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任先行全不知道了。等任先行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一张铺了白床单的床上,一旁围满了人。
“先行,先行!”
任先行感到这声音好熟悉,也就张了张眼,嘴里轻轻的“哦?”了一下。
也就这一下,够了!
“他醒过来了!”
任先行听到叫他的人,叫了起来。
“这就好,这就好!”
其他的人都像是放下心头大石般的,松了口气。
“这是哪?”任先行闭着眼,有点搞不懂似的想了想。
“迟一步!迟一步呢?”
任先行猛然的想起,迟一步不是和他在一起的吗?怎么突然间,冒出了这么一些人!
任先行再次张眼看了看,俯在他身旁,贴在他耳边的,是他的老婆——党娜娜。
“哟?她怎么也在这儿?”任先行一时搞不明白。
明明是他与迟一步的。
怎么搞到党娜娜也在这了?
任先行疑惑的张手抓了抓,抓起的不是泥土,也不是草根,而是白色的床单。
这不太靠谱了吧!
“这是在哪?”
任先行一碌身,就想坐起来。
“哎,哎!别动,别动……”
党娜娜按住了任先行,扶着他又把他慢慢的放下,躺在床上。
“这是在哪?”
任先行闭了一会眼,然后再张开,问道。
“这是在医院哩。”党娜娜把任先行身旁的床单,往任先行身上拉了拉。
“医院?”任先行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党娜娜,“我不是……”
“你被流石击中了,就在头上。多危险……”党娜娜说到这里,就抽噎起来了。
“流石?”任先行陷入思索中,“流石……”
过了一会,任先行才模模糊糊的想起,他是和迟一步在一起的……
任先行怎么想,也就想到这。其他的,一时半会,叫他想,他还真的想不起来了。
“迟一步呢?”任先行反应过来后,想起了迟一步。
“他在隔离病房。”党娜娜拭了拭眼睛,说道。
“他怎么啦?”任先行惊奇的问道。
“他还不是和你一样,被流石击中了。”党娜娜给任先行又扯了扯,因任先行乱动而滑到一边去的被单。
“他也有被击中的这一天?”任先行诧奇的说道中。
“你以为……”党娜娜说道,“好了,好了。才刚醒过来的,别说那么多了。躺一会吧?”
“迟一步怎样了?”任先行是不会轻易放弃他想知道的问题的。
“怎样?”迟一步的大嗓门,这时出现在了门口,“……呵呵,没事,只是伤了点皮毛!”
迟一步真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这点小伤,对强健的迟一步来说,算不了什么。他在病房里,只是让护士略为包扎,就算了事了。
陨石降落时激起的石块,把任先行击晕了,还伤了迟一步。
还好,一直在对迟一步的飞行器进行跟踪的团队,在迟一步落地不久之后,就赶了过来。并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迟一步他们,迅速的把他们送到了医院。
“好了,好了!”迟一步头緾纱布的坐在任先行床前,“醒过来,就好。”
迟一步是座在轮椅上,让人推过来的。
迟一步非要看一看他的这一位同学不可。护士不让过来,迟一步也就让他的助手推了过来。
“好?不好,一点也不好!”任先行躺在床上,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迟一步,“你把我的……”
任先行说到这里,抬眼看到还有其他人围在他的床边。
他的得力助手徐浩然也在其中。
“你也来了?”任先行眼看到这么多人围在旁边,改口问起他的助手来。
“是的,”戴了眼镜的,一副文质彬彬的徐浩然听到任先行的询问,弯了弯腰,“——你感觉怎样了?好一点了吗?”
“没什么呀?”任先行屈了屈腿,“哦……,我的头,还感到有点隐隐的痛的。”
“慢慢会好的。”徐浩然说道。
“慢慢会好的,”几个围在任先行床边的人,也咐和着徐浩然,说道。
“你们也来了?”任先行稍微的抬了抬头,发觉不单单是他的属下来了不少,连市里的也来了不少。
“有劳了,有劳了。”任先行抬起手,一一向他们打招呼。
任先行与那些探望者问候一番之后,把他们打发走了。
“吁,”任先行望着渐渐退去的人群,吁了口气,“一步,你慢走。”
迟一步由着助手,正要推到门口的时候,任先行打着手势,叫住了钟一山。
“什么事?”迟一步举了举手,让助手停了下来,转过轮椅来,看着任先行。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任先行指了指党娜娜,又指了指迟一步的助手,“还有你,都出去一会。我们有事要谈。”
任先行指着手,意示一旁的党娜娜出房去,同时也让迟一步的助手把迟一步推到他床前之后,也出去。
“我们还有一件事要说的哩。”
任先行在走最后的党娜娜关了门出去之后,对迟一步说道。
“老同学,没事吧?”任先行靠在床上,举手按了按头。
这次天赐之灾,给任先行带来了短暂的失忆,但他在清醒之后,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在当次的脑振荡中,还顺带给任先行留下了不轻的伤。而这些伤,对任先行来说,算不了什么。至关重要的是,任先行在关心的地产。
再说任天行很久没受过什么伤了。上一次受伤,还要追溯到任天行在少年时代的事哩。
——咳!那个且按下不说。
“好好的,有什么事?”
迟一步笑眯眯的看着任先行,他在等着任先行往下要说的是那一宗。
但任先行不说,迟一步也猜得不离。
“这个房产癖,一定又是把他的破房子扯进来了。”迟一步想到这,不由得挠了挠头,可他的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
迟一步那张天生就带着笑容的脸,有时还真的令人生不起气来。
“好好的,怎么还赖在轮椅上?”
任先行看来这次并不急着扯他的破房子哩。任先行靠着床,定定的看着迟一步。任先行看迟一步的眼神,直看得迟一步都把他那脸上与生俱来的小酒窝也慢慢的拉没了。
“嗯?”
任先行看着迟一步,嗯了一次。
“嗯!”
隔不了多久,任先行又嗯了一次。
“啊?他们都硬要把我按在里面,才让我过来……”迟一步两手一摊,说道。
“还站得起来吧?——嗯?”任先行看着迟一步,有点冷的问道。
“得!怎么不得!”迟一步两手扶着轮椅,蹭的一下子的站了起来。同时迟一步为了展示了一下他的两条长腿,用力的扽了两下脚下的楼板。
“好!我还以为你永垂不朽了呢?”任先行看到迟一步的站恣,一下子的揭了被,从床下来。
“我才以为你真的永垂不朽了!”迟一步扯了扯嘴,“——叫了半天,也不醒!我还真以为睡过去了呢?你个任大炮!”
“罢了,”任先行也不再与迟一步打嘴角上的仗,拉着迟一步就往房外走,“站得起来就好,我们走!我们还有一宗事未了!”
“什么事?”迟一步有点蒙了。
“我的房子里,还有很多东西哩!”任先行重重的打了个手势,“——不说你也懂的!”
“我还真的不懂!”迟一步疑惑的说道。
但迟一步已经被任先行拉到门口边了。
“我真的搞不懂……”迟一步一手撑在门口的墙上,对任先行说道。
陨石雨所带来的令人窒息的焦灼的气味,迟一步还真的不想再去闻一次,虽然他喜欢天文。对迟一步来说,这也是第一手资料了。其他的,他的手下,自按过往的程序办,不用他迟一步事必躬亲。
“你的大皮球,把我的房子砸坏了。我总得去找一找我的资料吧?”
任先行有点气馁的瞪着迟一步,说道。任先行有一急,就爱瞪眼的习惯。
迟一步一眼看到任先行这个表情,就知道,他的老同学真的有点急了。
“也不至于呀?”迟一步看着任先行,“他有的是房子。——这,我知道。难道,难道……”迟一步想到这里,坏坏的咬了咬嘴唇,对任先行说道
“难道,难道……”迟一步指着任先行,像是茅塞顿开的样子,一切不在言语中。
“难道,难道个屁!”任先行给钟一山拖得,有点不耐烦了,拉开门,就出了去,”你不去,我去。——净想挖些龌龊的东西的家伙!”
任先行拉了门,也不理迟一步反应如何。
“先行,先行!”党娜娜守在门口,一看到任先行出来,就拉住了他,“你还带着伤的,干什么去?”
“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任先行拂开谢党娜的手,往前就走。
“有什么事!你交代浩然,不就得了?”党娜娜赶上任先行,一边说着,一边小跑着,以保持跟得上任先行步履匆匆的节奏。
“浩然?”任先行一听到党娜娜说起徐浩然,这才停了停脚步,“浩然呢?”
任先行说着在走廊上看了一下。
“他回去了。他说他有急事。——你不是打发他们回去的吗?”
“好,好!没他的事了。”任先行手一挥,全然不顾緾了纱布的头。
因伤在头上,任先行在昏迷中,护士给他剃光了头。
“我还有点事。”任先行对党娜娜说道。
“我也去!”
“不用!”
任先行说着,头也不回,进了医院的电梯。
“等等我,还有我哩!”
迟一步追了上来,抢在电梯还未合上之前挤了进去。
“还真以为你走不了呢?”
任先行在按下电梯按钮前,看了一眼迟一步,说道。
“我能不来吗?大炮任!”迟一步一把的靠在电梯的一边,说道。
“你别以为,没了你,这个地球会不转!”
“说不定哩!”
“切!比我这任大炮还大炮,火箭山!”
说到这,任先行的嘴角扯了扯,算是露了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