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相似(1 / 1)

一阵夏雨带走了了属于夏的燥热,让闷热的日子里多了几分凉意,清洗了街心的浊尘。

清晨露珠渐落时,皇上便起了身,准备上朝。

走着,便觉得天气有些凉,凹陷的眸子里隐约有一丝苍凉和孤寂。

身处蔚蓝的天空之下,年迈的人微叹:“昨夜得雨,有些寒。”

话落,又不住地咳了几声。

最近咳的倒是越来越频繁了。

有些凉的眸里闪着无奈,没有温度地笑笑。

身旁的小德子忍不住瞧了瞧君王,一阵唏嘘。

这雨一下,惯了燥热的夏季,只觉得说不出的身心舒畅,可皇上竟觉得有些凉么……

小德子敛敛眉,没说话,第一次看着这尊贵的人,生出了一丝怜意。

众位大臣都站在朝堂之上恭恭敬敬地候着,低眉颔首,等着君王的到来。

皇上缓缓走向高位,坐上龙椅,闷声低咳,好一会儿才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向来威严的声音有些虚,看着他们也是无精打采。

大臣们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悄悄打着各自的算盘。

堂上有人奏了一桩陈年旧案,某县官员贪污致百姓受苦。

皇上抬眸,浊目里闪过一丝利光,神情有些严肃,如果忽略他略苍白的脸色的话。

“那便由你奉命去查,务必彻查此事。”

帝王的声音里带上了锐利和严肃,终于显得不那么病态。

一直看着他的殷止戈脸上异色闪过,又归于平静,只是那眉头一皱,暴露了他的情绪。

“都退下吧。”

有些无力的声音响起,皇上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道,“太子留下。”

众臣皆退。

偌大的朝堂之上只剩下父子二人。

一时有些静默,只有皇上的几声低咳。

殷止戈看着父皇略虚弱的身子,动了动唇,“父皇要保护好身子。”

眸子里的关心不言而喻。

他竟不知,只是游玩几时,父皇如同老了十几岁一般。

从前神采奕奕正当壮年的样子仿佛只是一场戏。

皇上笑着,有淡淡的哀戚。

随即不在意地摆摆手,目光有些凉,沉声。

“朕的身体,朕明白,如今不过苟延残喘罢了,时日无多了。”

殷止戈将自己宽慰的话咽入肚中,既然他自己都如此想了,说再多又有何意?

殷止戈认真打量着父皇,好像再也看不到少年帝王的满腔志气和年少轻狂。

剩下的,只是无情岁月下的成熟稳重和淡然处之。

皇上在他静默时又咳了几声,随即看着他,像是透着他的面孔去看另一个人。

殷止戈知道,父皇在看他的母妃。

皇上的眼神悠远而深邃,像一条蜿蜒曲折的河,一脸怅然。

“这便是将这储君之位如此早传给你的原因。”

“将来,你会登上这个帝位,代替我,继续指点山河,坐拥天下。”

枯瘦干瘪的手缓缓拂过龙椅,像是在留恋回味。

殷止戈默然。

长久,他朝那即将逝去的人一拜。

“是,儿臣……遵命。”

命不久矣的老者,笑得欣慰。

……

一片刀光剑影。

略腥的血气染在男子脸上,他眸中带着三分血气七分冷然,再次挥剑朝敌军而去。

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

他身上有常年征战沙场的老成和血气,也有少年的一腔热血。

这便是覃王,年少一战成名的王爷。

手起刀落,面前倒着七七八八的尸体,覃王勾了勾唇,脸上有些不屑,随后下令。

“回营!”

到了营帐,一个面生的人传来一个消息——皇上病危。

覃王两眼一扫,认出他来。

是西川的信使。

心下有些慌乱,将百万大军安顿好,孤身一人快马加鞭赶往西川。

约莫过了半月,马都跑死了几条,覃王才到了西川。

看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他面色不明,抿抿唇,一路沉默。

直接去了皇宫,出示了自己的令牌,一路径直走到了皇上的寝宫。

他悄然推开门,面色有些小心。铁血的战士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有些手足无措。

声音很低。

覃王松了一口气,皇弟应当没被自己吵醒。

覃王蹑手蹑脚地走向了龙床,看着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皇弟,一时竟然有些不适应。

他是看惯了皇弟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样子的,此刻面对这么一个病入膏肓安安静静的他,覃王有些懵。

同时心中一阵揪疼,看着他的样子,实在不敢想象这是他的皇弟。

半个月的路程让他眼下一片乌青,他曾以为也不会回天乏术。

无数次期待还可以挽救一下,可如今那个虚弱到无力的人的模样,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四处征战多年,覃王一直认可皇弟儿时的一句话——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可如今看皇弟这副模样,铁骨铮铮的覃王眼圈有些红。

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地离死神越来越近,痛苦又无助。

像一个失去了方向的船,不知归宿,也忘了出身。

闭着眼的皇上不知何时睁开了混浊的眼,看着许久未见的覃王这副模样,面上有些惊讶。

淡笑着,又有些指责和宠溺:“怎么不通知一声便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覃王一愣,没说话。

皇上将眼神转移到他眼下淡淡的乌青上,饱含沧桑的声音又响起。

“罢了,看你一路奔波想必是未曾休息,先在偏殿休息吧。”

覃王将快要奔涌的泪逼了回去,微叹:“是。”

“嘶呀”

随着一声极小的推门声,殷止戈悄然入室,看着两个人,有些懵。

征战多年的覃王没有放过这一细微的声音,转眼便拔出随身携带的配剑向殷止戈而去。

“大胆刺客,竟敢在皇宫生事!”

他丝毫没有想到,他方才,好像也是这么进来的……

殷止戈面不改色地躲过了这一击,看着面生的人,眸一深,唇角的弧度有些凉。

“这句话,本该是我说。”

他看着覃王,眸色淡然又无畏,无言之中带了些威压。

那是属于储君的威压,与覃王身上的铁血气息相撞,丝毫不逊色。

两人一来一往,丝毫没有发现两个人脸有一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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