这个荒芜的地方不管的话,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她收起了失态的妆容,神色郑重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吐道。
二人的影子落在这淡青色的石板上,相互缠绕又相互分离,最后不分彼此,只不过,说不出的痛,只能自己藏在心里深处了,和一个没有心的人谈情,是没有结果的。
“好,我答应你,以后你就代替止水伴我左右,与我一同参道,不管如何,我都会带着你的。”想清楚了一切后果,他便颔首答应了她的请求。
就在他们彼此达成共协后,一旁的树林中,**着上身的降龙神色凄然的望着那一对影子,以前是守着她的背影,如今却连背影也不曾有了,原来自己那样的可笑,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他的心中只有主人,哪怕主人心中一直没有她,唉,不甘心又能怎样呢,只有戒酒消愁了,想了想后,他转身离开准备去找止水,让他陪自己大醉一宿,只不过今晚注定是不会醉了。
送走了那个缠人的影子,一切又变得那样的安静,今夜的月色那样的美,淡然之中透着皎洁,他是喜欢安静的,尤其是夜空当下,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除了闭关拭剑之外,便没有了其他的爱好,什么时候他便不会喝酒了,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那时的自己也爱喝酒的。
酒是他的好朋友,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用来买醉,心里空空的时候可以用来填心,想要吐诉心事的时候,也能借酒消愁,后来自己慢慢地变得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要追求道的极致,看破世间一切迷雾。
修道,修道,修了几千年,得到了什么,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身独步人界的道术是假的,天下第一的名号也是假的,有的时候,他会想,自己是真的为了看破一切才修得道么,可是为什么到最后都无法释怀呢。
白胤对着月光喃喃着自己听不懂的魔障,慢慢的他的道袍从蓝色开始向着红色急速的转变,一头银发也是开始有着泛红的迹象,仔细看去,那飘在湖中央的月牙也慢慢变得红了,他闭上的眼睛,再睁开时,一身鲜红的长袍,红发,红眼,就连额头中央的剑影也透着淡淡的红光,本来古井无波的眼神变得凌厉无比,一股绝强的煞气从他的身体上散了出来。
本来脚下的虫鸣声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红发的他邪魅的一笑,看了看远方的树林中,穿透了百里,最后停在了那两个正对酒当歌的身影上,看到了酒时,那双鲜红如绸的眸子红光爆闪,他化成一道鲜红的流星急速的朝着树林深处撞了过去。
此刻亭子中,降龙正拿着酒罐子狠狠地朝口中灌着,酒水不断地从他的最终淌出来留到他的胸口,他蓬头散面张狂的指天怒斥道:“老天,为什么要有情这个害人的东西,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爱的人痛苦,却无能为力,到底什么是爱,爱是什么啊!”他似醉似疯,似癫似狂,最后摇摇晃晃的倒在柱子旁,虎目含泪的悲戚看着月亮。
可是此刻醉眼朦胧的他却没有注意到月亮竟然是红色的,一旁的止水看着老友崩溃的大声怒吼,他也只能默默陪酒,因为对于爱,他也是一知半解,因为他和主人一样,只知道修炼并不懂情爱,再次喝了一口浊酒后,他摇摇晃晃的拍着老友的虎背。
含糊不清得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不许,剪不断,咕,理还乱,是离愁,咕,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啊。”这两首诗句是他从主人是书阁中偶然看到的,这次只觉得有些应景,便念了出来。
当他再抬头时,他愣了楞,揉了揉眼睛,在看去,月亮还是红色的,他疑惑的推了推醉倒的大汉,问道:“老兄,你看一看,这月亮怎么,怎么变成了红色了,我是不是酒喝多了,眼睛花了,最后我就总感觉眼神有些不太好使了些,你快别睡了,看一看。”
刚躺下睡着的大汉被推了几次后,不耐的大声嚷嚷起来,他睁开一对铃铛大的眼朝空中看了看,便“咦”的一声后,清醒了一些,他看了一会后,猛地窜了起来,抓住那个还在念念叨叨的止水急速退后。
就在那一刹那,一道火红的身影猛地撞在了亭内的椅子上,红光一闪之后,一个神色桀骜,满眼鲜红的男子正打量着桌上剩余的几罐没有开封的酒,气氛一下变得冷了下来,而止水也打了个激灵后,醒了过来,他长得嘴,嘴中吐出了两个不确定的字。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