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肆虐,沙土乱飞,吹散了这饱受摧残的战场,却吹不尽那满是鲜血味充满的天地,空中的乌云越来越稠密,隐隐可以看其内雷丝乱窜。
“轰隆”无数银蛇般的雷电像脱了僵的野马,肆虐着本来已经残破的天空,“滴哒哒”一滴滴雨珠狠狠的击打这片荒凉的大陆,洗刷着满是伤痕罪孽的大地。
落下的雨水被染红了,这是血的颜色,随着雨水的不断充盈,红色也渐渐褪化成了纯净的白色。过了一会,乌云慢慢的消散了,雨也停了,往日的那般煞气也是慢慢消散了,天地间恢复了本来该有的面貌。
天空中一道光线斜射而下,掩盖在空中很久的乌云终于全部散了,白云布满了天际,天空一片碧蓝,金色的阳光散漫整片神州大地,万物复苏,一切又将会有新的开始,这终究只如一张残破的画卷,终是要翻过的,这便是历史,沉埋于时间的长河中,留下的只有那被没埋一声长长的哀叹。
“咔嚓”,虎魄刀碎了,“兹啦”盔甲消散了了,那血红的身影第一次出现在了天地间,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红发,一丝阳光照耀在他那张依旧有些清秀的脸上,他缓缓睁开了血瞳,身上死气似是爆发了般。
“噗哧”一口黑色血猛地从口中喷射了出来,他笑了,第一次笑的那般勉强,没有嚣张,没有霸气,有的只是苍白无力。
抬头望了望这焕然一新的天地,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终究是敌不过这神界的力量,他败了,首次以来第一败,从出生开始到涿鹿中原大地,第一次败了,且败得这么惨。
曾经跟着自己奋战无数年的大军也都全部战死了,连和自己至亲的八十一个兄弟也全部倒下了,可是哪些呐喊声,鼓擂声,依稀在耳边回响久久没有消散。
“扑通”终于散进了最后的力量,支撑不住的单膝跪倒了,唯一支撑的那柄魔兵也终于是耗费最后一丝力量碎了,它是光荣的,它一直坚持的战斗到了最后直至奉献出了它最后一丝魔力,但最终还是不敌轩辕剑的神力,用尽最后一丝残留的魔魂护着自己的主人,让他不会支离破碎。
脚下的火麒麟已经浑身伤残的倒在了一旁,原本鲜艳火红的绒毛都也变得暗淡无色,它依旧维持着自己神兽的尊严,睁着硕大的黑瞳不甘的死了。
如今这个天地间却似只剩下自己孤单的一个人了。蚩尤知道自己撑不了几刻了,难道就这样放弃了么,数十年来的心血,一直以来的梦如刀一般刻在了自己的心头上,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痛,他不知道痛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他不能有痛。
“呼”他喘了喘口气,试着重新站起来,他还没死,他不能臣服,只要没有流干最后一滴血,他便不能倒下,这是他的尊严,他的傲。可是一次次的颤抖,身体里不断传来的虚弱感让他无力再次爬起,只能不断地下沉,下沉。
看着这样已经油尽灯枯的宿敌,他不甘倒下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最后无力的趴在自己的脚下,这个跟他战了三年交锋了七十二次的宿敌,曾经的他是那样的不可一世,每次自己都被逼的想要放弃,想解脱的死掉时,可是似乎冥冥之中只有自己才能战胜他,也许是就是所谓的命运罢。
当看到他最后一次提气站起来的时候,因支撑不住而吐血倒下后,也许是英雄相惜,他便伸出了手去扶他,但被他转过了脸躲开。
看着他瑟瑟发抖的身子,苦涩的说道:“唉,投降吧,蚩尤,一切都结束了,我念你是一个绝世的人物,给你留下最后的时间,好好想想,放弃那些不该有的杂念,悔悟自己这些年造成的杀戮,祭奠一下自己死的部落。终究我们只是凡人,就算是有些能力,但妄想去与天争斗,只能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罢了。”
黄帝默默的就这样伸着手站在在蚩尤的身前,他的身后慢慢的隐隐出现无数个身心疲惫的战士,皆是双眼喷火的看着那倒在在战场上的男子,那个让战火弥漫了半个世纪长的男子,那个疯狂的魔王,此刻却是弱不经风般的哆嗦着趴在在他们的面前。
数年来他们每一次做梦都是将这个怪物杀掉,一报战场死去的兄弟和被连累的亲人的仇恨,此刻只要黄帝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将他撕碎,喝他的血剥他的皮将他挫骨扬灰已消心头怒火。
但终究还是有些畏惧之心,毕竟那是曾经无所不能的魔王,那个视人命为草芥,杀人如麻的人,他是从鲜血的河流中躺着游来的,他们畏惧的不敢向前,慢慢的全部看着他们的王,这便是气势,一个王,一个魔王该有的气势,即便倒下,谁又敢一碰虎躯。
地上的蚩尤咧着嘴,无声的笑,缓缓地颤抖着终于站了起来,眼光与黄帝交错,那双黑白分明眼睛中似是划过了千般华彩。
他颤抖着说道“你错了,你与我不同,路不同,终点也不同,百年一梦终毁一旦,你我也终究是别人下的一盘棋,但是我不甘,可终究是我败了,可是你错了,错了!”
说完他那本来已如死灰般的脸色瞬间变得白的可怕,一双清澈的眼眸也是变的漆黑如墨,身后红发无风自动,他双手张开,仰天而啸,其声凄厉,闻者魂灭,听者丧胆。
他疯癫大吼“啊啊啊!我蚩尤虽死无悔,但我若是还有轮回,必当重新铩羽而归,日月为证,天地为名,我,蚩尤永生永世,绝不臣服。
哈哈,天又如何,神又如何,你们毁得了我的身体,却永远无法磨灭我的意志,终有一天,我还会重生归来!”他虚弱的声音穿透了每个人的心脏,回响在他们的脑海中。
他抬头向天,连胜怒吼。刹那间,他的头顶上猛地闪出一片强光,一道虚幻的白色剑气发出炙热的强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天而去。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空深处,神界内,那常年摆在神界天门门口的开天神器昆仑镜突然无故自鸣,极远处一道虚幻剑气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向它冲去,狠狠的撞在了昆仑镜上,震的神界十八天轰鸣不已。
这时,远处一道红光急速赶来,瞬间出现在了昆仑镜旁,是一位身穿红袍眉间有一撇红点的神君,他微微了皱了皱那火红的眉毛,似是不解,然后朝昆仑镜打出了一道法诀,本来颤抖抖不已轰鸣不断的昆仑镜在接了这道法决之后,便渐渐稳了下来。
慢慢那模糊的镜子中显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一个脚踏地狱烈火,身披乌黑战袍,手持绝世凶器,立于神界之上,在镜中隐隐可以感受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仿佛一捏便可将他形神俱灭。
就在这时,镜中的男子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回过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着这一眼,便让这个神君的脑海中轰鸣不已,像是无数闪电不断的乱窜一样,他抱头哀叫,但是这种感觉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当啷”昆仑镜上的那个人影慢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出现了几句古字,其上正是:“熊熊烈火焚残躯,枫叶林间寻轮回,万劫不复六界毁,蛮荒天边万丈红。”
“咔嚓”本来模糊的镜面在这四行字出完后便突然爬满了蜘蛛网般的缝隙,一声哀鸣后,昆仑镜碎了,似是抵挡不住什么神秘的力量,被其毁掉一般。
似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红袍神君眼神慌忙失措,此刻竟然只能干瞪眼地看着昆仑镜一点一点的消失,一丝办法没有,他一瞬间向昆仑镜连连打出数个法决,但是昆仑镜却丝毫无动于衷,一点反应没有,就这般慢慢破碎,最后成为灰烬。
红袍神君呆呆的立在原地,半刻之后,顿时一阵龙吟声响起,他一阵抽噎,顿时转醒,眼神沉重的立在原地想了一会,便像那龙吟声所发出极速赶去。
神界深处,一道充满了无数封印的山顶,一个站在山巅之上的背影轻轻摸着手中玉杯缓缓自语:“原来是这样,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小小的人界竟然有这般不出世的人物。
竟凭空生出绝灭之气,已灭尽一切为决心,冥冥之中受混沌指引,直冲神界而来,若不是昆仑镜百万年来一直监视着其余五界,而这道绝灭之剑收昆仑镜的感应与其相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大事。
却是可惜了这太古神器,但也无妨,重新提炼一个便是了,只不过是要重新吸取神界的气运罢了。”一道飘渺的声音回荡在山间,本来很是热闹的山上,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这声音似是有着一种威严般,让这山上的一切灵物竟颤抖的臣服的拜了起来。
神山上的祭坛中心的边缘处,那个穿着刻有阴阳双鱼图案的白色道服,其衣上的图案随风而动下似是自行开始运行起来,一看之下便恍惚是跌入了一个永远不断轮回的太极演变中一样。
他有一头瀑布般的乌黑长发披腰而散,头发上一支五彩凤簪将头顶挽出了一个发髻,两条云线挂在胸前,他单手倒背,虽是背影,但确是如天地一般气势如虹,威势滔天,似是掌握了所有权势,任何一切皆在自己的操控。
他手中提了一盏碧绿酒杯,酒杯上雕有龙凤齐翔,杯口不断的冒出乳白色的气体,他轻轻的将酒倒入口中,
“咕隆”,如是过了很长时间才回味过来了一样点了点头,闭眼轻笑:“当真好酒,不枉我将它埋在西王母的瑶池里整整百万年,让这本来就不凡的“长生醉”整整蕴量了这么长时间。
此时的味道不仅有着让人沉迷至纯的味道还有那么一丝飘渺的莫名在其中,实属极品。”说完便一咕隆将杯中剩余的酒都吸入嘴中,细细品尝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红色的法决微微颤颤的飘到了他的面前,他似是瞟了一眼,便不再理会,许久之后只见一道金色光芒闪了闪,化为一条灵龙冲天而去,但他始终却不曾转身,从始至终一直这般背手站着,仿佛没有人能让他正面看上一眼一样。
神山万里外那个红袍神君此刻正焦急的来回走动,似是拿不定主意般的焦虑,他自语道:“这么长时间已去,如今神帝确实似乎一点没有动静,这次的迹象似是很凶险,关乎六界的大事,如今却只有神帝他老人家才可以找出解决之道,不然六界将有大乱。”
就在他停止走动似是拿定了什么主意般准备起身时,面前结界中一道龙形法决闪到了他的面前,他喜形于色的急忙接下法旨,只见法旨上只有短短四句话“因果轮回,无需多虑,转告西王母,即可有解决之法”。当下便急忙朝着西王母所在的昆仑仙境赶去。”
而就在昆仑镜消失的那一霎那,远在神界的千万里外魔界领域中,被称为禁地的魔渊深处。
“叮”,一声清脆的钟鸣声传遍了整个魔界,那高挂在魔渊断崖尖上的东皇钟此刻正在不停地摇曳,无风自响,直到被一双细白的双手所按住,才停止了钟鸣声。
“咦”,一声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震得整个魔渊中不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