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太子妃说的话,不希望重复第二遍,你,去禀告你家王爷,让他出来。”
钟小舒美眸一眯,精致的面容上已经有些不耐,看着紧闭的府门,笑得更凉了几分,大有几分冷美人的风韵。
倏尔,钟小舒话锋一转,竟是放柔了语气。
“或者……”
那下人也顾不得礼仪,一双黑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言。
开玩笑,得罪了王爷,死,得罪了太子妃,自然,也是死。
钟小舒一手把玩着自己的青丝,缠绕在指尖,又捏至翘起。
微微低着眸,再看他时,目光中已经带了些邪肆,轻笑。
“若我自己闯进去,不过麻烦了些,但也并无不妥,不是吗?”
星眸流转,染上了些许邪气,让她宛如一朵罂粟花,明艳动人又邪气四溢。
说罢,也不再言其它。
这些话,不是说给这下人听的。
钟小舒眼眸一闪,青川王,你铭刻在骨子里的傲气,会允许自己的府邸被人闯入吗?
那下人如同被雷击一般,定在原地,去也不是,来也不是。
一刻钟过去,钟小舒挑了挑眉,重新看这王府。
这是要把自己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了?
既然如此,那她钟小舒,就不客气了。
“来人,给我撞开!”
随着钟小舒的一声令下,她身后的侍从随即行动,硬生生地破门而入。
浓墨般的夜色里,青川王似踌躇似担忧地在庭院里踱步,眉宇间的恐慌和忧虑,抹也抹不去。
一声巨响传开,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钟小舒跨门而入,心觉讽刺,走至他面前,笑声清朗如泠泠泉水,在微凉的夜色下,无故添了几分寒意。
“本太子妃竟不知,一个身处黑暗的男人,还会在自己家里担忧。
都说身在福中不知福,在青川王这儿,却是身在祸中也知祸了。”
她又转眸,望着今夜颇为圆满的明月,眉间似乎染上了几分惋惜,叹息着。
“青川王,对着这朗朗明月,你是如何有颜面待上片刻的呢?”
“前几日还叫嚣的所谓的亲生儿子,您,又是如何狠的下心动了手呢?”
“猪狗皆知为人父母之理,怎么青川王却是不知呢?”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若团子死了,王妃会怎样?”
“如此看来,您,为皇子,却不仁不义,心狠手辣,您知不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
一句一字,无不刻在青川王心里那本就屈辱不堪的心里。
青川王耐着性子听完,早已是青筋毕露,头上黑线遍布,背着月色的脸先得更加阴沉可怖。
他暗暗咬着后槽牙,是切齿的恨意,流露于其中,没有半分羞耻和愧疚。
可偏偏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把眼前的女人碎尸万段,让她的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青川王,实际上,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负心汉?”
钟小舒笑意渐浓,讽刺更甚。
看着面前无一丝羞愧的男子,为王妃的举动更是理解。
这般恶心狠毒、忘恩负义的男子,不早日离开,留着过年反把自己吃了?
突然,云洵慌忙闯入了钟小舒的视线。
不知是碰巧还是故意,不偏不倚地站在青川王的面前,挡住了那个内心污秽不堪的人。
似乎是跑过来,拍了怕胸口,有些微喘。
“太……太子妃,不好了,太子受伤了,被蛇咬了!”
钟小舒眉心一跳,忍不住内心的焦虑和担忧,也来不及再同青川王理论什么。
只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太子府,不再理会青川王。
夜色渐浓。
……
另一边,待到钟小舒赶回府时,却听到的是殷止戈疼的都快昏过去了。
当下她就急了,三步并两步的往寝殿走,而她刚进门,就看见殷止戈的伤口已经处理地差不多了。
她有些懊恼,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跑去青川王府胡闹去了。
若不是她不在,殷止戈也不至于莫名被人阴了一把。
钟小舒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才松了一口气,在殷止戈背后坐下,熟练地挽住他的手。
已贵为人妇的女子黛眉微蹙,轻柔而依赖地靠在殷止戈身上,语气轻如微风,却又暖如骄阳。
“还疼吗?”
关切的声音传入脑海,殷止戈薄唇悄然勾起一抹笑意,摇了摇头,看着她柔.软的发丝,温润的声音透着一分蜜意。“你来看我,自然不疼。”
钟小舒哑然失笑,看着这个嘴甜如蜜饯的男人,心中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可隐隐又有些心疼。
这个男人,受伤了还能开得了玩笑,可真是好。
她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
“你觉得此事,会是六皇子所为吗?还有团子这事,我认为应该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殷止戈薄唇微抿,目光似乎有些飘忽不定,语气悠然又微妙。
“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只不过,有些奇怪。”
钟小舒挑挑眉,有些莫名其妙,看向他,问着:“哪奇怪了?”
“第一次用蛇,听上去新鲜,然一次二次便足矣暴露六皇弟养蛇,可第三次继续用蛇,那便是愚蠢了。”
“可若他再用,也并非无可能,或许是想给我致命一击,当场丧命。”
殷止戈冷静地分析着,这幕后之人一时也有些捉摸不定。
灵光一闪,殷止戈直接吩咐下去:“找找这几天六皇子的行踪。”
钟小舒莞尔,看向自家相公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赏和敬意。
不得不叹服,若查出六皇子此时身在何处,这一切是不是他做的,便是一眼望穿了。
片刻,那下属回来了。
“回禀太子殿下,六皇子最近不在府中,如今已远在江南,游山玩水。”
这话一出,钟小舒和殷止戈有些摸不着头脑,同时眼皮一跳,若不是六皇子,那会是谁?
那幕后之人像是笼罩了一层迷雾一般,摸不清,看不透。